常艳羽拿了双拖鞋给他,他说了声谢谢之后接过。
今天的他没有穿西装,身上的T恤展现他厚实的胸瞠。他散发出一种消爽的香味,是不是刚洗完澡?
她的目光定在他身上,思绪翻腾,整个房间好像因他而顿时明亮起来。
“嗨。”他望进来,跟她打招呼。
骆缤颐竟然下意识地起身逃回麻将桌边,弯下腰假装整理东西,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不坦率到这种地步。
而且,这里明明是她家,怎么她好像比他还害羞,有没有搞错啊?!
听到他们在客厅嘻嘻哈哈相处得很愉快,她更火了。等到她把刚才的一团混乱全收拾干净后,走到客厅,竟然发现他已经跟常艳羽和陈曦坐在沙发上大啃肯德基,三个人大剌刺地坐满她的小沙发,还互抢电视遥控器。
“你们太过分了吧!”骆缤颐看著小小的茶几上堆满炸鸡桶、可乐杯、脏纸巾,还有油腻的炸鸡脆皮掉到地板,她快抓狂了。
“有什么过分的?是你刚好在忙啊,我们有留一份给你,放心吧!”常艳羽手拎著一块炸鸡回头,嘴巴还油腻腻的,责任倒撇得挺干净。
我们?!他们三个人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
骆缤颐正要开骂,又听到陈曦小小声地对万晃臣说:“缤颐她人很好的,只是有时会有点罗嗦。”
哇咧……还帮我解释,陈曦你人还真好喔。骆缤颐忍.不住翻白眼。
“喂,你到底是来我家干嘛的?”口气开始不友善了,每次碰到他就会让她心情无法平静,她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万晃臣闻言回头要答话,却刚好拐到陈曦递过来的薯条,差点整包掉在地上,还好他反应快,长手一捞接个正著。
骆缤颐面色铁青,她一点也不想去想像那包薯条撒满地的样子。
他把薯条放在桌上,一派轻松地答道:“喔,我今天刚搬到这栋大厦的三楼,来跟你打个招呼。”
“哇!你跟缤颐变邻居了,那以后要打麻将就很方便了啊!”常艳羽脑筋转好快,鸡块丢到旁边去,很兴奋地拉著万晃臣劈头就问:“你会不会打麻将?”她对三人麻将早就玩得很腻了,这家伙一看就知道是个超级好牌友,怎么可以放过他?
“会打。”万晃臣被常艳羽的积极吓一跳。“可是不是很会。”
“会排牌就好了!”常艳羽眼睛一亮,陈曦马上鼓掌,她们哇的一声跳离沙发,摩拳擦掌,准备要到麻将桌上再杀一回。
“啊--”见可乐被两人一撞快翻倒,骆缤颐脸色大变。她的地毯、她的波斯地毯啊……
万晃臣稳稳接住,马上用盖子盖紧。
他蹲到地上,用厚纸巾把地板上的炸鸡碎片捡拾干净,然后用不知哪里变出来的湿纸巾仔细擦过,再把没吃完的炸鸡“残骸”统统收集到塑胶袋里。
桶子里还有没吃的炸鸡,他把封口盖紧,避免食物暴露在空气中太久而变味。
臬上先用湿纸巾擦拭过,再用乾面纸擦一遍。
他仔细且迅速地把一片混乱收拾到他来之前的模样。常艳羽和陈曦看得傻眼,没看过男人这么细心的,他的龟毛跟骆缤颐简直有得比。
哼,算你识相!骆缤颐双手抱胸,冷眼看著这一幕。
可是看著他要把塑胶袋放进垃圾桶,她又想大叫阻止。那是吃的东西耶,摆在室内会发臭的,有没有点常识啊?
“这个我等下拿去楼下丢喔。”万晃臣绑起垃圾袋口,很自然地说道。然后他起身打开大门,将垃圾放在外面地上。
“东西吃完,人也该走了吧?”等他关上门走进来,跟她目光交错的那刹那,骆缤颐好冷酷地对他说。
看著他把她家当作自己家一样,她应该要有一种隐私权被侵犯的不舒服感。
奇怪的是,她好像并不觉得讨厌。
这点很糟糕,她理智且冷静,她的生活和情绪应该都要在她的控制之下,这个人却这么轻易就闯入她的圈子,还跟她朋友混熟。
他是何居心?!
“还没啦!摸个一圈再说。”常艳羽不愧是麻将世家出生的,她妈妈爱打,她姐姐也爱打,逮到机会就想打,她对麻将的热爱真是没话说。
“就是啊!”陈曦赶快附和。
她没男朋友,现在才七点多,晚餐也吃完了,剩下的时间要怎么消磨?她可不想回家独守空屋。
“艳羽,你男友来接你怎么办?”不想让万晃臣再待下去了,骆缤颐赶快祭出另一招,希望激起恋爱中女人没义气的一面。
“他来,叫他等一下就好了。”常艳羽故意一脸受伤的表情。“缤颐,你赶我们走?”
“不是。”骆缤颐咬牙,怀疑她根本不是真要打麻将,而是要看好戏。
“明天是周休有什么关系?”陈曦嚷嚷。“难得有同事来找你,他还带了一桶外带全家餐表示诚意,你不会想把人家赶走吧?”
白目陈曦,还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她不让他留下就是很小气。
骆缤颐认命地说:“打就打。”
瞄到常艳羽对陈曦比.了个“赞”的手势,她叹一口气。怎么她皇帝不急,她的朋友们个个比太监还急,她就真的这么没人爱吗?
她抬头,看见万晃臣对她笑,她冷冷地瞪他,他不以为意,还拉了张椅子要她坐下。
他的挺拔身影落在她窄小的屋里,怎么还是这么耀眼?
她甚至已经在强迫自己不要注意他的举动,可是却还是为他刚才贴心地帮她收拾而暗自窃喜。
惨了,她连他的底细都还没摸清,难道这颗心就要开始为他动荡不安了吗?
第五章
哗啦哗啦开始洗牌,四双手在桌面上搅和。
骆缤颐坐在万晃臣正对面,她正襟危坐,已经好久没有这种紧张的感觉。
一向都是她和两个好友的三人牌局,怎么今天多出了一双手,她不习惯。
当手指尖不小心碰到那双手时,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好像乱掉了,空气有些紧绷,没有人感受到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他惯用的古龙水香味漫进她鼻间,隔著麻将桌,他强烈的存在感还是让她没办法专心,连排牌那么习惯做的动作,也变得好生硬。
蓦地她仿佛感觉有道视线射来,她无意识地抬头,发现他正盯著她瞧。
她慌了,虽然只是一个眼神,也许是他无意,也许是巧合,却让她心慌得把排好的牌给推倒了。
“缤颐,你在干嘛?”常艳羽笑她。“你很紧张喔。”
骆缤颐面无表情,把翻倒的牌重新排好。“没事,手滑了。”
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她没看错吧,他看著她的眼神好温柔,害她一时突然手足无措,像个小女生。
“别担心,我不太会玩,你们尽量杀。”万晃臣笑笑地这么说,另外两个人心中好乐。
“我们刚才已经小玩了一下,缤颐今天的运气特别差,你要让让她喔。”陈曦马上帮骆缤颐求饶。
鸡婆。骆缤颐锐眼扫了陈曦一下。
她低声道:“不必。”怎么搞的,今天好像大家的焦点都集中在她身上?
干嘛把他们硬凑在一起?面对她这两个热情过了头的好友,他一定很苦恼吧?
“好吧,那我不胡她。”万晃臣马上微笑反应。没错,他的确想偏袒她。
听他这么说,骆缤颐吓一跳,对上他的眼,他对她俏皮地眨眨眼,空气中流动著莫名的暧昧氛围,她一时脑袋空白了。
“你、你、你说什么啊?认真打好不好?”骆缤颐回神,辩驳得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