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舒舒缓缓拉开门,小脸泪流满面。
「你怎么了……」
「轰!」的一声,巨雷划破天际,幽暗的天空绽开火花。
「哇——」她撞进他的胸怀,止不住浑身的颤抖。小手拚了命地抓紧他,惊惧的眼瞳放大。「奸危险,快进来!门快关起来!」
他很听话地将门关起来,仔细地上了锁,柔声地安慰道:「舒舒,别怕、别怕,阿星在这儿!」
她拉著他走向床边。「阿星,快!快躲进被子里,被雷打到我们都会死的。」
「我会把你弄湿的。」水滴从他的发梢滑落,他不敢靠她太近。
「你会死的!」她慌乱地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大大的被单包裹住他们俩的身体,舒舒整个人窝进他的胸膛里。
被单里有他们的体温,冰冷的皮肤泛著热气,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蓝旭星发现怀里小小的身躯仍在发抖,他放纵自己,将她紧紧拥抱。
「你怕打雷吗?」低低的嗓音环绕著,有镇定的功用。
「阿星你不怕吗?」
星眸泪动,光芒在黑暗中闪烁,泪光像碎钻镶在她的眼睫,很美,他离不开视线。
「怕什么?」现在他反而感谢这场突如其来的雨。
「我最怕打雷了!好像躲到哪里雷都会找到我,然後劈开我……啊——」
尖锐的叫声和外头的雷声配合得恰恰好,让他耳鸣。
原来她也有害怕的东西。蓝旭星好看的眉目笑得弯弯的。「别怕,我在这儿呢!要劈也是先劈我。」
她怔怔地望著他的容颜,忘了恐惧,他男性乾净的气息吹拂过她的耳际,让她脑袋变得空白。
为什么?她害怕了好久的东西居然一下子变得不伯了?!以前只要一打雷她一个人就会哭个不停,她是胆小鬼,每次打雷她就会想到爷爷、奶奶,如果奶奶现在在她身旁,一定会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她不好意思去找猪婶或是红姨,毕竟她已经这么大了。回来山上後,她什么都不怕,却最怕雷声,雷声一轰隆响她就寂寞得想哭。现在他一笑,就让她什么都忘了。
双手仍紧紧抓著他的衣襟,心脏不停地跳著,像咚咚咯的鼓声,虽然他湿淋淋的,她仍然觉得好热好热。
阿星的胸膛好宽,他的心也跟她的一样剧烈跳著,天色时暗时亮,可以看清楚他的那瞬间,接触到他带著笑意的眼神,她竞低头逃避了。不曾有过这种感受,紧张压迫她的胸口,好紧奸紧,她咽了咽口水,感到呼吸困难。
蓝旭星发觉她不再发抖了,她的身上散发著温暖的热气,淡淡的花香在他的鼻间缭绕,他心猿意马,原始的欲念让他的思绪又胡乱地奔驰。
不可以!理智又来搅局。
她是个单纯的女孩,什么都不懂,她刚才还抱著你哭呢!你不可以趁人之危。
觉得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他深吸口气,却闻到她的发香——危险!
松开搂著她纤细腰肢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收回,滑过她细腻的臂膀,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可恶!
雷声持续作响,他听不见,他的思绪全放在别的地方。该不该?可以不可以?他好想要她……
阿星怎么了?他怎么全身僵硬?难道是刚才淋了雨不舒服吗?
「阿星?」她唤他,他没有回应,以为他睡著了,拉开被单,她撑起一只手臂托著脸颊。
青光再度划过天际,亮了半边天,那半秒的明亮,让上头的她和底下的他四目相接,发现他们的脸贴得好近,几乎鼻尖碰鼻尖。她发现他眼里浓烈的情意,像在黑夜里燃烧的灿烂火苗,正紧盯著她。他发现她泪痕未乾的俏脸红透,晶晶亮亮暗存著恋爱般的光彩,她懂吗?她懂她现在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吗?
呼吸急促了,屋里浓浓的暧昧暗潮汹涌,他试图压抑,将那深沈的欲望锁进心里,紧握的手指掐进手心的肉里。
「舒舒,不怕了吗?」他将她按回床上平躺,松开了手掌轻抚她柔细的头发。
「好好睡吧!雨小了点,雷声也快没了……」自己也回房里去吧!免得待在这儿受肉体的折磨。
他才想起身,又被一双小手拉下。
「我……我还伯……」语气有些急迫,扭扭捏捏的,开始懂了女儿家的娇羞。
「你别走好不好?在这里陪我,雨……还没停,呃……你定回去又会淋湿的。」
不是禁不起她的请求,是他自己想留下。沈默了两秒,他在床上摸索了个空位躺平。「奸吧!我不走,晚安。」唉!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一定会害自己短命的。
「晚安!」她笑了,笑得灿烂如花,可惜他看不到。
她好喜欢他喔!有他在身边,她连打雷都不怕了。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吧?刚才他的眼神好温柔,她觉得自己好幸运,捡到一颗对她那么好的星星……
没多久,她的呼吸逐渐平稳,紧握住他的臂膀,把他的手当做枕头,手圈著他的腰,睡得很香很甜。
这样就够了……这样就够了……
他安慰自己,跟著外头没停过的雨,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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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中,似乎有个老女人冲著他笑,笑得花枝乱颤,笑得眼睛都眯了,皱纹、鱼尾纹交错纵横。
「阿、星、啊,昨晚睡得好吗?」这道活像自地狱十八层传来的声音,是红姨。
他头皮发麻,坐起身往後一看——不妙!舒舒又喂狗去了。「好……好啊。」
红姨愈走愈近,好奇地打量他眼睛周围的黑圈。「嘻嘻嘻……既然睡得好,应该精神饱,怎么我瞧你好像有点憔悴?」
妈呀!那是什么笑声?笑得他背脊发凉。
「可能是昨晚的雷声太大了吧?」怪了,他没睡好是一件很好笑的事吗?
「雷电交加的夜晚最容易做错事了,你该不会……」皱巴巴的手指伸到他眼前做了个「喀嚓」的手势,嘴上带笑却目光锐利。
「我、没、有!」刺眼的阳光照得他好无力。
「既然没有,你这么心虚干么?」猛然放大的瞳仁夹带红丝直逼向他。「而且你又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事?搞下奸我们想的不是同一件事呢,哼哼哼,你这个卑劣的小子……」
「对不起。」是,他是卑劣,他的念头很不要脸,可是他什么都没做啊!好啦!他道歉,道歉应该就没事了吧?
「哟? 」这小子可真有趣,傻愣愣的很好斯负。「干么跟我说对不起?你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说吧!红姨站你这边,昨晚到底怎么了?我好像从窗外瞧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跑到舒舒房间是吧?嗄?」很自然地勾上他的手臂,好像跟他很熟似的。
他四肢僵直,笑容也僵。「我真的没有,保证绝对没有对舒舒怎样,虽然很想对她怎样,但最後还是没有。」口齿清晰地解释,他不想被误会。
「你或许很正直,但你一定不正常。」捏捏他的手臂,思,很结实强壮啊!这样的男人说没对舒舒怎么样,她不相信。
「我很正常。」他微愠,表情正经地反驳。真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到底要他怎样?
「你生气了?」她嘴角一撇,一副「我就知道男人……」的表情。「男人哪,最禁不起别人说他『不行』了。」
「我没生气。」天啊!跟她讲话好累。
「说谎,你明明就气得要命。不知道你在气什么?奇怪,我又没说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