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淡水,总是缓慢的调性,她以为国外才有的玩意儿,竟会出现在淡水河上,那是一种颠覆的乐趣,无关廉价与高额。快艇激起的水花顺风拂来打到她的脸颊、衣服上,但她一点也不在意,迎风嗅着她自八岁就不曾来过的淡水,一脸陶醉。
欧阳霁嘴角扬起一抹得意,在风浪驰骋中揪起她的发丝塞入耳后,不着痕迹的抚过她的脸颊,那是一阵细柔的触感。
当速度歇止,快艇靠岸,她依然乐不可支的笑着,随意拍抖着衣上的水渍。“真好玩。”漾着浅笑,欧阳霁顺势用衣袖擦拭她脸上的水珠,深邃的眼眸紧盯着她不放。
在他的注视下,华晓玫感觉一阵燥热拂上了脸庞。
他仿佛拥有魔力,在看诊室里,只要他一接近,晕眩感就会包围她,叫她不自觉想沦陷,幸好治疗时的刺痛总会提醒她把持清醒,可是……现在呢?不单他的眼睛,那眉啊眼的,还有那唇,这样的靠近,让她呼吸开始紊乱,她该看向哪里?
“怎么,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她眼珠子胡乱的飘移躲避,就怕再度对上他的眼眸。
欧阳霁没有回话,仅在凝视中逐渐拉进彼此的距离。而她在他怀中缩成一团,心中慌乱不已。他想做什么?不会是要非礼吧?那她该怎么应对?推开他还是……
忽尔,欧阳霁在她颈旁深深一嗅,“好香的味道,来自含羞草、醉鱼草萃取的木质香氛,是娇兰的香榭里舍吧?”
“你怎么知道?”她很是诧异。
即便如继父如此详知各种女性消费商品,也不如他透彻。
“要知道你很难吗?”他尔雅一笑,“心,这种东西你懂吧?”
“你……”华晓玫有丝困惑。
他抓起她的掌心贴到自己的胸口,“只要有心,就会知道。”
第六章
即使离开淡水河岸,在车上的华晓玫还是有种手足无措的紧张感存在。
“欧阳霁,这根本不是回家的路。”
“我有说要回家吗?”他反问,“刚刚上车前,你又拿了我第四张支票,所以怎么会是要回家呢?”
“可是你吃过下午茶了啊!而且现在时间也晚了。”已经七、八点了,她可以回家了吧!
“晚了才好。”欧阳霁贼贼笑着。
她猝然变色,“喝!你想怎么样?不会是不甘心付钱,想杀人灭口吧?”华晓玫第一个反应是护住皮包里的四张二十万支票。
“华晓玫,我有的是钱,干么要杀你惹祸上身?”
“谁知道你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事后越想越不甘心所以出此下策。”
“既然知道会惹毛我,就不要再用言语挑衅我,乖乖的坐好,我保证你会平安无事。”他没好气的说。
他发现,追求这女人得十分有耐心,不单要忍受她要钱的嘴脸,还得忍受她天马行空的被害妄想症,既然那么怕死,为何还死要钱,真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去她的金钱才是女人最好的朋友!
停车后,车外的炫丽色彩让华晓玫一阵惊叹,“这是哪里?”
“渔人码头。看,还说你来过淡水,没有到过渔人码头就不算来过淡水。”
长长的桥身,绚烂如画的灯光点缀着四周,在黑夜更显华丽,璀璨得如同她腕表上坠满的宝石。
“好漂亮的夜景,就像是有一年除夕,我在维多利亚港的饭店里等待第二天转机的夜晚。”
“相信我,维多利亚港的夜景比不上这里的美。”他挽着她的手漫步在桥上,那是一种无言的美。
也许是未到巅峰时段,游客三三两两的。
忽然一阵嘻笑声传来,几人快步的往桥上跑来,其中一人在错身之际碰撞到了华晓玫。
“啊——”她被撞进欧阳霁的怀里,疼得惊呼出声。
“怎么了,有没有被撞伤?”他手臂全然的环住她,心疼的问。
华晓玫一仰头,两人的眼神再度交会,黑夜中,他的眼神更添神秘,叫人一时口干舌燥了起来。
“没、没事。”她想推开他,谁知他却不动如山。“做什么啦!”
霎时腰际一紧,她整个人腾空,天旋地转的兜转起圈子,一切来得毫无预警,她尖叫连连,双手紧紧攀住他的颈项。
“停下来,快停下来!”她的脸几乎埋进他的颈窝。
她的香气如此清晰,止住旋转后,欧阳霁得意的验收成果,一双眼睛盯视着她。
“你存心戏弄我……这、这要跟你索取被娱乐费、心脏保健费、声带养护费……”
在她滔滔不绝的当下,欧阳霁低头吻上她的唇,摄取她所有的氧气,让她天昏地暗的忘了挣扎。
半晌,他带着些许笑意抵在她额前,“我刚刚吻了你,请问,这一次你要收啥费用?”
收啥费用?华晓玫脑子一片空白。什么费用……什么费用?
支吾半天,“使用者付费……”她直觉反射吐出这么一句话。
欧阳霁被她的傻气惹出笑意,毫不客气的大笑后,又立即封吻她的唇。
“你说什么,我照付就是了。”贴着她的唇呢喃着,不让她有所回拒,他紧紧的吻上她。
“为什么吻我?”她感觉脸上的热气未消。
“多少钱买我的答案?”欧阳霁学着她的口吻。
眉一拧,她噘起嘴。“一毛钱都不给。”
“那我付钱请你聆听我的回答,行不行?”他讨好的问。
“考虑。”
“又拿乔。”他咬了她的耳垂一口,在她战栗的当下低语,“喜欢你,这个答案可以吗?”
瞧见她难得羞怯的模样,欧阳霁在心中高呼着万岁。看来要摘下这朵香水百合是指日可待了,尤其在他投下庞大的资金后,胜利终将属于他。
至于欧阳霁的十万块礼金,他当然也会如期到手。
他得意的挑眉后,免不了小小的哀悼一下。就是荷包痛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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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医师,那个……”余秀屏吞吞吐吐的。
“哪个?怎么,你是舌头扭倒还是脑神经衰弱?”潇洒的靠在柜台旁,欧阳霁揶揄着助理护士。
“不是啦,我是要跟你说……那个华小姐又取消门诊了啦!”她鼓起勇气说完,然后静待狂风暴雨的降临。
“喔,是吗?她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竟然又取消我的门诊。”他语气轻缓、眉眼带笑的说。
余秀屏见他脸色无恙,总算放松的跟着说笑,“华小姐好像真的很怕看诊,每次门诊时间是能改就改、能拖就拖。奇怪,平常严医师在,她不会这样啊!怎么严医师一出国,她就罹患了牙医恐惧症?”
原本还笑容可掬的欧阳霁,闻言马上板起脸孔,阴沉的模样犹如鬼魅般,而见状信任笑容的余秀屏则幻化成受惊吓的小鸟,振翅疾飞逃命去。
欧阳霁扯下口罩,那媲美包公再世的脸孔当场骇住不少待诊的小朋友,一时间,诊所孩童惊哭声不断。
“秀屏,拿糖给小朋友们吃,我去把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抓来,今天不让她完成第二次根管治疗,我就不叫欧阳霁。”
白袍一落,人已消失,余秀屏一手抢接他扔来的医师袍子,另一头还不忘赶忙拿糖果安抚小病患们。
欧阳霁驾着银色车子一路奔驰在台北街头,杀到盛尔德公司。
“先、先生,你不可以进去,要等我们通报!”接待小姐跟随他急匆匆的步伐追进员工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