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吸鼻子,除了狼狈,又觉欣慰, ”这桩绯闻还要靠我替你解决呢!”
“一切就拜托你了,班大经纪人。”徐灏笑笑,给足他面子。
班孟寰别开脸,抹去眼眶的泪水,真是太丢脸,他搞砸了这一切,结果徐灏还原谅他,还愿意继续把他当朋友。
“你走吧,我打几通电话给熟识的记者澄清事实,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写霍婕儿坏话。”班孟寰背对徐灏,拿起电话拨打。
“你办事,我一向放心。”
徐灏走后,班孟寰就放下话筒,不再强忍溃堤的泪水。哭吧!他该清醒了,不属于他的就别再奢想,他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 ☆ ☆ ☆
霍婕儿没有回家,霍宅与霍家百货都埋伏了记者,她逃到夜膳酒坊避难。那一夜,夜膳酒坊没营业。
“还好,记者不知道你在这里工作。”寿无疆拍拍胸脯定定魂,光看新闻,就知白天那等阵仗多壮观。
“我现在可惨了,家也不能回,老妈还夺命连环Call,拼命问我怀上她宝贝金孙了没?婚礼几时举行?是要中式还是西式?喜饼几盒?席开几桌?蜜月要到哪?唉,烦死了!”霍婕儿趴在柜台,鸵鸟似的将小脸埋在藕臂间。
“歹势,我帮不上忙。”万如意幽幽叹口气, “若泉常常会到我那儿过夜。”
“住我那里吧。”平时冷言冷语的贺吉祥忽地大发慈悲,“台北市郊的旧公寓,当然跟你家没得比,不介意吧?”
霍婕儿只差没感激得痛哭流涕, “吉祥,你是个好人,我以前误会你了。”
“哼哼,我还没说完。”贺吉祥露出恶魔般诡笑, “借你住是没问题,不过,你得帮我打扫房间,我刚搬家,屋子乱得很。”
霍婕儿表情顿时僵住,原来是要她去当钟点女佣啊,唉,撒旦永远不可能突然变天使。
忽地她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徐灏,她窝到角落讲手机。
“还好吧?”他关心地问。
“嗯,暂时不能回家,先住吉祥那里。”听见他的声音,她的心顿时稳定, “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只是……有一点点吓到。”想起面对镜头的笨拙模样,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对不起。”徐灏严重自责, “是我不好,才让你遭遇这些事。”
“你没有不好。”霍婕儿心脏拧紧,她一点也不怪他, “我没有你以为的脆弱,刚看到那些报导跟照片时,我是很生气、很难堪,可是……”她的停顿让徐灏紧张屏息,她柔声道:“相爱是一件美好的事,只要我相信你爱我,又何必在乎别人如何解读我们的爱情呢?”
“婕儿,我好爱你。”他仿佛就在她耳畔喁喁低语。
“我也是。”她软软的嗓音好温柔, “我爱你,也爱你的家人。以后,你不用独自一人背负沉重的负担、”
纯善的她所说的话语,几乎逼出他的热泪.
结束通话后,霍婕儿怔在原地傻傻地盯着手机。
贺吉祥受不了地翻白眼, “别看了,再看,徐灏也不会从那里冒出来。”
徐灏的确不可能平空冒出来。夜膳酒坊大门上的挂铃晃响,众人吓一跳,有人进来了,
“快快快,去躲起来。”寿无疆紧张的提着霍婕儿,扭头往门边喊, “喂,是记者就赶快滚蛋,这是私人地方,我们今晚不营业!”
“拜托!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玩世不恭的诙谐嗓音骤然回荡满室,所有人像看见恐龙般瞪着来者。
寿极垠肩一耸,行李落地,“怎么?我长出了三头六臂吗?还是说……我变帅了?”还是习惯扬起右边唇角,绽出充满个性的微笑,“我回来了。”他正式宣布。
“妈啊,婕儿,我现在万分确定你流年不利,该去安太岁。”
万如意没见过这么巧合的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嘛!
“哼,你回来干我们什么事。”贺吉祥丝毫不留情面, “你可以一句话不说就去巴黎,我们也不用对你虚情假意了。”
“吉祥,你说话还是那么直接。”寿极垠耸耸肩,继而将视线挪至呆若木鸡的霍婕儿,“好久不见,婕儿。”
霍婕儿哑口无言,宛如被雷劈到,他突如其来的出现,就像死者苏醒般。
“婕儿,我好想你。”他充满感情地低诉,笔直地朝她走近,“别怕呵,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我回到你身边了。”
万如意眼角抽搐,就因为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才可怕。
贺吉祥觉得反胃恶心,见到他,她只想吐。
“极垠,你……怎么突然回来呢?你在巴黎的学业……”霍婕儿困惑的问。
“那些芝麻绿豆小事哪有你重要。”他好肯定的口气,完全忘记当初是谁为了巴黎抛弃霍婕儿, “我想通了,没有我,你—个人要怎么办呢?”
花了一年想通?霍婕儿觉得这话诡异得可笑,当初,她怎么会为这种自私的男人痛苦流泪?一点也不值得。
“我错了,我以为我能抵挡思念,独自在国外完成学业,所以才不告而别.我以为我能努力熬到衣锦还乡,凯旋归来将荣耀献给你,可是……”寿极垠忽然捣住胸口,宛如中弹般.五官扭曲伤痛,他哀哀呐喊, “我想你、挂念你啊!你有没有跌倒?有没有被玻璃碎片割伤?路边野狗有没有追咬你?我想你想得好难过,所以,买了机票,千里迢迢地飞回来找你。”
他说得感情充沛,霍婕儿却越听越心寒。他一连用了数个“我”,对他而言,永远只有“我以为”、 “我认为”,他不曾为她着想,他想的永远是自己。
寿极垠夸张地双膝跪地,“原谅我吧,婕儿。”
头顶仿佛有乌鸦嘎嘎飞过,所有人额头猛地降下一排黑线。
“事到如今你求她原谅有何意义?”贺吉祥冷冷地盯着寿极垠,“当初你胆敢不告而别,现在你就算讲上千百种理由、跪上三百六十五天,也弥补不了她当时所受到的伤害。”
“说得好!”万如意替贺吉祥鼓鼓掌,她斜睨寿极垠, “什么抵挡不住思念、什么衣锦还乡,根本都是屁!你今天要是在国外能混得好,还会回台北?我呸!”
寿极垠被臭骂得一阵难堪,他求救地望向亲兄弟,期望寿无疆能为他讲些好话。
看在本是同根生的份上,寿无疆凉凉地开口。 “弟啊,我到现在还是很佩服你的舌灿莲花,能说服老爸老妈砸钱给你出国。”寿极垠被他冷嘲热讽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寿无疆装模作样地叹口气,续道: “不过呢,你天真得让我很想一脚踹下去。一年了,你现在求原谅,是希望再续情缘吗?
拜托,已经一年了耶!”
寿极垠倏地瞪住霍婕儿, “你?怎么可能!你背着我交了新的男朋友?!”
贺吉祥啪地掷下八卦杂志到他脚边,嗓音冰冷, “你看清楚!他比你好上千倍、优上万倍。哼,你以为婕儿没了你真的就活不下去吗?”
寿极垠死盯着杂志封面上与霍婕儿亲昵相拥的男人,脸上像是被狠狠掴了一巴掌。
第十章
这世界没有谁缺了谁就活不下去,寿极垠终于认清这一点,他不甘心、不放手的闹了一整夜,闹到寿无疆很想登报跟他脱离兄弟关系。
在贺吉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公寓内,霍婕儿捧着一杯热咖啡,但身子仍冷得直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