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拜拜,永远不见!” .
她伸手从玻璃碎片中捞起皮包,拔腿往大门冲。
事实证明,人在倒楣时,喝水会呛到,偷溜会跌倒。就见她好死不死踩上一本书,滑垒似地整个人往前扑,她失声尖叫,双手可笑地在半空挥舞,往后甩去的皮包扔中托托狗脸,托托扒开皮包呜咽一声,真笨耶她!
霍婕儿吓得紧闭上眼,下一秒意外撞上一堵结实温暖的肉墙,是他伸手及时揽住她,将她护人怀中,她怔愣在他怀中:
淡淡甜点香味从他身上窜进她鼻梢,体温暖人烧烫了她的心。她一双小手贴在他线条结实的胸膛上,心跳如擂鼓、呼吸急促。“没事吧?”他低头瞅着她,嗓音夜似般地低沉。
“没……没事。”为什么脸颊这么热?为什么他还不放开她?“刚刚跟你开玩笑的。”他轻轻吐息烙着她的肌肤,引发触电般的麻感。
“喔,我知道了。”怎么他这么近地贴着她?怎么她的四肢发软?怎么他望着她像是鹰隼盯住猎物般不放?
“不,你不知道。”
她在他怀中的身子颤抖着,他心悸得再顾不得什么.从不知自己也会冲动宛如年轻小伙子、从不知自己体内藏了许多热情。
“你不知道……”他的表情冷肃中带着温柔,像是准备诉说神圣的誓言, “霍婕儿,你那天带走的不仅是一只酒杯、你今天撞落的不仅是一排书籍,你还……”偷走了我的心、击落了我男性自信、捣乱我的感情。
但他没来得及说完,门铃骤然响起,唤醒他的理智。
她美丽的大眼眨着,甜甜的气息微喘,他想吻住她形状美好的红唇,他想成为那个被她所爱的幸运儿,但她早名花有主。
“我去开门。”他黯淡了眼神,松开了她。深吸口气,徐灏开了门,浓郁的酒味令他拧起眉。“乖儿子,”门外是个高瘦老伯,一见徐灏便嘻笑扬声高“乖儿子唷。”他手上拎着一瓶JOHNNIEWALKERPUREMAUF十五年,脚步踉跄,头发油乱,绒皮夹克内罩着散发阵阵汗臭的白棉衫,长毛裤下穿着一双夹脚凉鞋。
“爸。”徐灏很平静地出声叫唤。
“喂!你是他儿子?”徐父身后冒出个气喘吁吁的男子,他瞪着徐灏伸出手, “拿钱来,你老爸坐霸王车不给钱,还有,他那瓶酒也是我先付的!”
“多少?”
计程车司机讲了个数字,徐灏没有讨价还价,转身要进屋拿钱,司机却抓住他的手, “等一下,叫你家里其他人拿钱出来!当我白痴啊,你要是一进去,把门关了,我能奈你何?”
“哎,吵啥?来喝啊,来来来,陪我喝一杯……”
徐父拉着司机,晃着酒瓶。
那司机嫌恶地大力推开他,颠了一下,徐父继续挂在电梯前饮酒。
司机白了他一眼,恶毒地骂, “真衰!倒了八辈子楣才会载到这种客人厂他瞪着徐灏,“喂!你这儿子是怎么做的?让你爸这样丢人现眼啊!”
-徐灏僵冷着一张脸,任凭司机的叫嚣在设计宽敞的大楼楼梯间回荡,立在他身后的霍婕儿仿佛从他僵硬的背脊看见浓重的哀伤。
“喏,钱给你,快走吧。”她从皮包掏钱塞到司机手中徐灏没有阻止她,司机忿忿走人后,她搀扶徐父进屋。
客厅已经面目全非,她扶着徐父在饭厅坐下。
徐父握住她的手,越摸越往上,一脸色迷迷, “小姐好漂亮,你是我儿子的女朋友啊?”霍婕儿对他的碰触感到反胃,拍掉他的手紧张嚷道:“我,我不是,阿伯你坐好,我去倒水。”
“不是?那好,你长得那么漂亮,陪我喝一杯吧!”徐父说着伸手就要去揽她腰。
徐灏一把拉过她躲到自己身后。
“爸,别闹了。”他沉下声,像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孩。
徐父扔了空酒瓶,哈哈大笑, “好好,不闹、不闹,省得又把你女朋友吓跑了是吧?”
“爸,你又从医院偷跑?”徐灏心平气和地看着父亲,脸上看不见情绪。
徐父撇撇嘴,好得意地高声道: “我哪有偷跑?那些看护都是笨蛋,我偷跑用走的就可以啦!哈哈!”
徐灏没再多说,拨电话到勒戒中心,对方劈头就是一阵抱怨,徐灏连忙道歉,保证明天一早就将他爸送回去。
霍婕儿眉头深锁,她为他担心,却不知能做什么。
徐灏挂上电话,对上霍婕儿情绪复杂的眼眸, “抱歉,今天没办法教你了。”
他淡淡说,声音很轻。
“没关系,你……不必跟我说抱歉。”说不出心中滋味,很涩,为他而起的苦涩。她突然很想紧紧抱住他,却只能默默望着他。
徐父步伐不稳地走向壁橱,熟稔地翻找,突地眼睛一亮,“哇!儿子,你大手笔喔,勃根地彼诺瓦一九八O年份的赞!我喜欢。”
他迳自拿了开瓶器撬开瓶塞,以瓶就口咕噜的喝着。
霍婕儿看得瞠目结舌,这样喝会喝死人吧?!她想阻止,他却紧紧地揽住她。
“让他喝,他已经习惯了。”他的嗓音沙哑得很漠然、很无奈。霍婕儿心一紧,要说出“习惯了”,是有多么不容易。
“儿子啊,老爸告诉你,千万别信女人,女人都是不可靠的,她们只爱你的钱,等你没钱,就抛弃你,任你去死!”徐父不时大声咆哮道,不在乎有无人应答。
托托静静地窝在角落,徐灏则和霍婕儿动手收拾客厅的狼籍,他们都缄默着。
徐颢的难堪像在她身上割了一刀,让她明了,天使背后深刻的伤痕。
最后,徐父醉得动弹不得,徐灏扶起他进浴室,帮他洗涤身体、换上干净衣物,再抱他进被窝,并在床头搁一杯保温着的醒酒热茶,点上夜灯,关上门。
日渐黄昏,时届六点,她应该赶着到夜膳酒坊,但她没有,她坐在徐灏家白沙发上,白色沙发被茶渍玷污得那么明显,就像他的孤寂那么无处可藏。
“那些被我摔烂的东西……”她呐呐开口,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
“没关系。”徐灏轻轻说, “就算你不打破,我爸闹起来,还是会通通摔得稀巴拦。”
“他……我是说你爸爸,他常常这样吗?”霍婕儿咬了咬下唇,困惑地问。
“他有酒瘾,戒了很多次,怎样都戒不掉。”徐灏的视线落在窗外,很飘忽,他冷冷自嘲, “你很怕吧?应该很后悔今天来这一趟。”
“不是。”她急忙否认,很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我很笨拙……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他深深地凝视着她, “真的,你在这里,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他深沉的眼眸,像什么都看不见,一片漆黑,宛如冬天深夜,没有月的天空。
她望着那双深邃瞳眸;表情迷惘穿透那片神秘,她仿佛望进一个寂静孤冷的世界。
☆ ☆ ☆ ☆
在徐灏一手遮天下,霍婕儿的第二次年菜比赛再次安全过关,虽然结果是徐灏败,但找上他主持中菜料理的节目制作人却几乎挤爆摄影棚。
“徐灏对你爆好的,居然不计毁誉,要求主办单位加派助理,让你可以带我进摄影棚,他不怕工作人员说他大牌难搞啊?”万如意一边收拾厨具,一边附耳对霍婕儿悄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