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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极西顿了顿,刻意卖关子般问紫芙,“你猜猜,令丈夫感到震惊不解的一点是什么吗?”

  紫芙撇头挑眉毛,气得不想理他。

  极西不在乎的耸耸肩,“这个难,我想你也猜不到。葛郡是他家的产业之一,照理说,他的妻子应该没这个胆量将私生子养在这里。于是他怀着满腹疑问,找藉口带着妻子小孩出国旅游,来到岛郡酒庄,支开仆人,当着那个十岁大的私生子,质问他的妻子一切事由,他的妻子回答他——”

  他突然又住口不语,然后一个人闷闷的低笑起来,紫芙背对着他,不知道他在笑个什么劲,但是他的笑声诡橘低沉,他口里的故事阴暗沉闷,紫芙隐约的感觉那是他的故事,但是他怎能讲得如此不在乎?

  “喂,你干吗?”她不能乱动,只好以肩膀顶顶他的胸膛,用着俏皮的口气阻止他再说下去,“说不下去了?正好,我也不想听了,你不用再说——”

  极西用一阵止不住的笑打断了她,他边笑边说:“他的妻子说:呵,真是荒谬,真是荒谬啊!他的妻子居然告诉他,那个孩子是他的父亲的,是她和公爵生下的不伦产物,那孩子居然是他的弟弟,哈,哈哈,你说,是不是很荒谬?是不是?”

  冷意爬上紫芙心头,她记得高老夫妻说过,小杰小少爷在葛郡只住到了十岁,而那个私生子正是十岁时被发现身份。

  她无法回答,也笑不出来。

  “丈夫羞愤之下,动手杀了他的妻儿,然后分散埋葬在酒庄四处:再将私生子装进酒桶里,开车到多瑙河畔扔下去,等到看守酒庄的仆人回来,他已经疯了,疯得人事不知,最后举枪自尽。”极西轻描淡写的下了个结尾。

  故事说完,极西的笑声也停住了,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低低的虫叫鸟鸣,只有秋千晃动时,麻绳摩擦出的咿哑声。

  极西面无表情,发丝随风垂落眼睫,那深紫色的眼眸像是一片死寂的海,平静冷漠。

  紫芙不曾安慰人,她甚至不懂得同情两字怎么写,可是听完这个故事,她胸腔热烘烘的,喉口像是梗着滚烫的铁块,她想说点什么刺激他口出恶言,只要他与她针锋相对,他的心情一定会好点吧?

  “我——”

  秋千突然停了下来,极西扳过她肩膀,将她半身靠在麻绳边,快地压下头,额头抵着她额头。眼睛挨着她眼睛,薄唇勾起一抹得逞的快意笑容,“这些故事够令人感动了吧?让我看看有没有眼泪?”

  紫芙一愣,根本无法反应过来。

  “哈”极西仰天一笑“她当真了!老天,她居然当真耶!”

  紫芙不可置信的眨眼再眨眼,他在笑,他真的在笑,而且是很可恶很恶毒的那种笑—难道他一直都是这样背着她笑?

  “我跟你开玩笑的,呵,怎么会真有这种故事?!”极西促狭的捏了捏她鼻尖,闪着精光的瞳眸对上她的圆瞪杏眼,“如果这里死过人,还有谁敢住这里啊?还有谁敢喝这里的葡萄酒?英国皇室发生这种丑闻,小报早就满天报导了,轮得到我来说故事吗?呵呵。”

  紫芙的脸拉了下来,挂了数百条黑线。

  噢,他是骗她的。

  气得只能咬牙切齿,紫芙伸手一个用力推开他,“开这种玩笑,你真是无聊!低级!下三流!”

  快要跌下秋千之际,极西还在她小巧的脸蛋上摸了一把,等她落了地,他搓搓手指,啧啧有声的感叹,“哎呀,是湿的,哭过了。上帝啊,你把女人都造得太愚蠢、太好骗了!”

  紫芙一跺脚,“滚开!”她踹开他,牵动尚未完全消肿的那只脚,痛得低呼一声,瞪了地上的极西一眼,更生气了。

  一言不发,她气鼓鼓的转身进屋,在心底咒骂发誓,绝对不再相信这个男人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字。

  极西的视线尾随着她,一直到她房间的灯光明了又减。

  她的发香已远离,她的体温只剩残留几许,他的胸怀空荡荡的,那柔软,已经消逝,那怜悯悲伤不知所措的眼眸,已经合上。

  顺着多瑙河潺潺流水而下,木桶载浮载沉,当时他以为他死定了。他想,至少见到爸爸妈妈了,就算死掉也没关系。没想到木桶封得不够紧,盖子被河水冲掉,小小的他从桶子中掉出来,就在快溺毙的时候,被师父救起。

  他不愿回去,安卡森公爵害怕丑闻外传,也就答允了他,让师父收养他,带他回美国。这整件事就以公爵之子一家出游意外丧生落幕。

  他以为他早就没有感觉,却在拥着她陈述时,在她出声要安慰他时,才发觉自己是痛着的。

  哎,廉价的感动啊。

  他自嘲着,仰头望月,月不明。

  地灵人杰吗?

  他反复在心底讽刺低语?不,地是血腥的,人……是污秽的。

  ※    ※   ※

  紫芙从来不觉得自己如此愚蠢过。

  她早晨起来,没有闻到葛老太太昨晚念念不忘的面包汤香味,也没有听到葛老先生浇花除草的声响。昨晚捉弄她的杰德,小杰小少爷,就站在她床侧,穿得整整齐齐的,白色衬衫外是一件藕色外套和同色西装裤,不系领带而改搭短围巾衬出他一身优雅,脚却是一双绑鞋带的名牌皮鞋。

  从头到脚,深具传统英式风格西装的高贵不俗。

  “你醒了?正好,省得我叫你。”这是他对着睡眼惺松的她说的第一句话,紫芙眨了眨眼,还不能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转过身弹响手指,一个男人——

  伦恩走了进来,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把银色手枪瞄准她,极西瞟了她一眼,“别想轻举妄动,外头不只一把枪等着。”接着,他别过头

  对伦恩吩咐,“我先上车。”

  她根本来不及意会眼前突如其来冒出的枪支和窗外三部前后包夹的轿车是怎么一回事。伦恩拿枪指着她起床,守在厕所外等她梳洗着衣,她爬上浴缸探出厕所窗外,两个彪形大汉拿着机关枪正对窗口。

  嘴角抖了抖,她脱掉葛老太太借她的洋装,换回自己的红旗袍,长发高高挽起成髻,踏上银色没了跟的鞋。

  庭院里,站了一整排持枪守卫,她嗤笑了声,款款摆动腰肢走向他坐着的那部轿车。

  推开后车门,极西伸出一把枪,笑容可掬,“请,紫小姐。”

  紫芙一语不发的坐进他旁边的位署,妖娆得仿佛是名酒店的红牌小姐,她甜笑,“你早啊,安卡森先生。”

  随即表情垮下,别过头,双手抱胸,一脸要杀人的火气。

  车子无声的行驶在森林小道,车轮划过雪地落叶前进。

  前座伦恩如坐针毡的操纵着方向盘.后座两人各有表情,一车三人沉默在肃寂的气氛中。

  “你的真实身份?”极西不带表情,平和而冷漠的开口。

  紫芙冷笑,“我以为你是无所不能的。”

  他瞥向她,“我给过你机会了。”

  她依旧冷颜以对。

  “伦恩。”极西不疾不徐的命令道。

  伦恩清了清嗓子,“她是意大利黑手党罗伊的手下,被派到东欧跟各大帮派与当势权贵谈判,不过可能是因为利益谈不拢,惹怒了匈牙利的昆德拉议员。

  “利益谈不拢?”紫芙失笑打断,小手搭上极西的肩,“你的资料来源显示我有这么蹩脚吗?”

  透过后照镜,极西瞪向驾驶座,“伦恩?”

  “呵呵,”伦恩干笑两声,“另外有小道消息指出,昆德拉议员觊觎紫小姐的美色不成,反被对方狠狠教训一顿,所以才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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