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朱哥,朱哥接过来一看,一边喃喃念道:“皓东企业副董事长沈君……喂,你拿名片给我干什么?找死啊?”
“在后面啦!你们自己看!”
蒙面朱哥看了之后,很满意地把名片收起来,然后轮流看了舒蠫和文莉各一眼,哼笑两声,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问道:“借问一下喔,你们两个,哪一位才是沈君维的女友?”
包括沈家二老的那么多人在场,舒蠫很谦虚地不敢吭声,倒是文莉立刻一阵兴奋异常地毛遂自荐道:“我啦我啦!而且我们很快就要盟定终身了喔!怎么?你想恭喜祝福我们是不是?”
“不是啦!既然是你的话,那我们就要押着你当人质一起来,在我们走出沈家大门之前,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朱哥命令手下准备挟持文莉,不料文莉立刻哇哇大叫地指着舒蠫嚷嚷道:“那你们就押她吧!我跟沈君维八字还没一撇呢!”
沈太太一听到这话,脸上立刻对文莉露出一抹鄙夷不堪的表情,反而是舒蠫大大方方地说:“朱哥,那你们就押我吧!不过你们讲话要算话,邮票你们也拿到手了,为避免枪枝走火、伤及无辜,还是请你们把手枪收起来吧,千万别伤害到任何人!”
朱哥倒也很干脆,反正有枪就是老大,更何况有人质在手,他们是有恃无恐,什么都不怕,于是他便命令手下先把手枪收起来。他踱向舒蠫准备押人离开时,仍不忘警告君维一句:“你那个朋友吴锡安向我们钱庄借太多钱了,这两张邮票也只是小补一下而已;其实这件事跟你也没关系,只要你们别耍花样,我们也是很讲求江湖道义的!”
君维奋不顾身地想上前去拉舒蠫,他愤恨不平地说:“这件事跟她更加没有关系,这里是我家,如果你们想押人质,就押我吧!”
沈太太心疼儿子,立刻惨叫一声。“君维!你怎么可以……”
“妈,你放心!我只是送他们到大门口,去去就回!”
君维安慰母亲。
“不!君维,还是押我吧!”舒蠫哪里舍得让他去冒险?
“不!押我!我是男生……”
“咦?女生就不能被押吗?”
朱哥听得都忍不住鼻酸,他吸吸鼻子说:“噢!真是太感人肺腑、赚人热泪了!”
“我都差点要……等一等,你们是在演悲情伦理剧吗?要不要我让你们回家考虑个三天三夜,我再过来接你?”
“嗯,好啊好啊……”舒蠫和君维异口同声地连连点头说好。
“好你个头!那我还要不要混?少噜嗦!来,小美女,我挑中你跟我们走!”
舒蠫先是一阵喜出望外,但是后来想想,不对呀,这是会要命的事情,她干么高兴?她一副“烈女一去不复还”的表情说:“好,我们说走就走!”
“舒蠫!舒蠫……”
君维莫可奈何地叫了两声,然而朱哥等人已经押着舒蠫往门口方向走去;这时候众宾客们有不少老太太、贵妇看得感动涕零,然而文莉却好像无动于衷地拍手叫好道:“太好了!既然没有我们的事,那我们就继续吃吃喝喝、狂欢跳舞吧!噢,维哥,你还没有陪我跳……”
君维心痛如割,悲愤万分地吼道:“你要跳就自己去跳吧!最好是去跳淡水河、跳台电大楼,你给我滚远一点,我不想再看到你!”
说完后,君维又转向爸爸妈妈悲怆哀切地痛心说:“爸、妈!你们自己看看,这就是你们替我挑的对象,我宁愿当和尚终生不娶,也不愿意跟像席文莉这么一个不值得我去爱的女孩结婚!”
撂下话后,君维连忙要去追舒蠫,这时她已随着四名蒙面歹徒快走到门口,然而就在这时候,门口又迸出一个声音大喊道:“不要动!”
这已经是今晚第二次被人家喊“不要动”,众宾客们赶快乖乖地把两手举起来,上百人动作整齐划一,看过去还真像在作体操一样,不过这个“不要动”似乎有点不一样,并不是对在场宾客,而是对那四名歹徒喊的。
门口前,刑事组的方组长带了一批全副武装的镇暴缉凶特别干员,动作迅速地冲进来用枪指着朱哥等人,朱哥即使想拔枪抗拒逮捕,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刚才他们一帮人太讲“江湖道义”,又太听舒蠫的话,手枪早已收了起来:朱哥别无他法,竟然发起狠来,很快地一转身将舒蠫搂抱住,一只手扼住了她的喉咙斥道:“不要过来!要不然我就把她脖子扭断!”
警方一行人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之际,舒蠫倒是开口了,她一副气得抓狂地跟身后的人说:“喂,朱哥!这已经是这个礼拜以来,你第二次想要扭断我脖子了,你以为我是什么,可以任你摆布吗?”
“要不然你是要怎么样?”
“怎么样?哼!姑娘我可不是好惹的!阿达——”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娇小玲珑的舒蠫突然把身子往前一弓,就着低下来的姿势,她突如其来地使出一记“过肩摔”,把高头大马的朱哥摔倒在地。
警方乘机一涌而上将四名歹徒逮捕,看得目瞪口呆的众宾客们立刻响起一片如雷掌声和欢呼,此起彼落叫道:“哇!好厉害!再来一个……”
君维一脚冲了过来,紧紧地搂抱住舒蠫,叹为观止地眨眨眼问道:“真不是盖的!你的功夫哪里学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舒蠫用手指搓了搓鼻尖,一副很*的样子笑道:“我是成龙的忠实影迷呐!现代女子防身术总要学个一、两招吧?专门对付你们这些臭男生、大色狼!”
君维一阵苦笑地摇摇头,然后转向方组长说:“他们是地下钱庄派来的,也是上次到舒蠫的工作室里去捣乱的人,其中两个叫朱哥和小乖乖的,舒蠫可以指认作证。另外,朱哥,邮票你就留着吧,算我替朋友还债。”
警方将犯人逮捕归案,方组长又问了几个例行公事的问题之后便离去。
沈老向众宾客道歉说:“各位亲友,一场虚惊,很抱歉扫了你们的兴,乐队开始演奏,各位继续尽兴狂欢!”
一宣布完后,宾客们也开始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地继续吃喝玩乐,虽然也有不少受了惊吓的客人开始借口离席。沈老偕同妻子,走向君维和舒蠫说道:“君维,你带这位机智、胆识过人的小姐,一起到书房来一下,我跟你妈妈想跟你们谈一谈。”
文莉又很不识相地跑过来插花道:“沈伯伯、沈妈妈,我跟你们一起去!”
沈太太这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很不客气地说:“你来干么?以前都怪我老糊涂,现在我才看清楚你是什么样的女人!”
说完,沈太太过来搂住舒蠫的臂弯,一边朝书房走去,一边不断称赞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君维认识你多久了?怎么也从来没提起过?今晚多亏了你,我们一家三口跟这么多客人才可以平安无事。”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地说着悄悄话,君维陪同爸爸一起跟随在后,沈老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说道:“君维,你认识的这位女孩很不简单喔,还是你有眼光,爸爸决定不再干涉你的终身大事!”
四个人到了书房内之后便把门关上,沈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地马上向沈老说:“老公,她叫舒蠫,名字好听,人又端庄漂亮,家住南部,自己在台北跟朋友开了一间电脑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