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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支八人小乐队,在大厅的一角上演奏着性感浪漫的爵士乐曲,支支动听,而且全是又慢又令人酥麻的调子,绅男仕女们想要成双入对,婆娑起舞,悉听尊便!

  七点钟还不到,巨宅正前方的长车道两旁,早已停满了各式名贵轿车,衣着光鲜、争奇斗妍、穿金戴银、雍容华贵的绅男仕女们陆续来到,里里外外少说也已经来了上百名宾客,最辛苦的要算是在大门口岗哨上执行勤务的六名安全警卫,他们逐一检查来宾的邀请函,认卡不认人,忘记带邀请函的人就请回,因为函上面早已经特别注明,没办法,为了安全顾虑嘛,再说也是要避免一些不相干的食客,混进流水席来白吃白喝!

  沈家二老对这一晚的宴会更是感到兴奋高兴,因为他们把它视作为一个“前兆”——让亲友们知道君维和席文莉这一对新人的前兆,他们甚至还在心中盘算着:这场夜宴之后,接下来家里再办筵席时,将是君维和文莉订婚的时候,再下去便是结婚大典。

  听起来好像是一块如意算盘,但是君维心中在盘算的,却是他跟舒蠫的未来,这上、下两代人似乎都各怀心事,而且想的是完全不同的事。

  身为盛宴的主人身分,沈氏夫妇两人,一个是打扮得高贵优雅,一个则是穿着得气派尊荣;君维更是一反常态,特别在衣着上下了一番工夫:他穿了一套圣罗兰的浅褐色绉绸西装,剪裁有点像东方中国式的中山装,圆筒立起的直领,前面一排钮扣从颈部到底,绸料中掺杂着金葱及黑丝杂纹,在灯光下折映着有若亮丝的光泽;他在里面很简单地穿了一件白丝黑钮扣的衬衫,同样是立起的颈领,在西装外套整排扣上排扣之后,只在脖子顶端上缘露出一圈白领,整体效果反而像是一袭东方印度王子的装束,显现出一股贵族气息。

  为了今晚舒蠫出现时,两人站在一起可以令在席来宾感觉出他们的“郎才女貌”,而不是“豺狼虎豹”的不搭调,君维还特地为舒蠫订购了一套和他服装搭配的半正式夜宴礼服,并且在前一天就派人送去给舒蠫试穿,一切正如他所计划的,而且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顺利。

  现在就等舒蠫的出现了,君维忍不住再提起手表看了一眼,六点钟他就派小牛去接舒蠫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到?该不会路上塞车吧?

  他正想再走到巨宅门口去探望一下时,沈太太一路跟客人打着招呼走过来,一走到他面前笑容便消失了一半,带着责备的口吻问儿子道:“君维,客人都来得差不多了,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不是妈说你,你席伯伯一家人还是第一个到的,文莉也被你冷落老半天了,你怎么不上前去说两句好听的、招呼她看要不要吃什么、喝什么?”

  君维心有旁骛,只是漫不经心地敷衍两句道:“妈,你放心,文莉又不会客气,她自己会动手啦!”

  “讲这什么话?幸好咱们两家认识十几二十年了,席家二老也不见怪这些小细节,要不然……唉,君维,你年纪也不小了,做其他的事你也不会这般任性,怎么就单单对文莉……”

  君维已经解释过不下几百遍了,只是爸妈一直没有专心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去而已,也因此才会逼得他不得不以行动表示一切心迹,想出今晚开宴“公开划清界限”的这一招。

  他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地回妈妈一句。

  “妈,你没听说过吗?有些人是天生犯冲的,我跟文莉不但不来电,碰在一起搞不好还会电线走火;谁料到她每天那么闲,上一次竟然还杀到公司去找我,听说还是你献的计是不是?”

  “联络感情本来就是靠多接触,你跟文莉平时又难得在一起,将来结婚了怎么办?”

  唉!就是这一点令君维抓狂,老是在各说各话!他有点不耐烦地直接回道:“谁说我要跟文莉结婚啦?我自己没人要吗?”

  “啧!我不想听你乱讲话!好了,我去招呼客人了。听妈的话,等一下过去陪陪席家人。”

  沈太太一说完便踱开去了,君维连辩驳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反正他也不再多费唇舌,只等舒蠫一出现,他就带她去见爸妈,心动不如行动,而且胜过千言万语。

  但是舒蠫怎么还不到?君维心焦似焚地再度走出门口外去引颈翘盼。

  ***

  抗议无效之下,舒蠫生平第一次穿上这么好的衣服,虽然它在外表上看起来仍然平常得很,但当她知道这一袭香奈儿的半正式小礼服订价要四十万元新台币之后,她感觉就像把慈禧太后的凤袍穿在身上一样。

  这一袭单件式的小礼服,其实就是现在好莱坞女明星最流行穿的“改良式中国旗袍”,设计重点着重在旗袍立领和短袖,仍然保存了梅花扣,而排扣的方向也一反传统斜扣的方式,而是融入了现代衣着的舒适感原理,改成一排直下在胸前;旗袍的长度顺着腰身强调的剪裁,直到脚踝上方,更特殊的是开叉部分不是在大腿两侧,而是在接近膝盖部位的排扣底下的正前方。

  这一件以黄褐色织锦为材料的东方古典风味小礼服,布料本身的纹路或花纹并非是中国传统的花鸟图案,反而是非常现代风格的同色系草纹,在灯光的照射之下,展现出一片似有若无的金色闪光;整件衣服简单俐落,并没有其他的缀饰,只有在领口和袖口的边缘上,缝了一圈又细又窄的金黄色饰边。

  其实,就是把这件小礼服穿上街去购物,也只是会吸引路人眼光注目而已,但是并不会觉得好像太隆重花俏,这比起前一阵子台北很流行的金色或银色太空夹克,要显得平常太多了。

  在圆山饭店的房间里,茹萱比她还要紧张地帮她打点装扮,除了坚持把她一头垂肩瀑发用发束和几十根小发夹,往上梳成了个有点凌乱的贵妇髻之外,茹萱还强迫她在脸上施了一层薄妆,但也只是修画了两道秀眉、涂上淡红色的唇膏而已,并没有眼影或腮红。

  舒蠫所主张的理由是——

  “你以为我是要去跳工地穿帮秀啊?脸上画得跟小妖精一样!”

  然而茹萱一直要说服她的道理则是——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而女人更需要粉妆,瞧瞧人家送了你这么一套漂亮又昂贵的小礼服,你总不能穿了出去,而脸上、头上都像疯女十八年刚被关出来的吧?”

  幸好茹萱对梳妆打扮还懂个两三把刷子,要不然她现在那一头看起来有些凌乱的阿婆头,不像在“起疯”才怪!她不得不佩服茹萱的巧手,现在身上的妩媚有了,而头上则又添增了慵懒性感。

  妆扮完毕之后,舒蠫往穿衣镜前面一站,连她都差点认不出自己了,她摇身一变从灰姑娘变成白雪公主,从小麻雀变成了大凤凰,从阿达俏妞变成了古典美女……不过,变来变去变变变,大变也好、小变也罢,她都非常明白:她在内心里永远是不变的自己。

  司机小牛竟然开了一辆加长型的白色宾士车来接她,就在饭店楼下门口外耐心等着,舒蠫有些过意不去地向茹萱说道:“为了我们,君维破费太多了,尤其住在这么高级的饭店,我看干脆我们找个地方,搬家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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