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组长颇表赞成地说:“这倒是个好主意……思媛,今后你可得小心一点,如果你想退出任务,我也不勉强你。”
思媛立刻义正辞严,雄赳赳、气昂昂地说:“詹组长,我已经起了头,而且也把凶手的注意力引到我身上来了,现在不能半途而废!”
“好!勇气可嘉!”组长竖起了大拇指。
“组长,那您先回去吧!”奕风却好像很等不及地说。“有什么状况,我立刻通知您!您放心,有我在这里,思媛绝对不会有事的!”
詹组长又叮咛关怀了几句,这才起身告辞。送走一个之后,留下来的那一个立刻卖乖说:“思媛,你们不必害怕,有我在这里,就是……”
“就是苍蝇跑进来也飞不出去是不是?莉,你陪小队长聊聊天,我想先去洗个澡,明天我还要拍房屋广告呢!”思媛有点疲累,懒得再去应付他。
她的麻烦还不够多吗?一个唐维强已经把她的心搞得乱乱的了,明天还得去面对一个俞克莱,而现在她只求老天保佑,拜托拜托,千万别又让高奕风加进来……
清晨,大地再度复苏。
唐维强一夜没睡好,倒不是他在担忧操心什么,而是因为和思媛的“晚餐约会”之后,让他兴奋欣喜得睡不着觉!
想起前一晚的情景,思媛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全都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萦绕不去;但是自我检讨一番后,他觉得自己有好多地方需要改进。
第一点:他不该让思媛一个人坐公车回去,现在台北市的“公车色狼”这么多,而她也称得上是一张“电视脸”,万一被人骚扰,他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第二点:在谈情说爱方面,他会不会太逊了?看好莱坞电影中的那些男主角,三两下就把女主角拥在怀里深吻,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把这两点连在一起,要是昨晚送她回去的话,既可以保护她的安全,另外搞不好可以在门口情话绵绵,依依不舍地拥吻一番……
噢,想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越想他越感抓狂!
孔老夫子的一句话说得很有道理:知错必改,善莫大焉——为了弥补前一晚的缺憾,他这一整个晚上都在想一件事:起个大早,去接思媛一起“早餐约会”,再续一“摊”!
他当然也没有乐昏头,这一天早上,思媛还有另一个MORNINGCALL——她要去拍“仲日建设”的电视广告。这个俞克莱也真是要命,向来好兄好弟也没争过什么,现在竟为了思媛来猛插花!
维强忍不住要担心。克莱这小子也不是盏省油的灯,拍广告八成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大清早就要把思媛CALL去,这一天下去就连午餐和晚餐也全包了,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当然了,现在社会一切讲求“公平竞争”,但是嘛,嘿嘿,他跟克莱又没有约法三章,也没有法律规定思媛去赴会时,他不能跟去“监看”!
克莱想来个一天“全包”,那他就来个全天候“全陪”吧!
一做好这个决定,清晨六点钟维强就跳下床了。一阵梳洗之后,他打算今天不再穿“硬梆梆”的西装,而选了一套姬龙雪名牌的休闲服。
才下楼来,正好碰见刚做完“晨间习字”的唐老,做父亲的大感纳闷问道:“维强,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要出门?”
“噢,爸,早安!我今天有点私事,不去公司。”
唐伟宗向来对这唯一的儿子信心十足,也百分之两百信任他所做的任何事,所以也只是“噢”了一声,倒没再问什么。
这时长年管家余妈正好走出来,一见维强准备要出门,连忙喊道:“小少爷,你现在就要出门?还没吃早点哪!我这就去弄几个三明治,很快的!”
“不,不用了!余妈,我跟人约了一起吃早餐,等一下见到小谢,也告诉他一声我今天自己开车!”
“跟女朋友有约啊?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唐老见情形不太寻常,便微笑地探问。
维强腼腆一笑,暂时不打算透露口风。
“爸,时机尚未成熟,你知道我向来不开空头支票的……”
很不巧,唐太太正好下楼来,便嚷着道:“什么女朋友?又什么空头支票?维强,你这两天在搞什么鬼?是跟苓娟约会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维强不想多作解释。
“妈,你想抱孙子也不必急成这样啊,我自有打算!”他搪塞道。
才要往门口走去,唐老又唤住儿子。
“维强,让爸说一句公道话,苓娟是个条件很不错的女孩,你袁伯伯又和我相识相交数十年,两家若是能结成亲戚,那是件好事!当然了,除非你有条件更好的对象,那爸也不反对!”
唐太太急了起来,向丈夫啐道:“你在说什么!天底下要找出比苓娟条件好的女孩,我看也得提三盏灯笼去了!”
条件、条件,交女朋友、谈恋爱,这又不是买卖生意,活像在秤斤论两似的!维强不想让这些烦人的事破坏今早的大好心情,他一边直往门口走去,一边说:“爸、妈,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谈吧!我得先走了……”
他一溜烟不见人影,只留下唐太太兀自嘀咕。
幸好时间尚早,一路上红灯也不多,还不到七点半维强便驱车来到景美;他有的也只是一个从思媛的档案资料中抄下来的地址,绕了将近二十分钟,这才找到那条小巷,急得他满头大汗。内心祈求思媛不会这么早出门。
泊好车,他徒步按址寻去,找到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按了门铃,一声、两声,之后对讲机传来声音:“谁啊?”
是个还没睡醒的惺忪声音,可是——怎么会是男的?
他明明记得思媛说过:她是和一位女性好友分租,难道她说谎?这就是她坚持不让他护送回家的原因吗?
他的心不禁一沉,演艺圈很复杂的事,他是听过,但是思媛?这怎么可能!
他再退一步想,也许是房东吧!搞不好是个老阿伯;他强作镇静地对着对讲机说:“请问,彤思媛小姐是不是住在这里?”
“你是哪一位啊?”
哇噻,口气真不好,立法院吵架也没有这么凶,维强耐住脾气。
“我叫唐维强,是‘唐宇企业’的人,我可不可以……”他尽量表现礼貌。
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挂掉对讲机了,维强正要火冒三丈之际,木门突然哔地一长声打开来……
接听对讲机的高奕风,一听到“唐维强”三个字,他的睡虫一下子都飞走了。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姓唐的小子长得什么三头六臂!那些花花草草的新闻谣传不说,他又凭什么伎俩把思媛迷得“怪怪的”?而且一大早就找上门来!
奕风理了一下睡乱的衣服,好整以暇地等着;半分钟后,门上传来敲声,他寒着一张脸去应门。
门一打开,维强的心更是沉到谷底,对方可不是什么老头子,而是一个黝黑健壮,而且长得还不算难看的年轻男人!他的舌头开始有些僵硬起来。
“请、请问……”
“不用问啦!思媛还在睡觉,你找她有什么事?”
奕风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带了刀锋,维强有点后悔自己是否不该来,思媛还在睡觉?而眼前这个年轻男人也好像刚被吵醒,该不会是……噢,他不敢再往下想。
维强不由得胸中一把妒火熊熊烧起,既然对方这么不客气,他也没有必要低声下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