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不说,骆媞端起咖啡,慢慢地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的卖著关子,“考考你的 智慧,你猜,我在笑什么?”
嘟起了嘴巴,亚绢一点兴致也没有。“小姐,我们可不可以不要玩猜谜游戏?
每次猜到后面,你都是那句话——‘反正你一定猜不到’,那我还有什么好猜?”
“那有什么关系?你没听过一句话——只在乎过程,不在乎结果;我这是在帮你脑 力激荡,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她不是那种喜欢故作神秘的人,也不是那种喜欢藏秘密 的人,她只是有她的游戏规则,想知道什么,就得付点代价,这才公平。
什么脑力激荡?她小姐根本是没事找事做。不过,好奇的人偏偏是自己,对骆媞而 言,说或不说,她小姐都无关痛痒。亚绢咬著牙,半晌才说:“跟男人有关?”
要猜就猜,反正猜错个几次,她小姐就会无趣的喊停。
赏了亚绢一个飞吻,骆媞轻轻吹了一声口哨,“不错哦!挺聪明的嘛!”
瞎猫碰上死耗子,竟然被她给□上了?眨了眨眼睛,亚绢很难相信这是真的,“真 的跟男人有关?”
“干么?不相信有男人会令我心动是不是?”
“谁教你以前老爱挑剔那些追你的学长,说人家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大家都说你 眼光太高了。”
不是她眼光高,是她一直没有碰到那个真正欣赏她狂妄、强势的男人。
淡然一笑,骆媞说道:“如果说,这个令我心动的男人是我家的佣人,你还会觉得 我眼光高吗?”其实,她愈来愈不相信昱风只是骆家的佣人,他会进骆家想必另有隐情 ,因为当一个佣人,他是完全不及格。不过,这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对 他的感觉,是不会因他的身份不同,而有所改变。
这下子绢可傻住了,骆媞竟然会对一个……“骆媞,喜欢一个人是没什么道理可言 ,不过,你可要想清楚,这样子妥当吗?”
“哪里不妥当?”
“你不担心你爷爷会反对吗?”
“拜托,以后要嫁人的又不是他,他反对个什么劲啊?!”骆媞好笑的说道。
“骆媞,我是认真的,如果你爷爷反对,你还执意要跟他在一起吗?”
翻了翻白眼,骆媞受不了的说道:“小姐,我爷爷是我爷爷,我不会因为任何人改 变我的心意,除非,我不爱那个男人。”对她来说,感情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爱 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它是不应该有半点勉强,否则,那样的感情就不是至真至美。
在骆媞的认知里,每个人都应该是自己的主宰,她不会为了迁就别人而改变自己, 更不会为了迁就别人委屈自己。“骆媞,你的爱情论调,我是不懂,不过,你自己要想 清楚,那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你为他闹家庭革命。”她已经开始为骆媞担心了,骆媞是 她爷爷属意的接班人,迟早她得接受她爷爷的安排,进到“骆氏企业”,她爷爷一定无 法接受骆媞爱上家里的佣人。
“亚绢,你不要杞人忧天,我恋爱都还没谈,还扯不上家庭革命。”喝了口咖啡, 润了润喉咙,骆媞转而问道:“对了,你今天约我出来干么?”
说到这件事,亚绢整个阴霾一扫而空,“骆媞,我找到工作了。”
“太好了,你终于可以摆脱无业游民的生活。”
大大地吸了一口气,亚绢关心地说道:“就是啊,想到我以后不用整日窝在家里, 这种感觉实在是棒透了。”
看到亚绢那兴奋,骆媞不觉叹了口气,“我也很想工作,可是……”
“可是什么?”
“没什么。”耸耸肩,骆媞含糊其词地说道:“说好要考研究所,总不能半途而废 ,那会让别人看笑话。”
“骆媞,我下礼拜四正式上班,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垦丁?”
“垦丁?”眨著一双充满疑惑的眼睛,骆媞不解地看著亚绢。
“小姐,我们说好的,我正式上班之前,我们要去垦丁玩一个礼拜,你忘了吗?”
“喔!”一脸恍然大悟,骆媞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都说了这件事了,不过,你真 的要去垦丁?”
“当然,我行李都整理好了,就等著跟你确定出发的时间。”
这位小姐什么时候动作变得这么快啊?!很无奈,骆媞说道:“你希望什么时候出 发,我们就什么时候出发。”以前教她每天闷在家里,她受不了,所以她每天往外跑, 可是现在不同了,骆家多了昱风,多了一份眷恋,真要她离开家里一个多礼拜,还真的 是依依不舍。
“那就明天中午出发好了。”
☆☆☆
有句话说:“小别胜新婚。”虽然这话套在她和昱风的身上不太恰当,不过,如果 她跟昱风分开几天不见面,可以让他发现没有她的日子是多么的孤独寂寞,甚至让他发 现她在他的心目中有多重要,他不能没有她,那会是一件多美的事情?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万一小别个几天,却让昱风发现没有她在一旁扰乱,日子更 是惬意优闲,那她该怎么办才好?骆媞就这样,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哀伤的走出自己的房 门,继续往门外走。
走下门廊,骆媞懒洋洋地朝著鲤鱼池走去,唉!今天晚上她是注定失眠了。
一靠近鲤鱼池,骆媞就发现倚著池边,端坐在凉椅上沉思的书谋。
书谋的老家是在屏东,当完兵之后,他因为接到一所私立高中的邀请,于是前来台 北任教。也不知道是因为水土不服,还是工作压力太大,来台北不久之后,就生了一场 大病,于是,跟骆天尧是好朋友的康爷爷决定拜托好朋友代为照顾,跟著,在骆天尧的 提议下,书谋搬进骆家,这一住,也有一年半了。
“康大哥。”从凉伞下拖来一张凉椅,骆媞在书谋的身旁坐了下来,“睡不著觉? ”
“今晚的月色很美,舍不得睡觉。”望著月儿高挂的夜空,书谋的眼中流露出一股 淡淡的愁绪。
看了一眼书谋的神睛,像是有满腹心事纠结心头,骆媞毫不拐弯抹角地指道:“不 对吧!我看你是为情所困、为情难眠。”
偏过头,书谋笑著道:“小丫头,你又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你太不会隐藏自己怕心事,如果我这双眼睛看不透的话,那就 太逊了。”
“照你这么说,是我自己太逊了,没学会喜怒哀乐不形于色喽?”
“你不认为吗?”骆媞笑著反问道。
举起双手,书谋像是投降似地说道:“我承认,我是有一点逊。”
“所以,你应该跟我学习,像我,明明气得想把对方给宰了,我还是会拿出我淑女 的风度,慢条斯理的跟他说。”脸上堆起笑容,骆媞摆出最优雅的姿态,“你去死吧! ”
被骆媞的表演逗得笑了开来,书谋摇著头道:“调皮鬼。”
无辜地笑了笑,骆媞诚心地说道:“康大哥,感情这种玩意儿是不需要烦恼,想爱 就爱,不想爱就不要爱,不要太过多愁善感,那只是作茧自缚。”
“我知道。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一回事。”他也想放胆的去爱, 可是太多的顾忌教他怯于表达自己的爱意。
“我同意,所以人才要学习放宽心,只凭著自己的感觉去追寻,这样子才会真正明 白那份幸福是不是属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