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石元宗点头附和,却舍不得歇嘴说话。
“这出去开店恐怕成大富翁了。”
石品婷没好气的睐了两个男人一眼,撇嫩嘴角,“有那么夸张吗?大概是你们刚才打累了,肚皮饿了才不挑嘴。”说是这样说,她的心里头还是挺得意。
一锅的面吃得快锅底朝天,艾略特不晓得自己如此嘴馋,肚皮快撑破了远不肯歇息。顾不得未吹干的湿头发在滴水,保怕少吃一口。
她看着两个大男人的抢食动作,心中好笑,也不多想顺手就拿了艾略特肩头上的毛巾帮他擦拭滑下脸颊的水珠。
艾略特愣了半晌,缓缓的转头,静静的凝视她专注的容颜。
见他一脸呆样的凝视着她,她心底也十分纳闷,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手僵停在他的鬓发问,移也不是,动也不是。
她惊慌失措的起身,丢下毛巾,结结巴巴的道:“还有菜,我去端出来。”她一溜烟的遁入厨房。
终于对他有那么不同的感觉了,不是生气,也不是怒眼相看,甚至不耐烦,那是一种“关心”的举动,对吧?否则怎会帮他擦汗呢?
艾略特因这一点细微的转变差点痛哭流涕。
因为这这位冷酷的女神把他的自尊磨光,让他尝到苦头,她那不轻易流露的一颦一笑,都是他不敢奢求的东西。如今她踏出善意的第一步,帮他擦拭水珠,这个贴心的小动作已经给了他力量,让他支持下去,攻破她的心房。
“咳。”
沉浸在感动中的艾略特,被对面的哼声打醒。
他把目光转向声音来源处,就见石元宗嘴巴塞满食物,双手环胸,眉毛高挑的瞪着他。眼前的他不再是那个和蔼可亲的长辈,而是一个家有妙龄女儿的父亲。
任何女婿对父亲来说都是夺走女儿的敌人,即使与他是忘年之交的艾略特。
对峙了半分钟,石元宗嘴中的食物好不容易才吞下,他欠欠身,两眼炯炯有神,像审问犯人对着艾略特问道:“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啊?”
他四两拨千金的回道:“石叔,你认为呢?”他得小心应对,谁也无法料到将来的发展,不过他受到石品婷吸引是无庸置疑的事实,说不定有朝一日石叔会变成丈人,那情况可不比现在和谐,那是一种男人才懂的心理战。
“你喜欢我女儿?”
马上切到问题核心,艾略特微笑的点头,“不过品婷好像对我没什么好感,石叔,你应该也看得出来。”
石元宗这才露出宽慰的微笑,心头想,那当然,,他们家的品婷可不是随便就能打动的,那铁石般的心肠比钻石还硬。他这会儿又对女儿的冷淡性格觉得庆幸。
“你不赞成我追求品婷?”
当然了,哪一个父亲希望女儿离开身边,属于另一个男人。不过石元宗没说出口,他淡淡的提点他,“你此番的任务可不简单,更何况你的活动地点频繁变化,有时出一个任务两三个月是常有的事,我不希望她守活寡。”
这暗示再明显不过了,艾略特马上撇清。“当然,我只是认为她是不可多得的女孩。”
不过方才的动作代表着什么,实在是很难界定,瞧艾略特眼角带笑的样子,他就觉得刺眼。所谓的忘年情谊是有限制的,不能妄想别人家的女儿,否则顿时变成敌人。
艾略特将心比心,假如他有一个女儿似璞玉般的晶莹,他也会对任何有心追求的男人疑神疑鬼。
“你们吃饱了吗?互瞪着做什么!”再次走出来的石品婷表情正常,她把一丝秀发撩至洁白的耳后。
“没什么。咦?你怎么不吃啊?还是都被我们吃光了?”
“现在都快八点钟了,谁等你们吃饭?我早吃饱了,你们慢用,我回房休息。”
她看也不看艾略特一眼,如往常一样回自己房间,亏他一直用热切的眼光望着她,谁知她恍若无事,刚才的一切全都是做梦。
他有些失望的表情落入石元宗的眼底,他放下心中的重担,心里想着,想迫我女儿,可不是那么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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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在回到自己的房中,稍微放松,石品婷无法解释心脏剧烈跳动的原因。
她抖着双手,坐到梳妆台前,抚着自己晕红的脸庞,不知所措的直盯着镜中的自己。
她又没喝酒,怎么会做出如此不适宜的亲昵举动?她还毫无知觉,要不是他看着她,都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
看来自己对他逐渐卸下心防了。她拿着冰毛巾敷脸,希望能消去脸上的热潮。
心如止水的过了这么多年,她怎么可以为一个远不是很熟识的男人动摇,何况之前她还与他如不共戴天的仇人呢。
而且他的笑容是那么令她不安,那种慌张的感觉几乎要占据她的心,这不是正常的行为,有碍健康。
别胡思乱想!
别着了他的道,他不过是父亲的朋友、自己的同事,他可能再借住一两个月便要搬走,对了,他不是华裔吗?说不足马上要回美国了,他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
她绝对不可以因为他屡次帮自己,远施恩不望报,对学生尽心尽力,就对他产生好感。
石品婷祷告似的念念有词,深怕一不小心就“误人歧途”。
她想,以后还是不要与他太接近,免得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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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电话打破宁静的夜晚。
浅眠的石品婷下了床,来到客厅接起电活,声音略带沙哑的说:“喂,找哪位?”她看向墙壁上的挂钟,凌晨两点钟。
这么晚不是打错电话,就是发生什么急事。
果不其然,当电话一头传来哭泣的女声,无措的嗓着她时,她一吓睡意全失,紧紧的抓着话筒,“是谁?”
“是我啦,老师,我现在在医院,小风在急救,她流了好多血,我不敢找她家里的人,你快点过来好不好?”
“好、好,我马上来,你们在哪家医院?”
石品婷抄了住址后急忙挂上电话,赶紧回房胡乱抓了一件长外套穿上,打开房门,就见到艾略特看着她。
“我载你去吧。”
她只考虑三秒钟就答应,有个男人在一旁是比较好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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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医院比石品婷想象中忙碌,她连忙问清急诊室在何处后,急奔而去,压根忘了停车的艾略特。
她在急诊室外看到手足无措,直颤抖的女学生。
“老师!”女学生一看到她马上扑到她怀里吸泣。
“怎么回事?”
“小风她——”
邱玉娟才要开口,此时两个荷伧实弹的警察出现在她背后,态度强硬的问。
“请问你是王雨风的监护人吗?”
“呃,我不是,我是她们的老师,请问发生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临检酒店发现她未成年陪酒,本来在警局录口供,结果她与一名王姓男子发生口角,推挤之间她就内出血,我们紧急送医,那个男人现在在拘留所。”
邱玉娟的手紧紧的抓住她,在她背后小声的道:“是小风的同居男朋友要挟她去卖的,而且还要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小风本来想赚够就离开他,谁知他男朋友一看小凤不在,认为她故意报警害他被抓,一气之下就与她发生扭打,害她流产。”
闻言,石品婷的心很痛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到底要遭遇到多少险境才能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