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放下手,改握住她的柔美,“我们走吧!”于培勋牵著她往回走。
一段路后,桑念竹突然停下来。
“怎么,脚会痛吗?”
低眸瞥了一下自己的脚,“不,不是。”桑念竹轻轻道。“我的鞋子不高,而且很软,不是那么容易痛的。”
“那就好。”
“不过有点冷。”
一语不发,于培勋立刻拉开大衣将她包裹进来。
“这样呢?”
偎在他温暖的胸前,桑念竹仰起羞赧的娇靥。“不会了。”
“冬天到了,以后你要多穿点衣服。”
温驯地将脸颊贴上因说话而微微震动的胸口,“我知道。”一说完,桑念竹忽
地又轻笑一声。
“笑什么?”
“今天亚梅在帮我梳头发的时候,还拚命跟我抱怨呢!”
“哦?她抱怨什么?”
“她说她认识我一年多,而我才认识你一个月,但我在你面前比在她面前还要更自在,她抱怨我对她不公平。”
搂住她的手臂紧了紧。“你是这样吗?”
“我说过,因为你不曾生气……”
又一次捂嘴轻咳,于培勋不只尴尬,简直想苦笑。
“……所以我不会怕你,但是亚梅有时候真的好凶喔!”
“那个……”问题是他问的,现在他却急于想躲开这个问题。
“你刚刚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闻言,桑念竹即将视线转向白教堂那一方向。
“那边,从八月到现在已经死了五个女人了,虽然警方没有明言,但报纸都在猜测凶手是模仿开膛手杰克的手法。”
“我知道,然后呢?”
水眸再次染上怜悯与同情。
“其中一个是我妈妈的朋友,虽然她是妓女,但她也是不得已的,一想到她遗留下来的孩子,我就觉得她和她的孩子都好可怜、好悲惨,她的孩子已经没有了爸爸,现在连妈妈也没了!真希望警方能快点找到凶手绳之于法,虽然不能使她复活,但至少能让她的孩子得到一点安慰,否则若是让凶手如同开膛手杰克一样逍遥法外,她的孩子一定很不甘心,不甘心的人生……”
她叹息。“真的很难熬啊!”
当然,桑念竹只是有感而发,并没有任何用意,更想不到区区几句话,竟然会决定了于培勋之后数月时间与凶手智斗缠战的惊心动魄,以及在生死存亡中徘徊的险境。
这些,桑念竹完全不知道,于培勋也无法预知,因为桑念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看不见”的女人!
第八章
正待出门,临时的一通电话,管家的呼唤,拉住了泰德的脚步。
听罢电话,泰德左右为难地迟疑半天,然后彷佛奴隶拖犁似的拖著脚步回到餐厅,注视著躲在报纸后的于培勋又犹豫了好半晌,终于,他深吸了一口气。
“培勋。”
“嗯?”
“能不能……能不能请你再帮麦尼一次忙?”
没有声音,泰德以为他故意装作没听见,又重复了一次,但是仍然没有任何回答,虽然报纸慢吞吞地放下来了,但于培勋也只是慢条斯理地折好报纸放在一旁,然后拿起叉子继续吃早餐,仍是一语下发。
见状,泰德只好放弃,回身准备回电给麦尼,于培勋却突然开口了。
“我和小竹约好一起吃午餐,在那之前我一定要离开。”
起初,泰德下明白他说这两句话的用意,片刻后,他才喜出望外地叫过来。
“你是说你愿意帮忙?”
“中午前我一定要离开!”于培勋重申他的重点。
“没问题,我负责!”
于培勋嘲讽地哼了哼。“你说的话连半分信用也没有。”
泰德尴尬地缩了缩脖子。“那个……我也是下得已的。”
“你哪一次下是下得已?”
“总之,我这次保证你中午前一定能离开,不然……下然我头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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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下剃掉胡子?”
这是再见到麦尼时,于培勋的头一句话,听得麦尼呆了呆,旁边的人全笑了起来。
“因为他的前任女友告诉他,他全身上下最性感的就是那把胡子!”
“前任?唯一的一任吧!”
“而且那个女人最后还下是嫁给一个下巴光溜溜的男人。”
“闭嘴!”麦尼老羞成怒地大吼。
揭疮疤的声音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窃笑声,麦尼拚命忍耐著,一手指向说第一句话的人,牛高马大,跟他半斤半两,大猩猩一样。
“道南。”再指向说第二句话的人,满脸笑嘻嘻,却掩不住精明强悍的眼神。
“罗特。”说第三句话的人则是个年近三十的女人,英姿飒飒,却也不缺女人的妩媚丰姿。“阿曼达。”唯一没有出声说话的是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安安静静、沉沉稳稳,是四个男人之中最符合英国绅士形象的男人。“约瑟巴。”
“这里头只有约瑟巴是负责现场搜证与科学监识的任务,其他都是负责外动工作。当然,还有其他警探,但都是听从他们几个的指挥,我想你的存在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们不需要知道。”
双方各自点头为礼,于培勋即刻了解,虽然那四人没有明说,也没有任何特别神态流露,甚至没有丝毫异样眼色,但其实他们是与麦尼和他初识时抱著同样的心态——轻蔑,所以他们下屑与他握手。
他更不屑与他们交谈。
大黥刺地自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麦尼的高级督察宝座——坐下,“你们查到了什么?”他问。
那四人没有回答,反倒是麦尼立刻坐上他身旁的桌沿,并向他仔细说明。
“……总之,就是这样,又是一条死胡同,派对上的人说当天并没有人穿十九世纪时的服装,女人有,男人没有:而七十几岁的杂货店老板则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能从贩卖记录上知道那天的确同时卖出一支笔和两张明信片给一位客人;又因为那天下大雨,附近的居民又习惯早睡,所以根本没有人看见过类似那样的人,我们连刚会说话的小孩都查问过了,但什么也没有。”
“既然这样,我又能如何?”
“这个……”麦尼迟疑了下,“我是想……”再迟疑,“想你能不能……一又迟疑,“能不能看看……”勉强勾起嘴角。“尸体?”
“尸体?’于培勋似乎有点疑惑地低声重复了一次,旋即整个人惊跳起来,脸色发青,大叫,“你叫我摸尸体?’再怒吼。“不干!’
“谁叫你摸尸体了,只不过要你看……”
麦尼横手阻止道南轻蔑的话语,两眼仍恳切地望住于培勋,同时把声音放到最低柔。
“我知道这样是在为难你,但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了,不是吗?”
于培勋双眼冒火地瞪住麦尼好半晌。
“我可以帮忙,但休想叫我摸尸体!”
“尸体是最好的线索。”
“那就叫你们的变态法医去摸去捏去揉去……去睡都行,随他便,别想叫我,死我都不干!”
“培迪……”
“麦尼,叫他看照片好了,”说话的是约瑟巴。“要他看尸体也许是真的太勉了。”
“但是……”麦尼深深注视著于培勋。“看照片没有用,一定要……看尸体,不是吗?”于培勋咬紧牙关,不吭声。
“我发誓,只让你看一次就够了!”
别开眼,于培勋仍是不予理睬。
“培迪,算我拜托你好吗?”
也许是见麦尼如此低声下气,阿曼达实在看不过去,只见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转,蓦而漾出满脸嘲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