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她与马家骆能如此艰辛维系下去,陆苹的精神鼓励是功不可没的,只是没 想到一旦面对自己的爱情时,却畏怯了起来。
“可是,他都已经摆明要追求你了。”陆苹神情凝重地说。
“那又怎么样?一厢情愿的爱情谈得起来吗?”陈艾琳反倒能敞开胸怀,鼓励陆苹 说:“爱情是稍纵即逝,失去了,或许这辈子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别忘了,这句话 可是你曾经劝过我的哦!”
陆苹既苦恼又无奈,只好叹说:“劝人好像很容易哦!一旦问题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就没了主见,一点辙也没有。”
“想想我在最彷徨无助的时候,你是怎么劝我的?”陈艾琳鼓励地握住陆苹的手, 说:“别考虑那么多,放大胆子去争取,我支持你。”
陈艾琳的话方落,办公室内突然有人拉开嗓门嚷著要陆苹接电话。
“是哪个冒失的客户,偏挑这时候来烦人。”陆苹不高兴地朝座位走了过去。
陈艾琳叹笑摇头,也随后走出茶水间。
是聂母打进来的电话,说准备到百货公司来采购,要陆苹作陪。
“哇!”陈艾琳惊讶地叫了出来:“没想到你已大施奇招,脑筋动到他母亲身上, 看来你已经成功一半喽!加油!”
陆苹没有把握,更无意将聂母当成得到聂云祥感情的跳板。她相信以聂云祥的个性 看来,绝对不会让父母左右爱情或婚姻的;在心态上,她了不起也不过是想和聂母建立 一个良好的互动关系,而这并不完全是为了聂云祥,聂母的慈祥与亲切才是她亲近的主 因。
度过了心神不宁的一个早上,聂母在近下班时间才逛进百货公司,陆苹放下卖场打 进来的电话后,即匆忙赶到一楼的服务处。
“很抱歉,要下班了才找你出来。”聂母会选这个时候,无非是想请陆苹吃个饭。
“没关系!反正下班时间,我也没什么事可做。”陆苹礼貌地回话,又亲切询问: “伯母,今天想买什么?”
买东西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聂母想了想,随意说:“来给云祥买几件衣服。”
“伯母想买衣服给云祥,那他没来吗?”陆苹问得有些心慌。
“他到南部出差了,怎么?没告诉你吗?”聂母亲切地笑问,仿佛话中有话,但并 非要陆苹回答,继续说:“我相信你的眼光,你选的衣服,云祥一定会喜欢的。”
陆苹不觉双颊躁热了起来,聂母的暗示,她听得明白,心头不禁浮现阵阵酸甜的滋 味。
“伯母,四楼有男士高级专柜,我带你上去看看。”陆苹急欲掩饰心中娇羞的紊乱 ,急忙说。
“哦,好啊!”聂母随著陆苹搭电梯直上四楼,途中特别交待说:“可别再带我去 上次那个专柜哦!”
陆苹含笑点头,她当然不会笨得再让上次那椿不愉快的历史重演。
陆苹热情且耐心地陪聂母一个专柜逛过一个专柜,而这彷若女儿陪母亲逛百货公司 的亲热情景,不免引起楼面专柜小姐投以纳闷与注目的眼神;尽管陆苹免不了感到尴尬 ,但还是表现出泰然自若的神情。
她们为聂云祥选购了二条裤子,一件衬衫,还有一套休闲服。不知是彼此对于选购 男士服装的品味相投,还是一种自然的默契,她们会同时喜欢上某种款式的衣服,或对 某些款式的衣服不屑一顾;会有这样的默契感觉,都令她们彼此暗暗吃惊。
这种说不上来的微妙感觉,使得陆苹有说不出的兴奋,她愿意相信这是一个美好的 征兆。
###。—de今天晚上,陈艾琳和马家骆没有约会,而陆苹又忙著陪聂母,乐得陈 艾琳独自轻松愉快,一路悠哉地朝公车站牌走去。
不等陈艾琳走到公车玷裨,聂云祥即开著那部跑车在冻艾琳身旁紧急煞了车,一阵 尖锐刺耳的声音,吓得她仓惶地朝人行道内侧闪去。
她惊魂未定,聂云祥已跳下车跑到她跟前。
“对不起,吓到你了!我怕你又会匆匆忙忙跑掉,所以……”聂云祥道歉解释。
陈艾琳的一股怒气,只在心中停留了数秒钟,定神过后便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你又没什么好怕的,我干嘛躲你?”陈艾琳欣然笑说。
“那最好。”聂云祥拉开车门,说:“上车!”
“干什么?”陈艾琳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脸上同时有几分诧异。
“你说过不怕我的,那就请你上车,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聂云祥的坦率,最令 陈艾琳激赏。
但面对聂云祥这种强迫式的霸道邀请,她实在感到啼笑皆非。
“这里禁止停车,你该不会希望我被开罚单吧?!”
“天啊!”陈艾琳还是上了车。
她之所以接受邀请,不只是因为屈服于聂云祥不死心的纠缠;更重要的是,她可不 想让马家骆撞见,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这几天没见到你,还以为你失踪了。”
“出差,半个小时前才刚赶回台北。”聂云祥迎上笑脸,凝望著陈艾琳,问:“你 想我吗?”
陈艾琳抿嘴忍笑,嘴里含糊咕哝:“是有人想你,但那可不是我!”
“你说什么?”
“快开车吧!”
聂云祥愣了愣,也没再追问,便将车子开进车阵中。
车子离开了台北市区后,聂云祥即一路朝淡水方向驶去,这不免教陈艾琳有些惊慌 不安,原以为聂云祥会在市区内找一家高级餐厅请她吃个饭而已。
“喂!你打算带我去哪?聂氏企业的少东。”陈艾琳不安地询问,而最后的称谓, 只不过是要明白告诉他,她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分。
“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你会喜欢。”聂云祥顿了半晌,侧过脸问:“你和我老爸 谈得还愉快吗?”
陈艾琳讶然地笑了出来,气氛在一切尽在不言中沉默了下来;她相信聂云祥一定对 他父亲说了些什么,而聂父也一定会将与她谈话的内容告诉儿子,所以也就没什么好惊 讶的了。
既然聂父已经知道她和马家骆的事,那这家伙应该不会不知道!陈艾琳如此揣测。
车子离开淡水,即朝三芝方向直奔,陈艾琳心头虽疑惑,却不再有惶惶不安的心情 ;也不知哪来的信任感,她就是相信聂云祥绝对不是宵小之辈。
上了滨海公路后,飒飒的海风吹散了陈艾琳贴在背后的长发;那驭风飘逸的感觉, 让聂云祥几度陶醉忘我。
约莫五分钟的车程,聂云祥在滨海小公园边停了下来。
“你怎么会想带我来这里?”陈艾琳诧异万分,除了陆苹外,没有人知道她喜欢来 这个地方,就连马家骆也不知道这个秘密。
“除了陆苹以外,你认为还有谁?”聂云祥爽朗笑说:“她说你喜欢看海,所以就 带你来了。”
这个女人简直被爱情给冲昏头了,竟然连朋友都出卖了,她到底还有什么没告诉这 家伙的?陈艾琳气不过,心里暗暗嘀咕咒骂著。
“你不下车吹吹海风,看看海吗?”见陈艾琳似乎没有要下车的意思,聂云祥疑惑 地问。
陈艾琳无奈,只好怀著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跨下车子,舒坦地顶著迎面灌来的海 风,朝海岸方向走了几步。
凉飕飕的海风,刺骨地钻进她的心窝,袭来的寒意,使得她不得不双手抱胸,微微 瑟缩起身子;不过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倾听那海涛拍岸的声音,这股寒意反倒能 让她的脑子更加清醒,更能理智地看清所有模糊、难以抉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