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婷真的吓住了,甭说是钮雨这般斯文的男子,这辈子她就从未见过,有男子如 此忿怒、失态!这可是不锈钢门,恐怕门未捶破,早把钮雨的骨头给撞裂掉了。
“让我来!”叶婷推开钮雨,从秀发内找出两支发夹,抽进锁孔内拨弄了两三下。
钮雨有些惊讶!这女人以前是专干闯空门的小偷?
没三两下的功夫,还真让她给打开了,她不好意思地解释:“以前常忘了三楼办公 室的钥匙,人家教的,久了就学会了。”
钮雨哪管这女人是怎么学到这偷儿的本事,冲进屋里。赫然发觉醉倒在地毯上的欧 祖立。
烂醉如泥的欧祖立,更加燃烧起钮雨心中的怒火,他粗暴地将他拖上沙发。
“你给我起来!”
任凭钮雨如何嘶吼怒骂,依然无法唤醒欧祖立,索性像对付醉猪般,硬将他拖进浴 室。
“你要干什么?钮雨,你冷静点!”叶婷惊恐,真担心钮雨会失去理智,干出令人 意想不到的蠢事。
“就算他醉死了,也要把他从酒精里头叫醒过来!”钮雨使尽最后忿怒的力气,将 他丢进浴缸,想用冷水淋醒欧祖立。
这招果然奏效,不过钮雨原本打算狠狠痛揍欧祖立的,却再也没有任何力量。
经过丧事的疲累,及方才的一番折腾,钮雨甚至连破口大骂的力量都没有。
“你以为喝醉了,就什么都可以当作没发生吗?或者是可以麻醉你心里的内疚?” 钮雨用仅存的力气表达他满心的忿怒与不谅解。
欧祖立颓然沉默,那沮丧、无助的痛苦表情,让叶婷有些吃惊,这般真情至性,怎 么可能会出现在玩世不恭的男子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把浪费在无意义麻醉自己的时间,用在照顾、安慰丁琳的身 上?”钮雨责问。
欧祖立企图甩掉颓丧,倒向沙发背,说:“你如果是来痛骂我的,甚至是来揍我的 ,那就不要客气,如果这样可以让你们好过些的话。”
“姓欧的,你到底还有没有点良心?现在是丁琳最伤心难过的时候,你不去陪她 、安慰她,竟然跑去喝得一身烂醉,甚至现在还说这种话?”叶婷忍不住替钮雨发飙, 教训这无情无义的负心汉。
“就算是施舍,难道你不能施舍一点同情给丁琳吗?施舍点你的安慰,施舍点你给 别的女人的爱。”钮雨清楚,就算揍得他脸肿鼻青,也揍不醒他。“到底要我怎么说你 才能懂?现在丁琳最需要的是你的安慰、你的爱!”
“你错了,我是唯一最没有资格安慰她、给她爱的人。”欧祖立笑得好苦。
“你说这是什么话?”钮雨痛斥。
“是实话。”半晌,欧祖立又说:“今天在公司的情形你全看清楚了,我的存在只 会增加丁琳更深的伤害与痛苦,你愿意吗?”
“既然你知道会伤害丁琳,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残酷的伤害她?”钮雨甚不谅解 。
“我不知道,也许是个性使然吧!”欧祖立自己都迷惑了。“我承认,我确实是深 爱丁琳,而且她也是我爱过最深的女人,我也想用心地去爱她,但是我却始终拒绝不了 其他女人的爱,也许……也许注定是我的爱,不会永远属于一个女人的吧?”
“你这算什么歪理!照你这么说,是那些女人瞎了眼,活该倒楣爱上你!”叶婷替 女人发飙,这家伙居然不要脸到找这种歪理来推卸责任。
欧祖立没反驳,转向钮雨,说:“我说过,你比我还要适合去安慰她,给她爱。”
“你……”钮雨忍住忿怒,突然说:“我比你更没有资格给她爱,因为……我已经 另有所爱了。”
不只是欧祖立讶然,叶婷也竖起耳朵想知道答案。
“我已经放弃了对丁琳的爱,不再对她的爱存有希望,现在我所爱的人是——叶婷 。”
钮雨这惊人之语,险些让叶婷噗通直跳的心给撞了出来,猛然间像是跌进一团迷 雾的梦境,直教她难以置信!
“那得恭喜你们了。”欧祖立似乎不怎么相信。
“我们不是要来听你的一句恭喜的。”钮雨又拉回正题,说:“如果你还有点良心 的话,就请你去陪丁琳度过这段痛苦的日子。”
没有得到欧祖立任何的承诺,钮雨有著说不出的沮丧、失望,他已经无能为力感化 这教人气愤的顽石。
***
忘了为丁琳哀伤、不平,忘了他们三人纠缠不清的爱与恨。一路上,叶婷心神不宁 ,反覆思索的只是——钮雨真的已经爱上她了吗?
“今天把你给累坏了,明天还得上班,早点休息。”钮雨沉重,却温柔地说。
“你也是。”叶婷欲言又止。忍不住问:“刚才你所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哪些话?”钮雨明白,只是找不到话回。其实,突然迸出那句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的话后,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叶婷,只是这分爱让丁琳的爱给遮掩“你说…… 你爱的是我。”说这句话,得有多大勇气啊!
扣雨迷惑地回答不了,勉强微笑。“晚安!”
“我知道这不是真的。”叶婷留住钮雨急欲逃避的脚步。“我知道你只是拿我当挡 箭牌,希望欧祖立能回到丁琳身边,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
钮雨无语,也没有勇气回头。
***
关山的见召,欧祖立并不感到意外,甚至地做好了下一步打包行李,被踢出办公室 的心理准备。
“昨晚,如倩为了你伤心难过了整晚。”关山感叹说。
“很抱歉!”
“我并不古板,也了解你们时下年轻人的想法,你们不也流行一句话:不要说抱歉 ”的吗?”关山温和地说。
“是我不好,昨天我的心情实在很糟。”欧祖立愧疚地说。
“是因为丁秘书的关系?”
欧祖立微愕!
“你真的不喜欢如倩吗?”关山急切想知道。
欧祖立沉默半晌,坦白说:“我很喜欢如倩,跟她在一起时没有任何负担,而且充 满快乐活力,但是还谈不上爱,我曾经明白对她说过——”
他想对关山解释,他的爱是放任的、是自由约,是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的,但被关 山给截住话,显然他明白他想说什么。
“坦白说,你的工作能力我相当欣赏肯定,但是我无法苟同你的爱情哲学。”
关山顿了半晌,说:“别认为我是因为如倩才说这些话,以前的丁秘书,不就是现 在的如倩吗?”
欧祖立无言以对,但在他心底爱的分量,关如倩是没办法和丁琳相提并论的。
“昨天如倩逼著我开除你和丁琳,你认为我该怎么处理?”关山探问。
“董事长,如倩要怎么惩罚我,我无话可说,但是这件事跟丁秘书无关,这样对她 太不公平了。”
关山保留了决定,关心地询问:“丁秘书的母亲丧事办得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派人 手过去帮忙?据我了解,丁秘书并没有什么亲人。”
“我还没有去看,目前不知道。”欧祖立内疚。
关山不想再多责备,说:“下午你替公司走一趟,有必要的话,由你成立治丧委员 会,三楼以下的职员,全由你支派。”
“董事长,我并不适合——”欧祖立为难支吾了许久,才说:“这项任务,应该交 给钮经理比较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