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称赞是她厉害呢?还是傅昕纴的忍功一流、笨功炉火纯青?
依他看来,是妹妹识人不清,分不出好坏,以傅昕纴这么光明磊落的人品,打著灯笼这辈子都找不到了,她不但让他从身旁溜过,还逼他立下休书!这要做哥哥的他怎么帮她挽回呢!
两人推开房门时大吃一惊,桌上的茶壶水杯碎了一地,房内凌乱不堪,小巧则昏倒在一旁。
小蝶呢?两人心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傅昕纴过去拍醒小巧,只有唤她醒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巧,小姐呢?”
“姑爷!哇哇……小姐被好几个坏人给绑走了!”小巧一醒来就嚎啕大哭,过度的惊吓让她全身抖个不停。
这是他们的疏失,没注意到今儿个人实在太多了,以至于连歹徒闯了进来也不知道;没有料想到会有人敢闯进后院绑人,他们只顾著前厅大门的防护。
“他们走了多久?”傅昕纴著急的问。连丫环都吓得如此,那娇柔的小蝶呢?她是否也吓得不知所措,那批坏人会不会对她动粗?他根本不敢再往下想。都怪他没有多陪陪她,如果他留在这儿,也许她就不会被掳走了。
“我、我也不知道!呜……小姐!”小巧无助的哭泣。
未发一言的赛玉頧,在这时开口:“先回赛府。”
“等一下!难道你不派家丁到官府报案,或者大家分头出去找?”以赛府上百名家丁再加上衙门的官差,要进行整城的搜寻并不是难事,他不相信赛玉竟会连试也不试。
“人海茫茫到哪儿去找人?”赛玉頧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小蝶被劫,难道是他非份之想的报应吗?如果真有报应也该报在他的身上才是,为何选上娇弱的她?
傅昕纴后悔万分的紧握双手。
※※※
赛玉頧一回到府中就带著傅昕纴跑进书斋旁的小庭院。
这是赛府里唯一下人不准出入的禁地,树上停著四只鹰,每只脚上都绑著不同颜色的缎带,白、黑、蓝、紫,整个空荡荡的大院子只有养这四只鹰,没有枷锁也不见鹰会飞走。
赛玉頧走到脚系黑色缎带的鹰旁边,十分不情愿的说:“你去找那个讨厌的家伙,把这个带给他听到了没?”
傅昕纴看那只鹰露出不屑的目光,连动也懒得动,还真让人分不清到底谁才是主,如此有灵性的动物他还是头一回见到,人与鹰的对抗,看来是鹰占了上风。
“你还不快点去,她要是有了什么意外,看你的主人会不会将你煮来吃,嘿嘿!”
他将刚才写好的字条系在鹰的脚上;这鹰似乎听得懂他的恐吓之意,立即展开双翅飞了出去。
接著他靠近脚系白缎的鹰,温柔地说:“小乖乖,带我去找你的主人,她现在有难了。”那只鹰像听得懂人话似的站在他的肩上。
“这……”傅昕纴在一旁说不出话来。世上的奇人异事何其多,那只鹰竟还能找得到主人?
“有什么办法,这些鹰的性子和主人是一个样。”
他回头看了一眼,其中有只一直点头示好的鹰,它脚上系著蓝色的缎带。
“三哥,那脚系蓝色带子的鹰可是你的?”
“妹婿,你怎么会知道?”赛玉頧惊讶的问。
傅昕纴笑而不答,那些鹰果然是和主子同一个性子呀!
两人骑上马跟著那只名叫乖乖的鹰奔驰而走,说也奇怪这只鹰还真有灵性,它竟会配合著他们骑马的速度飞,总是在他们的见得到的范围内飞,这样的稀世珍禽想必不易照料,也唯有赛家这种豪门才能养得起。
“三哥,你刚刚说了这么多它听得懂吗?”
“妹婿,你别小看这几只鹰,这几只可是大漠原本要进贡给当今皇上的鹰,还不是为了小蝶的画,嘿嘿!”
“不消说这番王也是一个爱画成痴的墨客。”傅昕纴能体会番王的心情。
“没错!当时为了要换画,番王还把十车的贡品全部卸下,玉朴看来看去就只有这四头鹰对她的眼。”
谈到那次的经验,赛玉頧便忍不住骄傲起来。普天之下有谁能比天皇老子还要先选贡品的,看来只有他们家的才女才有这番殊荣。
“令妹当时也在场?”又是赛玉朴!他的周围都被她的影子团团围住,挥也挥不去,她的冤魂一直飘荡在赛家,在他的左右一直盘旋不去。
“不是!是我说错了,是小蝶、是小蝶选的。你绝对无法想像当时的情景,整整十车的贡品,就这么摊在赛府的后院,那种场面还真是浩大。”
想当初,他相中的是一颗大如香瓜的夜明珠,姑且不论它的价值,光是夜里往大厅这么一摆,连根蜡烛都不必点,整间屋子便宛如白昼,既美观又实用!
二哥看中的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大哥要的则是一本关外失传已久的武功秘笈。
小妹偏偏所有的宝物都看不上眼,直到看见这几只不起眼的鹰;当初她的明智决定,今天救了她一命,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啊。
他们慢慢地远离城镇,人烟也越来越稀少,过了一片竹林,一间不起眼的小茅屋映人眼帘,从外头看来只不过是间普通的小茅屋。
“三哥,你瞧那只鹰在那小茅屋上头盘旋。”
“嗯!妹婿,你要小心靠近,别打草惊蛇。”赛玉頧将马绑在林中。
傅昕纴哭笑不得,赛玉頧那和他妹妹“贱妾”异曲同工的“妹婿”,一直不停地在他耳边嗡嗡地叫,宛如他妹妹“御驾亲征”般的可怕。
两人商议兵分二路的接近茅屋,傅昕纴几个纵身后便轻易的贴住了茅屋的右边。
赛玉頧赞赏一声:“好身手!”他随即也是几个纵身,同样以漂亮的姿态落在茅屋的左边。
他一直以为赛玉頧是个不会武功的书生,没想到他的轻功竟是如此的好;既然他有一身的好武艺,第一天见面时,在小蝶快跌进池子前,他为何没上前去接她?反而任由他一个外人强出头?
咦?那身轻功怎么好像在哪儿看过……
※※※
“大哥,这小丫头长得还真俏,不如我们先……”其中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流了一地的口水,这可是难得的美人儿,真想先尝一尝。
孟小蝶听了真是悔不当初,通常被这种土匪绑来的女人,不都以轮番上阵的方武强占,早知道会有今日……还不如早早在成亲之时便给了那个男人算了,免得便宜了这群土匪!
“别误了大事!等赛府的赎金拿到了再说。”
“是。”唉!老大说了算。
她暗自吁了口气,还好他们还在等赎金,目前来说她的处境还算安全。
赛玉頧与傅昕纴躲在屋顶上,屋内的情形他们看得一清二楚,屋内约有七八个壮汉,一看就知道他们是练家子;孟小蝶的嘴巴被塞了块布反绑在草堆旁,她身上的衣物仍是完好如初。
两人打量完屋内后便对望一眼,从彼此的眼神知道,里头这几个大汉对他们不会造成威胁,最后他们同时以眼神、手势表示准备动手。
谁知道傅昕纴还没运好气,赛玉頧就抢先由大门冲进了屋内。
“是谁?”七八个人被惊得回头大喊。
“你们不配知道!最好赶快放人,否则……”赛玉頧潇洒地倚在门边。
孟小蝶无力的翻了翻白眼,不过就是救人嘛!这儿又没其他的美女在场,为何一定要摆出他最帅的那个姿势出场?要不是嘴里被塞了块布,她一定会好好地调侃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