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论卑劣的话,我可是不及姑娘你,那场赌约,我都还没跟你计较在傅府诈赌的那件事……”
“哼!不与你这小人抬杠。”她自知理亏,赶紧转话题。“等过几天他的伤一好,还不是会走!到时候这场赌约该怎么办?”
“怎么办?难不成又要我再扮黑衣人劈他个几掌?那房间黑压压的,万一我失手劈在不该劈中的地方,嘿嘿!那傅家的香火该怎么办?还是……由你出面呀?”嫌他的手段卑郧,就自个儿去想想清高的办法。
“这可不关我的事,反正只要他走了,那场赌约就得无疾而终。”赛玉朴以比他更不在乎的口气说。
“你放心,要留下傅昕纴这么简单的小事,就不劳姑娘你操心了!由小的我来想办法就成了。”
“我先警告你,别再用那种蠢方法留人。”
“是是是,为了大小姐你,我不会再伤到他一根寒毛,免得小姐你心疼啊。呵呵!”赛玉脸上堆满笑意,像极了坏心的恶人。
“哼!我只给你个忠告,别每次都露出那副谄媚的样子,以免姑娘我想一脚狠狠地踩在你的脸上。”她不满被人说中了心事,气急败坏的转话题。
“是是是。”赛玉继绩陪笑脸。唉,自己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
自从赛府出现了刺客之后,整个赛府便笼罩在一股很诡异的气氛下。
不过,傅昕纴能继续得到美人细心的照料,可是乐歪了好些天,辛苦照料他的孟小蝶也变得开朗许多,奇怪的是,快要被戴绿帽的赛玉頧,这些天的心情看来也挺不错的,赛府的下人们更是兴高采烈,邻人都为此异象在背后议论纷纷。
伤势总算已经好到能自己下床慢慢走,但是傅昕纴每日还是由孟小蝶搀扶他在赛府里走动。
赛府内的景致优美,又有美人相伴左右,这下子“横祸”变成了“艳福”,傅昕纴对于这只脚的牺牲感到值得。
“唉……”脚伤快好了的人,本该庆幸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坐在窗前哀声叹气的,一想到他的艳福就快结束心中不免感到遗憾,她可是赛玉頧的妾,等他的伤一好,为了避嫌自然就不能再和她朝夕相处了。
“一大早叹什么气?”
他身后传来孟小蝶娇嫩的声音,一身淡淡的翠绿将她粉嫩的脸衬托得更加动人,她脸上的笑容比晨曦更灿烂。
“小蝶,你怎么也起这么早?”他原本沉重的心情她的朝气蓬勃扫去。
“这个给你,就当是庆祝你的脚终于康复,可以自在的走来走去。”她将怀中的卷轴交到他的手上。
傅昕纴兴缺缺地说:“是吗?”
可不是嘛!她终于可以摆脱他,不必再伺候这个行动不便的人,可以好好的去享受她的青山绿水了;他还真希望那个偷画贼再次人府,把他的脚打断,早知道上回自己就再补上一掌,将自己的两条腿都打断。
“喂!人家可是辛苦赶工的,你连看也不看一眼!”
“这是……”
傅昕纴这时才发觉到他手中的卷轴,那美杏白缎面的锦轴原来是一画,他小心翼翼的打开。
“啊!”傅昕纴叫出声。
这是一仕女,画中的女子活灵活现的,像是不知何时会从画中走出似的。
款款而起的裙摆轻柔的随风飘扬,如瀑布般倾泻的秀发披垂在胸前,灵如仙子的巧眸、嫣红的娇唇,这等清新温柔的玉人,不正是孟小蝶本人!
虽然画不能完全表现出本人所有的娇美神韵,但她天成的灵气却沁满了整幅画。
“你……这幅画……”傅昕纴被这幅画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送你!就算是那天害你跌下山谷的赔礼。”孟小蝶羞赧的低下头。
赔礼!是赔礼没错!要不然她才不会特地画自己送给他,要她专程为了某人或是某事而画,门儿都没有!要她动笔还得等她兴致来了才高兴画,要是她姑娘心情不好,就算天皇老子来了还是一样!
“那天的事,是我自个儿脚滑不小心所致,根本不是你的错,这份大礼傅某实在受之有愧。”
“傅大哥,这根本称不上什么大礼。”
“唷!这礼可──大著呢!”赛玉頧不怀好意地说。
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来!
傅昕纴十分不解,为什么每次他们聊得正起劲时,赛玉頧总会“适时”的出现?杂道他整天都无事可做?
“赛郎,你今儿个怎么也起了个大早呀?”见到赛玉頧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孟小蝶心里暗叫不妙,聪明的她马上板起了脸孔警告他。
“当然起得早,我可不像某个傻子整夜不睡,连起床都省了。”赛玉頧笑著回敬她。
“小蝶,你为了送我这幅画整夜未眠?”
傅昕纴十分惊喜,没注意到赛玉頧和孟小蝶两人暗中较劲的目光。
“昨夜忽然想起曾答应过要送你一幅画,一时兴起就动笔了,没想到画著画著天就亮了。”
“妹婿,我说这礼可大著你还不信,我这个宝贝小蝶呀!只要一入夜就一定得上床躺著,任天塌了她也不管的,为了这幅画她竟肯整夜不睡,这可是头一回呀!”
赛玉頧自顾自的说著,一点也没把一旁孟小蝶想把他碎尸万段的目光放在心上。
“赛郎,时辰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去店里头看看?”这么明显的赶他,他若再听不懂就莫怪她不客气了!
“等等,还早呢!宝贝。”他特意起了个大早根本还没玩够呢!“哇!这是什么,小蝶你竟然画……啊!”
孟小蝶突地冲上前,紧紧倚在赛玉頧的胸前,玉手这么用力一掐,给他小小的教训一番。不必等他说完,她也知道他那张狗嘴将会吐出什么来,多嘴!
“什么?”傅昕纴狐疑的望著神情古怪的他们。
“没事,我是来找你商量一桩买卖的。”赛玉頧忍著痛抚住胸前脸仍挂著笑。
“什么样的买卖?”傅昕纴小心的收起画,心里泛起一股甜甜的滋味。
“我最近想开个钱庄,你是知道的,这赛府里上上下下数十余口要吃饭,光是靠著那家破画坊攒不了几个钱,所以我打算开个钱庄,这论到要开钱庄……妹婿你可就是个行家喔!”赛玉頧见不得别人高兴,故意亲呢地搂著孟小蝶。
见他大方地搂著孟小蝶,那双手看在傅昕纴的眼中是这样的刺眼,有股想狠狠的将他的手拍掉的冲动,等等!他凭什么拍掉赛玉頧的手?他才是正主儿,孟小蝶不过才照顾他几天,就想横刀夺爱!
“这个嘛……小弟不才,虽在京城中是有几家钱庄,但对于整个钱庄的运筹帷幄,还不敢说有十成的把握;如果赛兄不嫌弃的话,不如资金就对半,由赛兄执事如何?”一谈到生意,傅昕纴的眼不自觉的闪著光芒。
他也对赛家竟会有如此傲人的家业感到困惑,他至今仍搞不清楚赛玉頧到底是做什么的,经常见到他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如果光是靠著卖孟小蝶的画,是不可能有今天这番局面的。
姑且不论是为了什么原因要邀他加人,为了能常常见到孟小蝶,这些都是宛如天赐的良机,也正好一圆爹爹的吩咐,努力拓展傅家钱庄的版图。
“不!我对合伙唯一的条件就是执事得由你来做,你是知道的,我是经营画坊的生意,可不能沾染到一丁点的铜臭味,这钱庄要是由我来执事,只怕日后没人还会跟我买画。”他的话说得还真是漂亮,让接话的人找不著推托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