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她闭上眼,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瓜子。
先前因感冒而不断咳嗽的症状虽然减轻了,但头痛的情况还是没丰点好转,看来今天非得再请假去看医生了。
想到要看医生,范雅筑觉得自己的头似乎又更痛了。她最讨厌看医生了,为什么不让她休息一天就自动痊愈呢?
「这么早爬起来是想去晨跑啊?怎么,又在头痛了?」
没有初睡醒时的低嗄,清亮的嗓音率先响起,随後一双大掌抚上范雅筑的太阳穴,完全下同於说话时的毒辣声调,男人的指尖温柔地为她带走头痛。
舒服多了……范雅筑如释重负地叹息一声,头痛解除的美好感觉,让她差点再度沉入梦乡。
「啊——」忽地想起某事的范雅筑尖叫著爬起身,她的床上怎么会有男人?!
「你疯啦笨女人,一大早在尖叫个什么劲?」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如果他哪天聋了,她至少要负一半责任。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我床上?!范雅筑吓得不知该怎么问话,抢了她一半床位的,居然是那个人?!
从没习惯过与他四目相接,范雅筑很自然地垂下视线,却下经意瞥见了一大片光裸的男性胸膛。
精壮结实的身材,勾勒出一身健身得宜的线条,胸肌、腹肌……真是要说多有形就多有形、想说多有料就多有料。
视线再往下滑,一小片黑色毛发从肚脐以下的位置浮现,然後直直没入床单。想起那黑色毛发所代表的名称,以及再往下会到达的位置,范雅筑的小脸不可自抑地爆出一团红泽。
「脸这么红……你现在是在想什么好色的事情?」
李光昕好整以暇地问道,换来范雅筑连连後退的反应。
但这张床就这么丁点大,她也才往後退不到两步,就发现自己身下再也摸不到东西,当然,以范雅筑多年来的歹运来说,事情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结束?
发现自己身下一空,范雅筑连挣扎也没有,闭上眼准备接受跌落床下的命运。
「白痴啊你,在自己床上也能跌倒?」
长臂一捞,范雅筑已经安安稳稳地靠在李光昕的怀里。
「你你你……」范雅筑结结巴巴地退出他的怀抱,可即使如此,刚刚肌肤相触的地方,还是热得发烫。
这种感觉很奇怪,虽然她身上的睡衣穿得还算整齐,只有肩头稍微滑落了一些,但身旁的男人却明显衣衫不整地睡在她床上……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为什么她完全没印象咧?而且,她昨晚有换上睡衣吗?为什么她一点记忆也没有?!
男人微褐的阳刚肤色衬著范雅筑一迳粉色系的床单,实在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但他却完全不以为意地单手支著下颔,大剌刺地占据她的床。
「别再「你你你」又「我我我」的,我都听烦了,换点别的词吧。」李光昕不耐烦地打了个呵欠,她难道不用这几个字当开头就说不了话吗?
他都训练她整整十年了,为什么她这胆小如鼠的个性半点长进也没有?
「为、为什么你还在我家?」不敢问「为什么你会在我的床上」,实在是怕答案会吓破她那小小的胆子。
她的记忆中止在他昨天来探病後不久。
她看著他不断嘟嘟嚷囔,然後一边为她熬粥、做蛋酒等等;一边骂她不好好照顾身体,但拿汤匙的动作却是温柔至极;因为怕她烫了嘴,更是坚持要吹凉每一口粥才肯送入她口中……
不过,这些记忆跟他们两人为什么会躺在床上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你猜猜看。」李光昕微微挑眉,笑得人畜无害。
「我不要猜啦。」范雅筑吓得快哭出来了,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躺在床上还能发生什么事?就算自己穿得再整齐,又能保证之前没发生任何事?!
「给你几个提示。」唉呀,这样就快哭了?看样子她果然烧得不轻。李光昕虽然有点同情她,但坏心眼的笑容依旧不变地闪闪发亮。
「嗯?」她眼泪汪汪地看著李光昕,无辜的眼底满是信任,彷佛不曾担心眼前的坏心男人会说谎骗她。
「听说,你昨天感冒请假回家休息。」竖起一根食指,这是提示一。
「嗯。」
「听说,你明明烧到三十九度还不肯去看医生。」添上中指,这是提示二。
「呃……」有点心虚地低下头,她一向是不到紧要关头,绝不看医生。
「听说,你昨晚给我惹了很多麻烦。」最後加上了无名指,是为提示三。「提示就到此为止,你慢慢回想吧。」
「啊?」范雅筑呆住,他这提示有跟没有一样嘛!
「还嫌不够?真是贪心啊你,算了,看在我们认识多年的份上,再给你最後一个提示吧。」李光昕摆摆手,像是被杀价而不得下赔本卖货的可怜商人。
「嗯嗯。」范雅筑热切地点著头。
「我的衣服是被你扒掉的。」
一秒钟过後,惊叫声在早晨六点的空气中回荡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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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怎么你连生病了还是这么吵。」李光昕不耐烦地掏掏耳朵,果然,如果他哪天耳聋了,九成九就是她害的。
李光昕看向被他捣住嘴巴,而只能发出呜呜闷声的范雅筑,一脸无奈地说道。也不想想她会尖叫的原因,还不是因为自己说的那些话。
看著范雅筑既惊且疑的表情,李光昕顿时坏心眼大起,假装无奈地道:
「虽然你昨晚对我这样又那样,还做了一堆有的没的事情,但看在我们也认识了十年的份上,我不追究你侵害我的人身自由,昨晚的事就当做没发生过吧。」
说完,他松手不再捣著她,一派轻松地看著她被他的话要得团团转的模样。
他可没有说谎喔!只是他也没把事实说出来。
李光昕坏心眼地在心底暗笑著。又不著痕迹地稍稍把被单往上拉了些,让被单下的长腿没有曝光的可能性。
看著范雅筑呆若木鸡的表情,真是让李光昕心情舒畅。没办法,他前阵子被她呕得一肚子闷气,现在不好好地追讨回来怎么行?
所以他很没良心地误导她,而且没有半点解释的打算。
范雅筑呆呆地听完李光昕的话,然後呆呆地看著他光裸的上半身,再看看她记忆中未曾穿上的睡衣,脑中一片混乱。
什么叫对他这样又那样?!
什么又叫做对他做了一堆有的没的事情?!
她昨晚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啊?!
范雅筑抱著头,妤想再尖叫一次。
因为自己对於昨夜的记忆残缺不全,范雅筑只能单方面接收李光昕给的讯息,再加上他又说了这么多语焉不详的话,她还来不及分辨他说的到底是真或假,就已经被吓得记忆更形混乱。
而且他还说她「侵害他的人身自由」……
这这这……她昨天明明病得乱七八糟,要怎么去侵害一个大男人啊?!
等一下,侵害?侵害!她侵害他?!
范雅筑一脸呆滞地看著李光昕光裸的上半身,脑中只剩下「侵害」两个字。她不会是烧昏头,结果把他给吃了吧?
尤其刚刚李光昕才说是她把他的衣服扒掉……
范雅筑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高,也越想越觉得想哭。
爸爸妈妈,女儿对不起你们。你们花了这么多的心血把我养大,居然养出一个扑倒男人的色女。呜呜,我对不起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