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怪人。”安裴若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你见到他之后,你就了解了。”
“怪人?”宣柏筠侧着头思索着她的话,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这个社会是愈来愈怪,怪人也愈来愈多。
在车子来到了相濯怏住的小屋外时,安裴若想了想,对宣柏筠说:“柏筠,你先在车上等我,记住先别进来。”
她点点头,安静的打量起四周。
这地方还挺清幽、安静的,和城市中的拥挤吵杂比起来,有如世外桃源,住在这里应该很不错。
安裴若未敲门就直接走进去。
“你今天又有什么事?”正在作画的相濯怏,对于被人打断了思绪,感到相当的不悦。
“没什么,只是刚好经过这里,想来跟你借个厕所。”
他瞥了她一眼,她当他是三岁小孩子吗?“厕所在后面,上完就请回吧!”
“不过为了怕你趁我上厕所的时候跑了,我还是要回去之前再上好了。”
他放下画笔,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掏出烟点上了火。“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这女人实在太难缠了。
“别说得我好像是地下钱庄来讨债似的。”
“我劝你别再浪费时间和心思,如果你真的有心的话,你可以将这机会让给其他此我更有才华的人。”
她拉了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然而她对烟味却感到非常恶心,尤其是现在她又怀孕了,为了孩子的健康,她得拒吸二手烟。
“对不起,可不可以请你把香烟给熄了。”
“你要是不喜欢闻,可以请便,不会有人留你。”
“请你看在我帮你卖过那么多张画的份上,再加上我现在已经怀孕了,就请你委屈一次,把烟熄了好吗?”
相濯怏看了她的肚子一眼,纤细平坦,哪像怀孕的样子。不过他还是将烟往地上一丢,踩熄了它。
“说吧,你到底又想说什么?”
“今天我是来跟你谈你的画。”
“谈我的画?”
“说的更清楚点,应该是说你画中的那个女人。”她的手上就像是握有一把手术刀一样,往他那看似结痂,然而里面却已经化脓的伤口用力的划下去。“那天呈呈说你画里的女人是他的妈妈,或许他是胡说的,但我相信真的有这么一个女人。”
他的情绪明显的因她的话起了波动,这时他真后悔踩熄了香烟,因为他非常想借着尼古丁来平抚自己混乱、激动的心情。
“你有没有感觉呈呈长得很可爱,而又也很有绘画的天份,不知他是不是因为遗传的关系?”她自言自语般说。看到他依旧面无表情,她决定下猛药了。“相先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也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子,不,如果说呈呈是你的儿子的话,你是不是也只想给他一个吃不饱却也饿不死的生活?”
相濯怏突然站起来,重新坐回画架前,拿起画笔继续挥洒属于他的孤独人生。
画布上缤纷的颜色,完全无法为他的世界增添色彩,他的人生、他的世界,早在六年前的那一刻起,就只剩下灰色。
“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我把你拿到我那里寄卖的一幅海边孤影寄去参加今年欧洲的美术大赛,恭喜你得到了第二名。”
“海边孤影?”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过这样的一幅画?
“就是那幅画海边景致的画,因为画中有一抹人影,所以我为它取名为海边孤影。”
“谁允许你擅自做主替我参加那什么鬼比赛!”他一点都不领情。
“如果我不鸡婆,那不就让一颗艺术界新星失去了一次发光发亮的机会。”
“你的确是鸡婆得可以。”
“我鸡婆的事不只这一件。”安裴若走了出去,将宣柏筠叫了进去。“相先生,她是宣柏筠,以后会由她专门负责你的画的买卖。”
相濯怏在乍听这个烙印在心里的名字时,手中的画笔就悄然落地。
“你怎么了?”事情果然是她想的那样!但安裴若仍明知故问:“怎么?难道你认识柏筠吗?”
他站起来,转过身看着他这六年来没有一刻忘记的人。
他无法置信,此刻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不是在作梦,更不是幻影。
宣柏筠也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安裴若对着宣柏筠说:“我记得你说过,你和奕浩离婚后,你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那就表示你从来没有真正的爱过奕浩。或许你决定离婚,对你、对奕浩都是最好的决定,同时也是给你和奕浩各自的爱情一个重生的机会。”她这些话也是故意说给相濯怏听的。
“爱情重生?”她的爱情还有机会重生吗?
“我想这里就是你爱情的重生地。”安裴若看看相濯怏,又看看宣柏筠。“你好两个好好聊聊,下午我会去接呈呈下课,你就不用担心了。”
她说完后便先离开了,将时间和空间留给他们去面对彼此。他们能不能有美好的未来,也端看他们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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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裴若开车回台北后,买了几盒蛋糕,来到宣柏寰的公司。
“安小姐,真高兴又见到你。”下午两点多,午茶时间也快到了,她这美食来得正是时候。
耳尖的孟克扬一听到安裴若的声音,马上第一个冲出办公室。“裴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带好吃的东西来,刚好我肚子快饿扁了。”
“都两点多了,你还没吃饭吗?”
“忙到没时间吃。”
“我看你是和女人搞到没时间吃吧!”跟着出来的绍允康忍不住消遣他。
“冤枉呀!我是为了公司业务如此牺牲色相,你非但不心存感激,还这么污蔑我的人格。”
“你们大家相信吗?’骆天海问着办公室里其他的女助理们。
“不相信。”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大声说。
“全是一群没良心的女人,亏我平常常送花、送东西给你们,还这么不给我面子,年底的时候扣你们的年终奖金。”
他这种威胁的话没有人理会,反正负责财务的是骆天海,又不是他,所以众人一点也不担心。
安裴若每次来都感觉这里的职场气氛很轻松,四个合伙人就是宣柏寰比较严肃一些,其他的都没什么架子,尤其是孟克场,简直就像是金庸笔下的老顽童一样。
“柏寰不在公司吗?”
“他有事出去了。”
“真不巧。”
“他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每天都会出去。”孟克扬等不及助理煮好咖啡,便大快朵颐了起来。“你打个电话给他,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用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这时一阵阵咖啡香味扑鼻而来,孟克扬一看到助理煮好咖啡端出来,马上端过一杯,再拿了一块大蛋糕到一旁的休息区享受。
她和骆天海他们随后跟上。
“对了,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她开口说。
“什么好消息?”
“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艺廊里,有一幅叫海边孤影的画?”
“记得呀,你还说他是一个很有个性的画家所画的。”骆天海点点头。
“嗯,我把他的这幅画送去参加今年欧洲的美术大赛,结果得到了第二名。”
“第二名?!”孟克扬惊讶的叫了出来。“没想到我这么有眼光。”
“这又关你什么事?”骆天海斜睨着他。
“当时我一眼就相中了那一幅画,只是裴若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