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天才,就是这样吧!
小孩子特有的拙稚笔触,将她的轮廓、神韵都抓到了,以他的年纪来说,他对线条的掌握能力真的很好。
“呈呈,你喜欢画画吗?”
“喜欢呀!”
“你妈妈知不知道你这么会画画?”
“我不知道妈妈知不知道?”呈呈仰着头看着她。“舅妈,我画得好不好看?”
“呈呈画得棒透了,你要不要把这张画送给舅妈?”
“舅妈喜欢,呈呈就送给舅妈。”
“那呈呈要不要也帮舅舅画一张,送给舅舅呢?”
“舅舅会喜欢吗?”呈呈很怀疑,每次舅舅都对他好凶,昨天还罚他跪了好久,跪得他的膝盖好痛。
“如果你也帮舅舅画一张,舅舅一定会很喜欢的。”
“那好吧,我就帮舅舅画一张。”呈呈一副十分勉为其难的口吻。
安裴若听着他那委屈的口气,哑然失笑。“呈呈,你一个人在这里乖乖的看书,中午我们去麦当劳,下午舅妈再带你去一个也和你一样很会画画的叔叔那里玩,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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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裴若带呈呈去吃完麦当劳后,顺便外带了一份,开着车来到了相濯怏的小平房前。
“舅妈,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一个和呈呈一样很喜欢画画的叔叔住的地方。”
安裴若牵着他的小手,走到门口轻敲着门,等了片刻,就在她准备再试一次时,门打开了。
“你又来做什么?”相濯怏一见到她,眉头忍不住又纠结在一起,语气很不耐烦。
“你这个坏人,你怎么可以凶我舅妈!”呈呈不悦的用力推着他,却无法撼动他分毫。
他听见小孩子的声音,眉头蹙得更紧了。“没什么事就请你回去。”
“我今天可是专程带呈呈来跟你学画画的。”这是她方才突然想到的好借口。
“要学画就去找间才艺班,我没这个能力。”
“相先生,你一向都是这么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吗?”安裴若弯下腰,向呈呈说:“呈呈,舅妈告诉你,这个叔叔也和呈呈一样很会画画,他画了很多的画,呈呈想不想看?”
“真的吗?叔叔也会画画吗?”呈呈有些怀疑的抬起头瞅着他。
“舅妈有没有骗过你?”见他摇摇头,她又说:“叔叔真的很会画画,你拜托叔叔教你画画好不好?”
“不行,我要先看看叔叔是不是像舅妈说的那么会画画,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请他教我画画。”
一直没有正眼瞧过这小孩一眼的相濯怏,听到他的话忍不住低下头看了他一眼,他顿时像触电般,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这张小脸,简直就像“她”的翻版。
“相先生、相先生——”安裴若感觉到他看着呈呈的眼神有些怪异,“你怎么了?”他该不会有恋童癖吧?!
“这小孩是谁?”
“他叫呈呈,是我先生妹妹的儿子。”
相濯怏苦笑了下,他到底还在期望什么呢?
都已经六年了,他还能有什么期望呢?
“相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他退进了屋里,在椅子上坐下,掏出香烟,却蓦然想起了有个小孩子也在,又将香烟收起来。
安裴若带着呈呈走进了屋里,“呈呈,你看叔叔是不是画了很多的画?”呈呈环视一眼乱七八糟堆满屋子里的画,每一张都好漂亮呀!他高兴的点点头,“嗯,好多呀!”
“你要小心点,别弄坏了叔叔的画喔。”
“舅妈,这个叔叔画的画比挂在你艺廊里的那些画还要漂亮耶!”呈呈的语气就像是个艺术评论家。
“哇!我们呈呈这么有眼光呀!”安裴若称赞他。“舅妈也是这么觉得耶,可是呢,这个叔叔却不肯将他这么漂亮的书让很多人都可以看到,想要藏起来一个人偷偷欣赏,你说叔叔是不是很小气?”
“原来叔叔是小气鬼呀!”呈呈看了相濯怏一眼。“舅妈,你放心,以后呈呈画的画一定会让很多人都可以看到,才不会像叔叔一样小气。”
“嗯,我们呈呈最大方了。”
他们的对话全一字不漏的听进相濯怏耳里,但他的表情依然漠然。
安裴若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来,将手上的食物放在桌上。“我想你一定还没吃饭,所以顺便带了份麦当劳的套餐给你。”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弃?”女人真的是最难缠的动物,像是水蛭一样,一被她给粘上了,想要剥都剥不掉。
“我这个人什么没有,就是超有耐心和时间。以前念书时,几乎每个老师都教我们要坚持,不可轻言放弃,我现在只不过是照着老师所教的在做。”
“你——”
“妈妈!”呈呈突然唤道,打断了相濯怏的话。
安裴若连忙来到他身边,“呈呈,你是不是在想妈妈?”
“舅妈,你看,这是妈妈。”他指着相濯怏所画的一幅没有五官的女人的画像。
“这是叔叔画的画,不是画你妈妈啦!”
“是妈妈啦,虽然叔叔没有画妈妈的眼睛、鼻子、嘴巴,不过这真的是妈妈。”呈呈仍然坚持自己没看错。“叔叔,你为什么要画我妈妈?”
这孩子一定是太想念母亲了,她摇头失笑,“呈呈,叔叔不认识你妈妈,怎么会是画妈妈呢?”
呈呈走到他面前,不相信的问他,“叔叔,你没看过我妈妈吗?”
相濯怏在刚见到他的那一刻,几乎也因为他和“她”太过神似而震惊不已,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和“她”有关系。
他摇摇头,“我不认识你妈妈。”
呈呈脸上明显露出失望的表情。“可是叔叔你画的真是我妈妈没错呀!要不然你不信的话,等我妈妈回来后,我再带我妈妈来让叔叔看。”
安裴若站在一旁,无意间发现呈呈脸上的神韵竟然和相濯怏有些相似,尤其是那双深沉的双眼,更是像同出一个模子。
“唉,你们大人每次都不相信我们小孩子说的话。”呈呈叹了口气,又继续去看画。
“对于呈呈刚刚说的话,请你别放在心上。”安裴若说。
“这世界上或许有很多人喜欢追逐名利,但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就请你留一个安静的空间让我作画吧!”相濯怏话一说完,站起来直接走了出去。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她看着他萧瑟的背影,忍不住自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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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裴若等呈呈睡着后,一回到房间,看到丈夫一脸沉重。“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还在为呈呈的事生气?”
“与其说生气,还不如说是担心。”
“你今天不是去被呈呈打伤的小朋友的家里致歉吗?那小朋友的伤怎么样?”
“上午时去过了,我并没有见到那个小朋友。”宣柏寰一想起萧太太说话与对人的态度,实在无法苟同。“我想呈呈会打人,真是因为那个小男生欠打。”
“柏寰,你怎么这么说!”
“那个小子在幼稚园里欺负一个脑性麻痹的小女生,呈呈是打抱不平,所以才会动手和对方打架。”
安裴若松了口气,“我就知道呈呈是个好孩子,他绝不会无缘无故的乱打人。老公,你要跟他道歉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