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一把将手中的皮夹丢回给他,环着双臂,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压住心底那一连串骂人的话,转而低声下气的开口,“把项链还给我。”
“什么?”
“是你拿走的吧?把项链还我,随你要报警或是怎样,我都任凭处置。”
浑身湿淋淋的站在雨中,丁澄君倔傲的仰起头,苍白的娇颜却一脸豁出去的神情,大有要杀要刚随君发落的模样,引起了原雅夫的兴致。
“我的确是捡到一条项链,不过……你怎么证明它原本是属于你的?”言下之意,大有不信任她的感觉。
“你……”
瞪大了双眼,丁澄君气得说不出话来。
“还是,那也是你从哪个倒楣鬼身上骗来的?为了一条不值钱的项链,自己送上门来,似乎不是明智之举。”
他淡淡的嘲讽。
“才不是编来的!你又知道些什么?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项链,你凭……哈啾!凭什么胡乱诬蔑人?哈啾!可恶的……哈、哈啾!混蛋!”她被激得忍不住开口骂人,可猫儿发威的气势,全教一连串狼狈的喷嚏给削弱了泰半。
“可恶的混蛋?这还是我生平第一次被人骂成这样,你确定自己是来‘请’我还回项链的吗?”挑排眉,原雅夫对她一开口就滔滔不绝的痛骂非但不发怒,还有心情调侃。
想起现下自己有求于人,丁澄君红了脸,不得不压下气焰,但仍心有不甘的咕哝,“那是因为他们没在你面前骂而已,哈、哈啾!”
好冷!环着双臂微微颤抖,被大雨淋湿的衣物根本无法保暖,她原本红润的双唇,也教秋夜冷凉的气温冻得有些发紫。
“再这样下去会感冒的。”一直注意着她每个细微神情,自然也发现了她的畏寒,他走上前,不由分说的一把抱起仅及自己肩头的纤细身子。
“呀!你你你……你做什么?!”不断在他怀中惊叫挣扎,即使自己是个伤患,她仍不肯安分。
将怀中躁动不安的小野猫放进车子前座,并细心的避免碰着她受伤的脚,原雅夫这才淡淡开口。“我可不想陪你继续在这淋雨,有什么事等进了艺廊再谈。”见她又要挥爪抗议,他旋即微笑加注,“况且,你的项链也还在我的办公室,怎么?不打算拿回去了?”
“你……哼!”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丁澄君索性不再说话。
这男人根本是吃定她了!
然而,看在项链的份上,她似乎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瞄了眼身旁显然心情不错,且唇畔带着笑意旁开车的原雅,夫,她在心底暗暗发誓,待找到机会她一定要他好看!
“请不要用那种饥渴的眼神盯着我看好吗?我会很害怕的。”他声调轻柔,一脸温文儒雅的微笑,吐出的话却教她为之气结。
“忍住……我一定要忍住。”
紧握粉拳,丁澄君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冲动的一记猫爪挥上他的脸。
看样子,在顺利拿回项链之前,她注定得让他克得死死的,无法翻身了。
真是可恶!
第二章
“喂,你干什么又动手动脚的?快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哈啾!”
下了车,再次被他不容拒绝的从停车场一路抱进艺廊,任凭丁澄君如何抗议挣扎,仍逃不出原雅夫有力的臂膀,只能在心底暗自庆幸,好在时间已晚,艺廊员工都已下了班,不然她一定会羞得无脸见人。
可恶!他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力气竟然这么大。
“你安静点,别扭来扭去。”
这小野猫被男人抱在怀中还不安分,软绵绵的身子在他胸前磨来路去,就算他再有绅士风度,也难抵抗这种无心的诱惑。
“你别再动了,万一摔下去弄脏地毯可不好。”无视于她东挥西抓的猫爪,原雅夫提出警告。
丁澄君顿时愣了住,想他不但个性差,讲起话来更是狠毒!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讨人厌?”放弃挣扎,她索性赖在他身上,气鼓鼓的说。
“你可不可以安分点?小野猫。”到达目的地,原雅夫虽不客气的回敬,但他依然轻手轻脚的将她放下。
“你……带我来这干么?”
她迟疑的看了眼四周,这里分明是一处私人办公室内附设的卫浴间,而他带她来这究竟想做什么?
警戒的绷紧了身子,防备的瞪着他,却在下一移被兜头罩下了一条大毛巾。
“你、哈啾!要做什么?”挣扎的自毛巾底下探出头,丁澄君一抬头,就看见他摇头无奈的微笑。
“再不换下这一身湿衣服,我看你非感冒不可。对了,这里还有一套员工制服,你先换上,我想我们需要一段时间好好谈谈。你最好安分点,我就在门外,给你五分钟时间,现在开始计时,动作快。”
像个严苛上司似的丢下一连串指令,原雅夫“砰”的一声关上门,徒留丁澄君愕然的对着门板生闷气。
“这男人一定是个刻薄的老板。”嘟嘟嚷嚷的念着,她开始有点同情在他底下做事的员工。
换下一身湿冷的衣物,临时找来的员工制服虽然大了些,但干爽保暖的感觉仍教丁澄君不得不舒服的叹口气。
可她的好心情,在一出浴室就被原雅夫给彻彻底底的破坏殆尽。
“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艺术大学的学生。”他摇摇头,像是颇感遗憾,“真是年纪轻轻不学好。”
瞪着他手中十分眼熟的证件夹,丁澄君愣了好一会儿,才气恼的大叫,“你偷看我的证件!”
她抖着手指向他的鼻头,他却毫无感觉的耸耸肩。
“彼此彼此。我只是想,没道理你对我了若指掌,我却对你一无所知,这不公平,你说是吗?丁同学。”
原雅夫温文的微笑,看在她眼里,成了是老奸巨猾。
“我想,你们校长若是知道自己的学生居然贩售伪画,一定会很失望的。”最终,他以一句叹息总结。
她难堪的将脸别过,“我说过了,把项链还我,你要报警或怎样,我都不会反抗。”
“是吗?这项链真对你这么重要?”谈话间他拿出项链递给她,见她一副欣喜释怀的模样。
“这是我母亲去世时留给我唯一的遗物,对你来说可能没什么,但却是我最珍贵的宝物。”她宽心的抚着雕工精美别致的心型坠子。
“你母亲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做这种事吧?”他忍不住对看似早熟坚强,却又不时流露出脆弱迷惘神情的她劝道。
“我已经知道错了,可不可以不要一直提醒我?大男人唠唠叨叨的,很烦人耶!你要报警就赶快,我是不会逃跑的。”小心翼翼收起断掉的项链,丁澄君再度恢复成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那不急,等会儿再说。”原雅夫失笑,从没看过那么急着想被送进警局的人犯。“我将你最珍贵的宝物还给你,你是不是也应该付出点代价才公平?”
他幽深黑眸中带着算计的光芒。
他的笑意看在丁澄君眼里,觉得有些危险。
“现在,先坐到那边的沙发,把衣服卷起来。”突地背过身在公事柜里翻找东西,他淡淡的指示。
她倏地睁大美眸,小嘴也因过度错愕而张成o字型,不可置信的直瞪着他宽厚的肩背。
“你……你说什么?!”
涨红了双颊,她紧张万分的抓紧纯白色衬衫领口,脑中掠过无数可怕的念头。
他刚刚要她换下湿透的衣物穿上员工制服,该不会不是出自于一片好心,而是他根本是个对制服有莫名癖好的变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