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饭局结束后,楼南尉楼着唐羽葳的腰离开饭店,他这举动让唐羽葳紧张得全身僵硬。
“老板……”私下,她都是这么称呼他。此时她的心仿佛要跳出嘴巴了。
然而,楼南尉却只是握紧她的手,抿住的唇带着一抹笑意,直到上车的前一刻,他才放开手。
唐羽葳不知该如何解读他这样的举动。
是应酬的一部分吗?做做样子给那些人看?还是别有用意?
她的心仍旧咚咚作响,手心还冒汗,一路由他牵引上车,她只觉双腿发软、四肢无力,脑子无法思考。
他喜欢上她了吗?喔!不可能。
那么……是她喜欢上他了?
刹时,唐羽葳陷入了重重的混乱之中,不得其解……
一旁正开车的楼南尉则料想着,今晚peter,将会转告秦颉有唐羽葳这位美人存在,想像Peter讲得口沫横飞、其他人听得口水直流的画面,他僵硬的嘴角就忍下住微微弯起。
他得好好护着唐羽葳,吃不到的肉才是最香甜的。
更何况,这是一块吞不下去的肉,在还没得到该得的东西之前,不能轻易让人靠近她。
“笑什么?”唐羽葳被他难得的笑脸引起好奇。
“没什么。你表现得很好。”
“你的朋友一整晚都色眯眯的盯着我看,真让人觉得恶心。”唐羽葳忽而想起方才Peter吃东西时,叉子不小心叉到嘴巴时的糗样。
“那就表示我的第一步计划成功,如我所料,他以为你是我的女伴。”
“然后呢?”唐羽葳听他这么一说,心凉了半截。
“然后会引起一阵骚动,过不久就会有人慕你之名而来,我等的就是那一刻。”
楼南尉说着,仍兀自沉醉在他美妙的计划之中,没察觉到唐羽葳失望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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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应酬,楼南尉极少邀唐羽葳一同出席其他场合,平时更是三更半夜才回家,有时甚至不回家。
唐羽葳总是不知道何时会被征召出门,而她也不能干涉他的去向,只得等地下达命令。
自从上次的饭局之后,她发现自己是愈来愈无法抗拒他的魅力了,原来,她真的喜欢上他了!
只是,和自己喜欢的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却无缘共处,一旦见面,还得处处留心不让身分曝光,的确是件不容易的事啊!
她只好不断地提醒自己,一年很快就过去了,现在受雇于人,当然要信守诺言,达到他的要求,等期限一到,恢复自由身,到时候,或许自己会勇气追求心底的那份爱?!
唉,只是想归想,他怎么可能会看得上自己呢?
他年轻英俊又富有,高大骨架一套上西装,简直像极了西服广告里的男模特儿,身边一定有很多女人争宠,她又排在哪呢?搞不好在他心中连个角落都挤不进去。
在他心里,自己是人妖,是个陪他应酬安抚客人的挣钱工具罢了,说什么爱?都只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而已啊……
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好一会儿,看着窗外,她突然想出去走一走,于是披了件外套,套上球鞋就出门了。
阳明山的夜色真的很美,满天星星眨呀眨的,唐羽葳沿着门前的小路走着,转个弯,脚下顿时出现一大片闪烁灯海。
这就是有名的台北夜景吧,她想。
看着高速公路奔窜的车流划出一条条美丽光线,住家灯火黄白交织,光光点点,好不浪漫啊!只是,看着看着,她突然感到有些孤单起来,这样的美景一个人独享真是浪费了。
一抬头,入秋的山风带着水气吹来,她才警觉夜凉了。小跑步回到别墅,唐羽葳一进门只想泡个澡驱寒。
半晌后,沙哑的声音从浴室传出,唐羽葳已泡在水里哼着歌,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待泡完舒舒服服的澡走出浴室,唐羽葳想到厨房拿杯水喝,才走到客厅,就赫然被铁青着脸的楼南尉给吓了一大跳,这也才止住了没停过的歌声。
“下午你跑去哪了?”他口气极为不悦,看都没看就别过头去。
“我去外面走走。”
“我找你找了一个下午,电话打了几十通没人接,你知不知道,最后没办法,我只好通知附近的巡逻队帮我到家里看看。结果好不容易赶回来,却发现你竟然悠哉的在泡澡?”楼南尉咬着牙迸出一连串话语,那神情几乎像要把她啮碎吞下肚里一样。
天哪!怎……怎会这样?“对不起,我忘了带手机。”唐羽葳抓着大浴巾,眼眶微微泛红。
“说你两句就要哭。”看她泫然欲泣,他更是生气。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向来沉稳的他,这次怎么会烦躁得连会议都无心继续下去?等待许久还是音讯全无,最后他只好临时取消会议,只为了奔上山确定她是否安好。
唐羽葳被他骂得一句话也回不上嘴。
他担心自己?甚至不惜商请大批陌生人寻找她?还是他想念她,所以才会这么疯狂的找她?
唐羽葳静静瞅着楼南尉,试图从他脸上搜索出更多蛛丝马迹。
“又不是女人,动不动就抽抽噎噎的,看了就恶心,要哭的人是我吧,万一你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一上报人知道我窝藏人妖,别人会怎么想我?”楼南尉最受不了别人哭,那会教他不知所措。
唐羽葳一听到他冷漠如铁的口气,方才的臆测和遐想顿时完全冷却下来。
是自己会错意了,以为他在关心自己,搞了半天,原来是怕她给他惹麻烦。
“你来了,怎么不事先通知一声?我好准备准备。”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全身只围着一条大浴巾。
“这是我住的地方,过来还要先向你报告?你是怕我知道什么?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吧?”不知为何,明明是关心她、担心她的,可在见面这一刻,却全然变成了严厉的责备。
“我说了,只是……去外面走走。”合约上没规定不可以踏出家门吧。唐羽葳说着,瞄了瞄自己,连忙转身想走回房间。
“去哪?”低沉的声音透着怒。
“穿衣服。”她脚下微顿,仍继续往前走。
“站住。”他命令道。
唐羽葳只好在原地定住,紧抓着浴巾转过身。“有事吗?”手指因用力过度而略显苍白。
见她一头未干长发贴在肩颈间,乌黑柔亮的发丝更衬出皮肤雪白,两颊绯红未褪,怎么看……就是个十足的女人啊。
楼南尉累积多日的疑虑,终在这时倾泄而出——
“老实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他鹰般的锐眼几乎要穿透她。
“我?就像你所知道的,嗯……就是唐羽葳嘛,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听他这么一问,唐羽葳紧张得连忙陪笑应付。
“能把中文说得这么道地的泰国人妖,真不简单哪!”楼南尉仍然存疑。
“那是因为我妈妈是台湾人,爸爸是泰国人,所以两种语言我都会说。”唐羽葳胡乱硬扯,反正爸妈早就车祸去世,死无对证。
“为什么想去当人妖?”他又追问。
“因为没钱,而且在泰国,当人妖比较有出头天的机会,否则到最后,一辈子恐怕就只能靠劳力过日子,太苦了。”
其实这些问题她早就问过她的人妖朋友,也幸亏有问过,不然一时之间还真答不出来呢。
见他没有回应,仿佛在思索什么,她问:“只足要问我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