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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每天面对的都只是小孩子,和家长接触的时间不多,她根本不怕别人会认出她。

  她真的喜欢这个工作,更有长久做下去的打算,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怎料的到,突然会蹦出一个淳于循极来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一个狂妄嚣张的男人,不顾她的苦衷,硬要把她逼上绝境才肯罢休,说真的,这一刻她恨他比恨她未婚夫及害死她姐姐的男人还来的多。

  毕竟那些都已是过去式,过去的事她现在暂时没能力计较,但,现在正在发生的事,她无法假装没看见的忽略掉,更何况,他也不容许她忽略掉他的存在。

  真正与他相对的日子不过才二天,认真算起来,才几小时,她就被他逼的走投无路,大有不顾一切,豁出去和他一决生死的冲动。

  他,绝对是个扫把星!

  还是她的克星!

  “我是为你好,哪算是逼你。”他为自己霸道的行为狡辩着。

  “让我过我想过的日子才是为我好!你什么都不晓得,而且你凭什么才一走进我的生命,就要主宰我的一切!?”她实在是气疯了,骂人的话劈哩啪啦的从她的嘴里倾吐而出,“你只是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你和我并没有任何关系,我从来都不认识你,更不曾得罪你什么,你为什么要苦苦相逼?你就不能大发慈悲,放过我这个可怜的单亲妈妈吗!?”

  他只是一迳地瞅着她瞧,沉默不语。

  “我猜,你大概应该知道我是谁了,但我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逼我说出我的真实身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有没有想过,为了满足你一个乐趣,别人要付出什么代价?你能不能设身处地的为别人想想啊!”她气得眼眶泛红,泪水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串接着一串的滚落。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她,她不领情地别开脸。

  “我回去后会立刻收拾东西,不用你赶,我会马上走人。”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想止住也没用,眼泪还是不断的掉落。

  转身走没几步,她再也忍不住蹲在马路上,狠狠地痛哭起来。

  过去受的苦,忍耐的、压抑的一切一切,全倾泄而出,她好累好累,好想好想丢下一切一走了之,但是她不行……她还有文函,她要坚强!

  她不能示弱!

  天哪……她好痛苦!她的苦难何时才能消失?她还要过这样的日子多久?

  淳于循极走到她身旁,不费吹灰之力就抱起她,她大力挣扎着,可惜她愈挣扎,他抱的愈紧。

  “你想哭就哭吧!我的肩膀可以借你。”

  艾玺儿僵了下,顷刻,心防完全撤下,她偎在淳于循极的怀中哭着。

  好久了,很久没人对她说过这种话,她一直是一个人故作坚强,假装自己很厉害,什么都打不倒,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她也咬着牙硬撑下来,好久没人提供她一个肩膀,借她稍微栖息了。

  泪就这么持续流著。她不晓得自己哭了多久,唯一记得的是,借她的那个肩膀好大好宽,替她拂去了所有不快。

  她……渴望这个肩膀……

  回到幼稚园时,大家都在教室里上课,没人发现她眼睛的红肿。

  她一个人走进办公室.快速地收拾好东西后,到教室把文函叫出来。

  “妈妈?你怎么了?”被艾玺儿牵着的文函,看见自己母亲眼睛肿的厉害,忍不住关心地问。

  他自从被艾玺儿带走后,就改口叫她妈妈,真的当起她的儿子。

  “没什么。”艾玺儿摇着头,“我们回家了。”

  “可是还没下课,我们为什么要回家?”

  “因为妈妈不能在这里教小朋友了,所以我们要回家。”

  “为什么妈妈不能在这教小朋友?那以后我还能不能来这上课?”

  “妈妈会带你到其他幼稚园上课的,文函乖,妈妈心情不好,你先别问妈妈那么多事好吗?”

  文函重重的点下头,很乖地应着:“好。”

  “嗯,乖小孩。”摸摸文函的头,艾玺儿露出一抹微笑。甫抬起头,只见淳于循极站在幼稚园门口,摆明就是在堵她。

  她别开头,默默的从他身边走过。

  “你真的要走了?”

  “不走等着让你赶吗?”

  她语气淡然的像在跟陌生人讲话,不似方才的激昂。

  淳于循极知道,她又躲回自己的壳里去了。

  “我记得我只说要炒你鱿鱼,并没说要连你儿子都一块撵走。”

  闻言,别开的头立即转了回来,美眸里有掩饰不住的惊讶,“你的意思是,文函可以继续在这上课了?”

  他点头。

  “免费?”

  “一切和他有关的事都没改变,唯独变的人是你。”

  明眸倏地一暗,“那……那我等文函下课后,再来带他回家。”

  “嗯。”

  艾玺儿蹲下身,努力端出一抹自认没事的笑容对着文函说道:“文函,现在你不用和妈妈一块走了,你快回去上课吧!”

  文函拉紧了艾玺儿的手,固执地摇头,“不要。”

  “文函乖,快回去上课,不然老师上什么你会没听见哦!”

  “妈妈,你要去哪里?你不跟文函一块回去上课吗?”

  “妈妈不能继续在这里上课了,所以妈妈要先回家去,等放学时间一到,妈妈再来带你回家好不好?”

  “啊……不要……人家要和妈妈在一起,”文函一听见她要先回家去,立刻把她的双腿抱住,抬起头,瘪着小嘴,可怜兮兮地说着:“文函有跟妈妈说好了,妈妈去哪,文函也要一起去哪的,妈妈你忘了吗?”稚嫩的嗓音诉说着他认为再平常不过的事,天真无邪的小脸仰视着母亲。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要和妈妈分开,他要和妈妈一直一直在一起,他们打过勾勾的。

  妈妈说过,和人打勾勾说好的事就不能没做到,所以,他答应一辈子和妈妈在一起,他就要做到。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就因文函无心的几句话又再度滂沱直落。

  见到她落泪,文函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妈妈你不要哭,文函有乖,文函没有做错事,妈妈不要哭。”

  艾玺儿想安慰他,告诉他,不是因为他不乖她才哭的,只是她伤心的无法开口,只能抱着文函一声又一声地哭泣着。

  淳于循极原本只是在旁冷眼观看着他们母子间的对话,可,就算他再怎么无情,也不免因文函的话感到动容。

  他才五岁不是吗?这么小的年纪如何能这么贴心、懂事?

  老实说,他最初的确只想逼艾玺儿承认她的真实身分而已,所以他的一言一行都极度的尖锐直接,纯粹想以最短的时间逼出他要的答案。

  所以,他完全没顾虑到艾玺儿的情况,也没想到她的苦衷,他只想做他想做的事。

  事实上,他也以恣意妄为出名,商场上谁不晓得他淳于循极想怎样就怎样,从不按牌理出牌,今天只要他高兴,他可以放弃几千万的生意,但,只要惹火了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会把那人揪出来狠狠教训一番,才肯罢休。

  他对艾玺儿就像猫戏鼠,慢慢地逗弄着她,更以捉弄她为乐,然……曾几何时,这种感觉竟变了……

  是艾文函让他改变的?抑或是艾玺儿的泪水?或者,是她故作坚强的模样勾动了他心中埋藏的侧隐之心?

  也可能早在最初遇见她时,他的心就被牵引住了……

  总之,不管如何,对她,他有不一样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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