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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页

 

  “爸!妈!”达官忽而被惊慌攫住,怎么回事?他的家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全变得蛮不讲理?

  “哦!等等!”见达官掩饰不住的痛苦,使得咏君心头愤恨更甚,“你们不留下来喝杯喜酒再走吗?哎呀!我真笨,你们连儿子都不认了,还喝什么喜酒?达令,这是否意味著我可以不用叫他们公公、婆婆了?”

  门,以惊人力道甩上,逗得咏君掩口轻笑不休。

  “你知道刚才和你说话的是谁吗?”

  咏君耸耸肩,“一对不分是非黑白的夫妇。”

  “这对夫妇是我的父母!”

  “那又如何?”咏君挺直腰杆迎视他的冷冽,“我看到的是他们的无情冷酷兼愚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达官真的被她的举动慑住了,“我没有签那张证书!”

  “我忘了告诉你我相当擅于模仿,尤其是笔迹。”她冲他一笑,“结这个婚就是为了看你发呆惊愕的模样,还有什么问题吗?老公。”

  他一把抓住自己的头发,像只困兽找不到出路,“为什么这样对我父母?为什么这样对我们?”

  咏君的脸色刷然阴沉,“我的座右铭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没有人能欺凌你,不管他是谁都一样。”

  “为了保卫‘你的’东西,你会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犯法是不?”达官喑哑的声音盛载过多情绪。“我该怎么表示我的感谢?你对我真是厚爱呀!”

  咏君本不欲与他辩驳,但他眼底的哀恸却再一次牵动她,眯起双眼,她喊出她的委屈,“你以为我愿意结这种不甘不愿的婚吗?你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贪了你的财还是势?

  除了这样之外,还有什么鬼方法可以把你弄出这里?你的亲人有哪个肯伸出援手?还是你认为被诬赖冤枉的滋味比较好?”

  “我不要你为我做什么!”他喊。

  “我已经做了!”她喊回去。

  “该死!”达官一个怒啐,大步跨上前去,在她尚未猜出他意向之时,就被他牢牢钳住往他怀里带。

  两张吵得没完没了的嘴终于找出停战的方式,侦讯室又罩下沉默,不同的是这次室内骤然急升的温度。

  ***

  “怪怪!”水仙吹了声口哨拿下塞在耳朵内的手指,“那真的是咏君?阿贵,告诉我,侦讯室里还有别人。”

  “不要怀疑,她没听错,那的确是你干姊和我哥哥的吵架声,没有别人。”

  “这里是警察局o也!要不是我们和局长沟通过了,哇!光凭噪音我们就不知道丢脸丢到哪去了。啧啧!我看咏君那冷血美女的外号该换了。”

  “早跟你说过她像捆炸药!”钟显贵揉著肿胀的下巴,“没良心的老哥,下手这么重。”

  “谁教你这么入戏?哈!活该。”水仙早已替他上过药,知道那除了痛点根本不要紧,所以放心地讲风凉话。转向坐著的妇人,她的态度毫不疏远隔阂。

  “伯母,里面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会不会发生凶杀案?”

  曾珀惠打心底喜欢这率直不做作的“未来”二媳妇,“我儿子还没那胆量犯罪,你放心,我猜是就地洞房了吧!”

  “妈!”显贵无奈地唤,得到曾珀惠一个挑眉。

  “我说错了吗?你们不这么希望吗?事情早点解决早点安心,省得我们几个在这坐冷板凳,怕还要加戏补演,真是辛苦。”

  敢情他们一家子全在演戏骗那对新人的眼泪?!

  “来来来,凉饮来了,”钟冶政捧来两杯饮料,讨好地献上,“喝口润润喉,老婆辛苦你了。”

  接过饮料的曾珀惠眉开眼笑地睨,“哟!开窍啦!嫁给你四十多年,第一次这么自动。”

  钟冶政使使眼色,“有对在那示范,不学著点怎成?”

  那端,是柏佑对虚弱的纪倩嘘寒问暖的景象。

  “柏佑,我没事。”纪倩在吞下药之后安抚未婚夫,“你去和他们谈正事,我只是太过高兴,休息一下就好了。”

  “回头你得再到医院一趟。”柏佑专制地命令道:“控制自己的情绪,现在先别高兴得犬早,他也有可能否认婚事,在没入籍之前都不能太大意。”

  “不管如何,眼前情形都比我们原先预估的要好得多,不是吗?”纪倩拉高披肩以抵挡威力过剩的冷气,不料却让他揽入臂中,掀高了唇角,她依赖地偎著,“原本只是想试探咏君的反应,没想到反倒刺激她提前结婚,这结果也是意外。”

  “你怎么确定他们迟早会结婚?”显贵敏锐地抓出问题,自从接到他们的电话起,他们就遇到一个又一个的谜,而他们除了配合演戏之外一无所知。

  “因为我们今生就是为此而来。”纪倩语惊四座,“他们的情缘已经等待太久了。”

  “今生?!”显贵咧咧嘴,显然半信半疑,“不要告诉我他们前世也是恋人。”

  纪倩柔柔地笑,只有水仙眼尖瞄见她笑中的苦涩,“他们前世的确是恋人,而且是对生死相随的恋人。”

  “我还是不懂,”显贵依然是笨牛一头。“他们的感情干你们什么事?为什么是你们的责任?你们不会是什么邱比特或月老下凡投胎吧?”

  “不懂就少开口,听人家说啦!”水仙瞪了他一眼,“你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每当人家在讲正经事就猛瞎掰。”

  “还没请教大名。”毕竟是大人物,钟父略一思忖便知其中必有原由,一出口就正式而礼貌。

  “林柏佑。”他先自报姓名,再介绍怀中人儿,“她是我未婚妻,纪倩。”

  记歉?!他们皆不约而同地联想到。

  “不晓得你们信不信人有前世。”他淡笑,“我前世的名字叫石岩军,她叫……”

  “裴珏仪。”喊出来的不是纪倩,而是水仙,此刻她的神态肃穆,“果然是你们!咏君的梦果然就是她的前世。”

  “水仙,你在讲什么呀?”

  “记不记得我曾提过咏君只为了个梦境哭叫了整夜?她叫的名字中就有石岩军和裴珏仪,那时我就在怀疑,因为咏君根本不认识这两个人,唯一的可能解释只有前世了。咏君她一直不肯告诉我她究竟看到什么而使她崩溃,那是我认识她以来她第一次失控!”

  “前世?”这回在显贵的脸上没有怀疑,只有惊讶,“居然有人能记得前世的事。”

  “他们的爱太深了。”纪倩轻叹,“而我们的愧歉,也太深了。”

  “这么说来,剩下的问生,不就是……”

  “正是钟达官。”柏佑百感交杂,“我想,咏君梦到的该是她前世记忆中的最后一段,只有那段不堪能够逼出她的泪水。”

  曾珀惠突然插话,“如果你们不方便说,我们也不会探究的。”

  “没关系,虽然那是场悲剧,但都已经过去了。”纪倩瞳中浮现淡淡哀伤,“他们前世的爱没有结果,莫问生毒发而亡,秦扣云随之引火自焚,而我们正是元凶。”

  “所以你们来弥补你们犯的错?”

  钟家二老互视,显贵大大地喘息,而水仙却只有怜悯,为他们这些背著前世包袱活在今生的人。

  “其实我们的错是无法弥补的,因为他们死了。我们之所以今生仍执意助他们一臂之力,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一个能对得起良心的交代,这场失误折磨太多人了。”柏佑的话,直撼他们的心。“放不下前世,我们就没有今生可言。”

  所以他们想尽办法撮合他们,诬赖、试探,全都是为了完成前世就该谱下的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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