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分不清楚她究竟在玩还是在说真的,可是她哭得这么的可怜,害他有些心软。“算了,我们共骑吧。”
她点点头,被他抱上马,她坐在他身前,低头看见他握着缰绳的左腕,那链锁紧紧地嵌了进去,鲜血正不断的从旁边渗出来。
她看着自己依旧完好的右腕,总算知道刚刚马匹在狂奔时,她为什么没有被链锁弄伤了。
是不是……”她哽咽了一下,一滴眼泪落到他手上,“很痛?”
她的声音消失在风里,飘飘渺渺的往天际飘走了。
这一路上,年端敬纵马急驰,而巧玲珑也相当难得地闭紧了嘴,一声都不吭。
入夜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一处颇为热闹的小镇,此时已是人累马疲,该休息了。
年端敬将她抱了下来,将链锁尽数缠在自己手上,以免引来不必要的侧目,只是这样做势必会拉近他和巧玲珑的距离。
“多谢你……”她低声的跟他道谢。
她生性腼腆,自从被链锁困住了后一直担心别人会议论她,还好这些天来都没遇上什么人,就连在胖员外家里时他也都没多看她或多问她,可是现在来到了市镇,一定会有一些好事的人打量她。
年端敬仿佛知道她的心思,居然肯这么做,这让她觉得有点想哭。
“坐。”
她在他身旁坐下,店小二殷勤地凑了上来,“两位客官吃些什么。”
“你要吃什么?”
“我不饿。”
“不吃等死吗?”年端敬哼了一声,解下背上的包袱,拿出了一包药,“拿去三碗水熬成一碗。另外来两个馒头、四碟小菜再加两碗白面。”
“知道了,马上来。”
“等一下。”他叫回了店小二,“有没有蜜饯?”
“客官你可来对地方了!”店小二笑道:“咱们这里就是蜜饯、干果出名!”
“帮我买一些来。”
“你喜欢吃蜜饯呀?”她好奇地问,看不出来他这么一个大男人会喜欢吃蜜饯。
“多事。”
她昏迷的时候,他以嘴喂过她吃药,因此害他流了鼻血,也因此让他知道那药苦到令人无法下咽的程度。
但是她身上蛇毒未清,还得服上八帖药,而那解毒的良药又苦得难以下咽,为了怕她唠唠叨叨的吵人,他才会替她买些蜜饯来压味,可不是要对她好或是要当好人,纯粹只是怕麻烦而已。
东西陆续的送了上来,巧玲珑心不在焉的吃着面,眼光不自觉得又落到了他的左腕。
痛吗?她真想问问他。
店小二将一小盒蜜饯送了上来,“客官,这些够不够?”
“够了,待会找一间上房给我。”
“一间就够了吗?”他的眼光看向巧玲珑,瞧她的打扮还是个大姑娘,况且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夫妻,这么一个大美人怎么可能嫁给这个丑八怪?
说他们是夫妻,十个里有九个不信,剩下的那一个不巧是个瞎子。
“不好吧!这姑娘是你浑家吗?”
“你到底是店小二还是她爹,多管闲事!”他冷冷地朝他一瞪,震得店小二不敢再说。
“是……是小的多嘴……”
“小二!过来这……”巧玲珑跟他招了招手,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店小二连连点头,“可以可以!那有什么问题呢?”
“多谢。”她拿出她的荷包,取出一锭碎银,“拜托你了。”
“又在玩什么花样。”她一定要跟那个店小二靠那么近吗?她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还是呆到家了,看那个店小二色迷迷的样子也知道他有多好色。
她居然附在他耳边跟他讲悄悄话!
“哪有。”她嫩脸微红,有点心虚地吃着面。
天已经黑了,他今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陪她玩游戏了,不管是呆子还是疯婆子,他都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让她当场玩不下去。
“没有吗?最好。”他决定不跟她追究,反正她的花样也够多了,不管她再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能使他吃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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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推开了客房的门,堆起满脸的笑,“两位请歇息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叫一声就行了。”
对待这种出手豪阔的客人,当然得陪着笑脸殷勤一点,这一打招乎说不定就是一锭银子。
想到刚刚他有眼不识泰山,差点在这位大爷问一间双床的房间时,失礼地将他打发走,还好那锭丢在台上的银子很快的让他补救了错误。
那是间洁净的客房,两张床相对,陈设高雅,地上纤尘不染。
“这里有两张床耶!”她有些高兴地说。
“我有眼睛,看得出来。”
没有两张床可以吗?他可不希望她又坐在他床边,盯着他看一个晚上,那会害一个人因为长期的没睡好而疯掉的。
她开心的东摸摸、西摸摸,似乎对那张床有着极高的兴趣,“这被子好软呀……”
“你给我坐着!”
“好。”她乖巧的坐在床沿,“你要睡了吗?”
“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她的事呀,可是她不好意思说出口,怕又被他骂呆子。
“没事没事……”她双手连摇,否认得又快又急。
没事?才怪!不晓得又想出什么坏主意了,自从遇到她之后,他身上大小伤口不断,什么亏都吃过了。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她连忙跑去开门。
“姑娘,东西给你买来啦!”
“嘘……”她将手指放在唇上,跟着轻轻地摇了摇手。
店小二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了。”
巧玲珑接过店小二帮她买来的东西,快速的藏入怀里,再接过那碗黑得像墨的药汁,小心翼翼地进了房,将它放到桌上。
“你的药来了。”
“喝掉。”他干脆的说。
喝掉?她有没有听错呢?
“咦?为什么你的药却要我喝掉?”她一头雾水,显得相当的迷惑。
“你知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呀!”
不晓得为什么,当他觉得准备得相当充分,可以应付她的装疯卖傻时,她居然肯安安分分的当着呆子。
难道是天色还不够暗吗?可是外面明明已经敲了两响,打了两个竹梆子啦!
她应该开始叫自己巧叮当了吧。
“快点把你的药喝掉!”
“我又没有生病,为什么要喝药?”她皱着眉头,“你明明比较需要。”
“我哪里比较需要。快点喝吧,这药专门治疯病的。”如果这是安神镇静、让脑子休息的药,那他一定会张嘴喝得碗底朝天。
任何人跟她相处了四五天之后,都会需要喝这种药的。
“我没有疯病。”
她现在已经知道他在骂她了,要是换做前几天,她一定会以为他真的在关心她身体好不好。
“你没有疯病?那干嘛天色一暗就叫自己巧叮当。”
“我哪有!”她瞪大了眼睛,“你胡说。”
年端敬毫无诚意地笑了笑,“别动不动就说别人胡说,你才满嘴胡言。”
她轻轻咬着下唇,一脸微嗔薄怒的模样,看起来有些不甘愿,“人家哪有满嘴胡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人家什么时候叫巧叮当了……”
她喃喃地抱怨着,越想越觉得巧叮当这三个宇好熟悉,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发呆完了没有?你不乖乖的喝掉,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拿起药碗,有点威胁地说。
“我不要!”她掩起秀气的鼻子,“好臭。”
况且好端端的,她吃什么药?没事不能乱吃药,会弄坏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