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说也是个将军千金,何苦要学功夫?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学这些功夫 做啥?”黄九山一面这么说著,一面想起很久之前也曾经跟白飞雪说过同样的话,不由 得感叹命运作弄,老是让他遇见这种古哩古怪的小姑娘。
“老前辈您有所不知,飞雪将寻欢阁交给无忧打理,可是无忧偏偏不像飞雪那样功 夫厉害,一旦寻欢阁有人寻衅,寻欢阁里那些武师无力对付,无忧又不能尽己之力,可 就真是对不起飞雪了。老前辈,寻欢阁也算是您老人家一手创办的,难道您忍心看到寻 欢阁出什么事吗?怎么说也是您和飞雪的心血啊!”
风无忧这番话,虽然表面上说的是至情至理,却不无提醒黄九山“始作俑者”之意 ,教黄九山听得是头皮发麻。
“这……不行不行,我已经调教出一个小怪物了,不能再把你也调教得不男不女, 你大哥对我们丐帮有过大恩,我可不敢答应收你为徒啊。”黄九山连忙摇头拒绝。
“老前辈,您酒也喝了,烧鸡也吃了,这会儿却又这样跟晚辈过不去。”风无忧又 开始耍无赖的手段。
“这……这是你说为我准备的啊,我怎么知道喝了酒,吃了肉,就得收你为徒呢? 再怎么说,老乞儿也是有原则的,大不了我买来还给你就是了。”黄九山一边说,嘴里 还一边啃咬著烧鸡腿。
风无忧想了一会儿,“老前辈或许是担心无忧资质驽钝,辱没了您的威名,那这样 吧,我不急著拜您为师,老前辈却也不好白吃白喝,就先教晚辈一招,就这么一招,老 前辈不至于这么小气吧?也可当作老前辈评鉴无忧资质的依据,您说这样好吗?”
风无忧摆明了是要以退为进,黄九山岂有不明白之理,但是,就冲著她与白飞雪及 风逍遥的关系,只教个一招半式,其实也没啥关系,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私传功夫给外 帮人,有了白飞雪的先例,此时她的要求,还算是在能够接受的范围。
于是,黄九山故作勉强地说:“那么就只教个一招,我只示范一次,你可得睁大眼 睛仔细瞧,要是学不来,以后就别提要拜师学艺的事儿了。”
“谢谢老前辈,无忧一定会好好学习的。”风无忧开心的忙点头。
一方面是要试试风无忧的资质,一方面也是故意要风无忧知难而退,黄九山真的只 示范了一次,就要风无忧跟著比画,自己在一旁喝酒吃肉,只偶尔适时地出言指正。
风无忧天资聪颖,只要是她有兴趣学的东西,通常是过目不忘,就拿她骑射的本事 和剑术来说,都是在很短暂的时间内学会。
以往她对功夫没太大兴趣,加上爹娘也反对她舞刀弄剑,也就草草学些皮毛本事充 数,这一次是她真心想认真学武,所以,即使黄九山只示范了一次,风无忧依然是学了 个八成,不足之处,倒也让黄九山适时地指正过来。
风无忧这个尚未被承认的私传弟子,算是让黄九山挺欣赏的。
于是,风无忧勤著送酒菜给黄九山,黄九山也就这样一招一式地传授了不少功夫给 她,她那不下白飞雪的聪慧资质,以及贴心可爱的个性,让黄九山赞赏不已,日子一久 ,黄九山也就欣然答应收她为第二个私传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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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徒儿来看您了。”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脸笑意地站定在黄九山 面前。
“放言,是你啊?怎么有空到扬州来?”黄九山看来也是开心不已。
柳放言是黄九山多年来,除了白飞雪之外,惟一收的徒弟,也是除了白飞雪之外, 在众多弟子中,最喜爱的徒弟。
柳放言来自江西,是六王爷庶出的儿子,从小身子单薄,他母亲为了让他习武健身 ,特地透过特殊关系,央求黄九山破例收为入门弟子,柳放言资质不错,人又老实上进 ,很得黄九山的缘,学习功夫认真又勤快,黄九山一直有意将他培养成丐帮的下任帮主 接班人。
“师父,徒儿想念您老人家啊,这次是奉父王的命令前来拜访护国将军,当然一定 不能忘了来探望您老人家。”
“原来你是来拜访白将军的。你还记得白将军的大女儿飞雪吧?算来她也是你的师 妹,为师一向疼爱这个小丫医头,只可惜她已嫁为人妇,否则倒是可以让你们这对未曾 谋面的师兄妹认识一下。”
“我听说过,师妹是嫁给当今的盟主风逍遥,不知道师父为何会突然提起师妹呢? ”柳放言一脸疑惑地望著黄九山。
黄九山神秘地笑一笑,“这个飞雪,就算是嫁人了,还是不改老爱找为师麻烦的习 性,最近呢,你又多了一个顽皮聪明的小师妹了。”
“师父不是说过除了飞雪师妹,不再收任何私传弟子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多了一个 女弟子呢?”
“说来话长啊,这个小丫头资质不下飞雪,就连个性也古灵精怪的,但是她有个优 点,就是学功夫认真,甚至比你或飞雪更勤劳。对了,她跟白府的渊源颇深,待会儿她 来,你就可以会会这个小丫头了。”
“是吗!能让师父夸奖的人不多,放言倒真是有点期待会会这个小师妹了,看看她 有些什么特质能让师父如此喜爱。”
黄九山一向不随便收弟子,能让这个老顽童欣赏喜爱的徒弟更是少,除了柳放言和 白飞雪,就只有风无忧了,难怪令柳放言好奇。
“老酒师父,我给您送‘束□’来喽!”
远远地就听到风无忧轻快的大嗓门,她一向调皮,即便是拜黄九山为师,也不改顽 皮天性,就是不肯好好叫他一声师父,跟黄九山混熟了之后,就这么“老酒师父”叫个 不停。
“真是说人人到,这小丫头不就来了吗?”黄九山开心地对柳放言这么说。
“疯丫头,今天打算给老乞儿吃些开么、喝些什么啊?”黄九山不以为忖地微笑对 风无忧问道。
风无忧跑得气喘吁吁,脸上仍是满满的笑意。“今天给您带了醋溜黄鱼,红烧肉, 还有一瓶上好的白干,大概够我学全整套的‘凌霄虚渡’了吧?”
虽说黄九山已经答应收风无忧为徒,但是他们还是不改先前的模式,总得在黄九山 吃吃喝喝一番之后,才开始对风无忧传授武艺,对这对师徒而言,也是一种交流情感的 有趣模式。
“嗯,你这丫头真不愧是老乞儿的好徒儿,总是送些不一样的菜色来孝敬贪杯好吃 的老乞儿,不像那个飞雪,老用烧鸡腿打发我。”黄九山装出一副馋样。
“老吃同一种东西会腻嘛!何况,这些酒菜可是无忧给老酒师父的‘束□’呢,当 然得花些心思啊。”风无忧笑咪咪地说著。
“这么说来,最不懂事的反而是我了,我还从没给师父带过酒菜呢。”柳放言在一 旁故作懊恼地搭腔。
黄九山也打趣道:“是啊,男孩子就是没有女孩家贴心。”
“咦?你是谁啊?”风无忧一向大咧咧惯了,直截了当地问柳放言。
“我是你的师兄,我叫柳放言。”柳放言第一眼就喜欢这个说话直率,个性大方的 小师妹。
“师兄?我还以为我只有飞雪一个师姐呢!”风无忧纳闷地看著黄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