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的一次她完全交出自己的身心与他融合为一……是的,这是最好又最难忘 的一天……所有誓言皆随风而逝的一天,所有爱恋即将终止的一天。
这是痛苦的一天,却也是最甜蜜的一天……即将失去的东西,都是最美好、最可贵 的。
“下辈子你还会记得我的模样吗?”她露出多情痴傻的一面,想听听他的答案。。
时间不多了,就大胆的爱吧!只因这样的爱要付出代价,她更要珍惜它!即使今晚 注定毁灭,她也了无遗憾。
她只想把最好的留给他,这就是永恒的回忆,何必在乎相聚苦短?她只渴望这份情 地久天长。
“不只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他感性的话让她宽慰。
之前是仇恨之苦,如今却是离别之苦……如果有来生,她愿意和他再续情缘,她真 的愿意并渴盼著,希望老天听到她的誓言和祷告。
“那我先等你好吗?”
“不!我们一起等。”他不想听不好的忏语。
“好,一起等就一起等。”不能让他怀疑就必须附合他的意思。
两具交缠的身体难舍难分,她难得的热情让他不忍离去,两人皆陷入不可自拔的泥 沼中一起沉沦。
今夜过了以后,所有的痛苦或者快乐都不具任何意义了,有什么好悲伤的呢?他们 说好相约在来世的,虽然她必须先等他,不管苦不苦她都甘之如饴。
???晌午过后,拓都罗多离开她的住所,他要去找哈鲁伊斯继续研讨逃走的计划 。那天本来和他说好要马上带莲香离开,谁知这意外的灾难,使得两人都被关进地牢, 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节外生枝。
他离去后,莲香因心里烦闷,又弹了一下午的琵琶,许久以后她才开始重新装扮自 己。由于心情紊乱,弄了半天头发还是弄不好,她索性赖著慢慢拖延时间。
未几,单于派了几个侍女来帮她,莲香让自己闲著任由她们打扮,她对著铜镜发呆 ,没有心情理会她们如何帮她梳妆。
妆扮完毕,侍女们退出之后,不久莫也顿单于来了,他一踏进莲香的帐内,心里却 被某种睽违已久的激荡情潮弄得有些意乱情迷……一身华丽匈奴服饰装扮的她,看起来 特别清爽美丽,白皙的肌肤和纤细的柳腰,加上出尘的气质,不是一般匈奴女性所能比 拟的,莫也顿看得痴傻了!
莲香一看他入帐,心里猛然一怔,该来的躲不掉了。
“父……大王!”她一时改不了口,立即修正过来。
“对,今后不许叫我父王。”她的自动改口让莫也顿感到欣喜。
他步步走近她,她的心就扑通跳动著,想到要和自己丈夫的父亲一起共赴云雨,她 的心刹那间化成碎片……难道这是她的命吗?原本要来匈奴是为了报仇,未料最后竟是 这般不堪的情境!她不想背叛丈夫,然而若是不背叛他而屈服单于,他们都得死!只有 答应单于的要求,他们才能获救。
等她这一夜侍寝完毕就不会再有下次!为了救他们两人的命,她这样的牺牲是值得 的,不必为自己黯然神伤!
莫也顿走到炕前就停下来,对她露出善意的微笑。“今晚后你就是我的阏氏,你和 拓都罗多之间不再有任何关系,你要明白这一点。”
“是。”莲香木然地回答。
莫也顿扳过她的身子与他对视,之后开始解开她的外衫,再继续解开里面的衬衣, 当他要解开那引人遐思的红肚兜时,猝然有一道人影从帐外窜入帐内。
莲香的视线正巧看到那一道疾速的人影,以雷霆之速出现在单于背后几步的距离, 当她惊骇地要发出声音时,那道人影早己亮出匕首正欲往单于的背后刺去……在千钧一 发之际,她脑海只有一个念头,反正今夜以后她也无颜再见拓部罗多了,那不如死得有 些价值,反正她早就有此打算。
思绪转念间,她急速把单于推倒在旁,那蒙面人落下的匕首,正对著莲香的胸部刺 去,她登时惨叫一声!
蒙面人发现杀错人正急得脱逃时,莫也顿立即从旁跃起,欲捕捉那位刺客,但被蒙 面人利落的闪过,当蒙面人正仓促要逃走时,正好被刚要进来的拓都罗多碰著,他立即 和莫也顿一起围捕他,顷刻间刺客就被他们捉住了。
“是你?!”莫也顿一把扯掉蒙面人的脸巾,不敢置信而呆愣了。“你为什么要刺 杀我?”
“父王,我……我不是要杀您,我……我原本是……”克里莫皋由于行迹败露,一 时心慌而语拙。
“是要杀我!”拓都罗多接著道:“因为你原以为在这里的应该是我!”他太了解 他的用心了,他一次又一次逃过劫难,所以克里莫皋不得不亲自下手。
“莲香受伤了!”莫也顿忽然想起她为了救他,为他挡了那一刀。“快去看看她! ”
话完,他押著克里莫皋走出帐外。
拓都罗多闻言马上奔到炕上,看到她蜷著身体,痛苦地呻吟著,脸色苍白而虚弱。
“兰君……”他立即撕开她的衣服,只见鲜红的血汨汨涌出,他忙著先帮她止血。
“撑著点!”
莲香一听到拓都罗多的声音,勉强集中即将涣散的意识,并露出微笑。“还能…… 见到……你一面,真好!”
“不,不只一面,我每天都要和你见面。”他己慌乱无措了。
“但是我怕……不行了……”想到自己最后还能保有清白之身见他一面,她就感到 很满足了。
“为什么你要答应父王的要求?你以为这样救我和哈鲁伊斯,我们会好过吗?”
“我没有……第二条路了……与其大家……一起死,不如苟延残喘好……”
“那你呢?你是什么打算?”他终于明白了,那日她的特别热情,原来是她早就做 好准备了。“你也不问我愿不愿意,倘若要牺牲也应该是我不是你!”他气她凡事都不 愿和他商量,迳自孤注一掷。
“但父王的……目标是我,不是吗?”她若不答应,什么事都无转圜的余地。
“有事你应该和我商量,不需要做这种无谓牺牲,我自会想办法!”
“来不及了……早在我身份曝光时……就……来不及了……”她无力地道。
“现在先别说话,我帮你裹伤。”拓都罗多急著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金创药,为她 上药再替她包扎。
“只怕……我……不行了……”莲香勉强又说了两句话,之后眼皮便沉重地合上了 。
“不!你会没事的,不——”他在炕前对她嘶喊著。她不能有事,他灰暗的人生因 她才顿现光明,她怎能抛下他先走?
这时哈鲁伊斯进来了,看到拓都罗多失控地吼叫,立即向前看看莲香。
“喂,她只是昏迷而已,你这么吵叫,她如何休息养伤?”
“她只是昏迷吗?”拓都罗多抬起空洞的眼,刹那惊喜地叫著。
“是啊,她尚有一丝气息在,只不过很微弱,你不能这样惊扰她、让她不得安宁! ”
像是突然醒悟,他又谨慎地探探她的鼻息,之后才放下一颗提高的心。“但她流了 好多血,不会有危险吗?”
“那就要看她的意志力了,倘若能熬过二、三天的危险期,应该就会没事。”哈鲁 伊斯坦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