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她讶异地看著他,有些不放心地道:“我们这么匆促,走得了吗?”
她的意思是说,没有事先的准备和安排,只怕避不开单于众多的匈奴兵。
“我顾不了这么多了,已经没有时间再拖延,我会先和哈鲁伊斯商量并策划一下。 ”
经过这次的劫难,他越觉得非马上走不可。
“好,就依你。”她能体会他的心情。这里是个是非之地,如果再不走,只怕下次 他又有灾难,到时可没有这么好运能平安无事。
“你会后悔跟我这样时运不济的人在一起吗?”
“永不后悔!”她坚定地道。
“兰君……”拓都罗多感动她的真情相待,再也抑制不了体内激荡的情潮,旋即紧 紧地拥抱她。
什么事都暂时抛到九霄云外去吧!此刻他只想和她温存,一解多日来的思念。
两人已来到炕床,双双解下一身的束缚。他急切而热烈的索求让她吃惊,好似一个 贪心的小孩,看上了什么珍贵的礼物就死缠不放。
“呃……拓部罗多……”莲香已难耐他的挑逗,不由自主地发出细碎的嘤咛。
“君儿……是永远之花……”拓都罗多陶醉在令人销魂蚀骨的之间,忘情地留连探 索,这样美好的身驱只属于他一人。
此刻他对她的索求竟忘了温柔和体恤,只因炽烈的情人有一种疯狂与真挚的情感急 待宣泄,他只知付出全副精神去探索她的身体……他所散发出来的热情及急躁的粗暴行 径,让莲香在陷溺中清醒过来,她想起了他们处境的危险,也因为这份不安,让她无法 完全投入。
她的忧思顿时浇熄了她刚被撩起的欲望,她只是僵著身体让他索取,没有回应和逢 迎。
“你怎么了?”发觉身下人儿的僵硬,他立即停下动作,欲望也逐渐消除。
“昨天单于送我一把琵琶。”她忧戚地看著他,之后又说:“他还叫我弹一首曲子 给他听。”
“什么?他真正是居心不良了!”拓都罗多忿然地道:“看来我的决定没错,越多 待一刻,我们的处境就越危险。”“那要怎么办?”她比他更急。
“我现在马上去找哈鲁伊斯商讨此事。”说著,他马上起身著装整衣。“你也准备 一下,等我回来可能就要马上走。”
莲香点头应诺,但心里就是觉得不踏实,总觉他们临时要逃走好像没这么容易,但 她目前也只能先支持他。
“我等你回来。”有些担心又有些期待,她希望这次他们能顺利的逃离匈奴。
拓都罗多离去后,莲香拿起琵琶随意拨弄一下。看到琵琶她就怀念起母亲来,母亲 的琵琶造诣极好,她还记得母亲教她的第一首曲子:“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 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是母亲在少女时代和父亲邂逅时,为他弹的曲子。这样美丽坚贞的爱情,当时年 少的她无法体会,直到遇到了拓都罗多,她才深深领悟到这首歌谣意境的优美,但愿天 下有情人都成眷属。
于是她又不由自主地弹唱起来……当她沉迷在醉人的乐音中,殊不知单于己来到她 帐内有一会儿了,并专注在倾听著。等她曲尽弦停抬起头来时,才怔然地起身施礼。
“不知父王何时驾到,兰君有失远迎!”
“曲子没忘得很多嘛!”莫也顿直勾勾地凝视著她。
“父王……有事?”莲香疑惑地看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竟然亲自来到她的毡 帐,这有些反常。
“当然,无事不登三宝殿。”语意分明暗示有事了,而且可能还是不寻常的事。
“不知有何大事?”她惶惑地问。
“你的事——”莫也顿的神色顿沉,目光凌厉地看著她。“你那么不屑当我的阏氏 ?
为什么要隐瞒你的身份?”
莲香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她的预感应验了,但她仍沉稳地道:“父王所言为何?兰 君不懂。”
“要我说破吗?还是你自己来说?”他似乎要给她认错的机会。
“我……”她已无法再辩驳,若不是他掌握了什么证据,绝不会毫无头绪的来质问 她。
“你明明是莲香公主,为什么和拓都罗多一起诓我?”他已怒气勃发了。“说,是 你的主意还是拓都罗多?”
“是我!”如今若她不率先担当,她的夫君只有死路一条。
“是你吗?”莫也顿更不悦了。“为了他,你想全部担下来?”
“他在沙暴中冒险救了我,所以我才愿意以身相报。”这个理由够充足了吧!
“即使如此,他仍脱不了关系,他居然敢隐瞒事实抢父亲的女人,这个罪可不轻! ”
莫也顿说这话时,特别注意她的反应。
“这不关他的事,是我的错,请父王罚我好了。”
“你愿意替他受罚?”这样多情的女子真是让他又妒又气,她原来是他的女人啊!
现在却便宜了拓多罗多。
“是的。”她依然不改其志。
“只怕你担当不起!”莫也顿神色一凛,重重地吐出话来。“这可是死罪!”
“就算是死罪,我也无悔。”莲香执拗地道。
“这不是你想承当就算了,我必须当面问问拓都罗多,他人来过没有?”
“来一会就走了。”她照实回答。
“去哪里?我派人找他回来!”他逼视著她。
“未说明去向。”她有意含糊。
“等我证实一切之后,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父王的意思是……”莲香无法解读他真正的意思,但心里已有不好的预兆。
“等所有相关的人都当面对质,事情分晓之后,你和拓都罗多的婚姻便解除,无效 !”
“匈奴的江山比较重要,何必为了我一个女子……”莲香深怕单于为了要把她纳为 己有,不惜去伤害自己的儿子。
“你不用多说,拓都罗多的行为已经犯了大忌,谁也救不了他。”莫也顿毫不留情 地道,离去前他只交代一句话。“待会来我的毡帐。”
莲香脸色苍白的瘫软在炕床上,她终于体会到拓都罗多急著离开的原因了。只是一 切都太晚了,单于已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她该怎么办?要如何做才能保住他的命?
???拓都罗多来不及回去莲香的帐内,就被单于传令到他的毡帐,当他进入帐内 ,看到眼前的人无不愣傻愕然。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一干人聚集在此?看样子不像 是商讨国事,尤其哈鲁伊斯和莲香也在场,更让他不解。
“这位是汉朝来的使者,是专程来问候莲香公主的。”莫也顿的视线飘向哈鲁伊斯 和拓都罗多,之后落在莲香的身上。
一听到是汉朝来的使者,拓都罗多和哈鲁伊斯互相投一记眼光,也暗自警觉事情不 妙。
莲香一看到使者登时愕住了,她心里明白这会定是大难临头。那位使者在她和亲当 天要出发到匈奴时看过她,不知他来了几天,是否和单于说了什么,难怪单于那么肯定 她的身份。
问题就是出在那把琵琶。那天单于会送她是有意试探她,因为琵琶是王爷托使者带 来的,他怕公主在匈奴日子难熬,才藉著使者要来匈奴时,顺便委托他带给莲香,而单 于故意让使者躲在暗处指认她。
“公主在匈奴一切可好?”使者尚不知自己的到来反给莲香惹了天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