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上曲棍球?」她有些愕然,「撞来撞去那种?」她听过这项运动,但是半次也没看过,甚至连最基本的概念都没有。
「妳要这么说也可以。」知道这项运动在东南亚国家简直冷门到不行,古恺翼也不介意。
不过她大概一辈子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大男孩,是现今职业冰球界里举足轻重的球员。
「你是第一次来台湾吗?」对于他,她开始有些好奇了。
「嗯,以往只要有假期都会去度假,但是很少会想到来东南亚国家。」将杯里的酸梅茶喝得一口不剩,古恺翼补充道:「不过来了才发现,这里跟我以前去过的地方很不一样。」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台湾来?」
「我来参加我们队长的婚礼。」
话匣子打开了,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来,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一个人在说,但他还是说得很开心,不时发出阵阵愉悦的大笑。
望着他笑容灿烂的脸庞,安玓雅不由自主的闪神。
从来没想过会与这样的发光体有交集,个性安静的她朋友不多,而她也乐得一个人。没想到头一次单独与男性用餐,她居然会觉得很自在,甚至没有一丝排斥感。
「好饱喔!」古恺翼拍拍肚皮,发出满足的叹息。
拉回自己的心绪,安玓雅问道:「要回去了吗?」
「差不多了。」眼见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他才惊觉自己一整天没跟大伙联络。
这下糟了!回去一定会被老姊狠刮一顿。
为免出现抢付帐的情况,安玓雅已在他不注意时结过帐,她起身准备离开。「我送你。」
「会不会太麻烦?」这么晚了,他怎么好意思要她开车送自己?
「走吧。」不给他回绝的机会,安玓雅已拉开店门,向老板娘道别过后步出餐厅。
台北的夜空挂着昏黄的上弦月,点点的星火在旁伴衬着。夜,并不因为天色黑暗而有一丝寂寞。
他们坐上安玓雅的银白色古董跑车,往他所住的饭店驶去。
清凉的夜风吹拂着敞篷车上的两人,古恺翼的绿眸在街道上游移了一会儿,目光被驾驶座上的人儿吸引住。
月色照在她白皙的小脸上,晚风吹乱了她的发,露出雪白的颈项。顽皮的发丝撩拨着她雪嫩的肌肤,扰乱了他的视线,让他的目光不自觉变得深沉。
她是个有气质的美丽女子,这是方才写文时偷看她得到的结论。
清秀的她给人很舒服的感觉,不若他心目中的东方女性柔顺得像头猫儿。她身上透出沉沉的、让人安心的气息,坚强却不强势,是那种让人忍不住想要依靠信赖的对象。
「是这里吗?」
安玓雅的轻唤声拉回了他的神智,他清了下喉咙,没想到会在她面前失态。「抱歉,妳刚才说什么?」
「你住的饭店,是这里吗?」她重复,以为他真的累坏了,「你真的那么累吗?」
「有点。」他顺势掩饰,不希望她知道自己是因为看她看得失神。
「回去早点休息吧。」安玓雅扬出一抹浅笑,「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打开车门,在步出车厢前他突然回头。「我们会再见吧?」
她一顿,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知道。」不过就她看来,他们应该是没有机会再见了吧。
「那……」隐去心中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淡淡失落,古恺翼向她挥挥手,「保重了。」
「Bye。」她回以一笑,直到目送他进入饭店才伸手换档,跑车滑进车道里,驶向回家的方向。
今天,还真是奇怪的一天……
第三章
早晨的阳光偷溜进粉白色的卧房内,金色的光线在空中舞动着,温柔地吻醒睡梦中的人儿。
羽扇般的黑睫轻轻拍动着,然后缓缓地睁开,露出一双倦意仍浓的眸子。
安玓雅伸了个懒腰,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后,赤足走进浴室里刷牙洗脸。
隔了一天,右手上的伤明显地比昨天严重了许多,没有及时上药加上昨夜逞强地工作,此刻不但红得更厉害,只要轻轻牵动就会扯出阵阵刺痛。
单手完成了挤牙膏的动作,她边刷着牙边踱步到客厅里,打开桌上的计算机接收电子邮件。
大概浏览了一下邮件的内容,她合上计算机,正要转身回到浴室,脚尖却踢到了一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拾起陌生的钱包,她瞪着里头的驾照,当场呆了三秒,好不容易回过神时险些把牙膏都吞进肚子里。
照片内的人年轻清秀,大大的笑容露出一口白牙,比天上炽热的太阳还要灿烂,赫然就是昨天在她家待上大半天的男人!
这钱包肯定是他不小心掉落的。
回到浴室,安玓雅匆匆漱口洗脸,换上一套衣服后便抄起钥匙出门,她随手招了辆出租车,来到市内有名的五星级饭店。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柜台服务生露出专业笑容,礼貌地向安玓雅问好。
「我要找……」安玓雅才开口就猛然一顿,发觉自己连他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她打开那个钱包,念出印在驾照上的名字:「恺翼·古……」
「古捷尔。」好听的男声自她身后响起,她回头看去,就见一身轻便打扮的美男子站在她身后,脸上挂着笑意。「恺翼·古捷尔,是我的名字。」
服务生一眼认出俊美的男人,对他微一颔首,「古捷尔先生。」
「这位小姐是来找我的。」古恺翼向服务生回以一笑,自她手中抽起钱包。「我还以为妳会把我的钱包独吞。」
「我看起来像会做那种事吗?」她瞋了他一眼。
「妳都不知道我多担心,没妳的电话,妳家住址夹在钱包里,我又没记路,还以为一辈子都看不到它了。」他说得可夸张了。
「那也是你自己活该,这么不小心。」她毫不同情。
古恺翼对于她的冷淡不以为忤,仍是一脸笑意,绿眸移至她红肿的右手,他的胸口一紧,「手伤好点了吗?」
「差不多。」她随口带过,不希望他又开始向自己道歉。
「看起来比昨天严重了。」他的眉头揽得好紧,担心的情绪来得又急又猛,几乎要淹没了他。
「还好。」她也不是那么怕痛的人,只是单手做事有许多的不方便。
「要不要看医生?」他大为紧张,好像伤口是在他身上般。
「不用了,就算看医生也只是开药让我擦。」她说得轻描淡写,「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再见。」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古恺翼脱口大喊:「等一下。」
他的话才说出口,两个人同时一怔,而他的叫喊声也惹来大厅里其它人好奇的目光。
「还有事吗?」安玓雅不解地看着他。
「呃……」灵巧的舌头生平第一次打结,古恺翼一时之间想不出该说什么话。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么鲁莽的事,但方才看到她要离开,下意识就说出挽留的话。
现在可好,他根本就没有留住她的理由。
「嗯?」见他只瞪着自己不说话,安玓雅秀气的眉头往上轻扬。
脑筋急急转动,古恺翼随口找了个留住她的理由,「我好饿。」
「所以呢?」她越听越迷糊了。
「我们去吃饭吧!妳上次不是说还要请我吃一顿好料吗?现在有没有空?」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安玓雅有些反应不过来,本来想开口回绝,但一想到昨夜她曾答应过他,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