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妳要去哪?」边烨皱起了眉头。
白筠轻扬一抹无奈的笑容,「去我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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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阵风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去,虽然只是这样匆匆一会,却让边烨的心绪从此无法平静。
之后他曾经有段时间天天在维也纳森林守候,但是她却从此没有再出现过,就像从人间蒸发似的,消失无踪。
说不出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一个有过短暂交集的女子,他想,或许在她身上,他找到了太多自己所没有的特质,她跟以往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完全不同,才会这样深深的吸引住他吧。
此际,他站在宽广的窗户朝外头望去,底下是热闹的台北黄金地段。
到现在还有很多人不相信,他边烨这个赤贫出身的孤儿,竟然也会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那些曾经嘲笑过他、污辱过他的人,在他成功之后莫不变了张嘴脸,巴结逢迎、像只哈巴拘似的围在他身边转,为的就是想要沾点好处。
可惜他们太天真了,他可不是那种以德报怨、慈悲为怀的善心人士。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甚至回报十分,这就是他。
他知道外头对他诸多恶意的批评,说他是靠着并吞其它企业而起家、无血无泪的暴发户。
不过他不在乎,在这个世界上金钱就是一切,没有高贵的血统又如何?对他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
边烨冷酷的扯起唇,脸上的神情是在维也纳森林中从未出现过的嗜血。
「放开我,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嘈杂的声音自外头传了进来,让他皱起了眉头。
又来了。
似乎对于这样的场景早已习以为常,他跨步走向办公室门前,霍地将门打开,冷冷的看着眼前被架着的男子道:「让他进来。」
「是。」原本架住男子的警卫马上松手。
「边先生、边总裁,我求求你,你行行好,放我们一家大小一条生路吧。」男子一进办公室就跪下来恳求着。
边烨瞇起黑眸,冷淡的看着跪在眼前的男人,他在高背椅坐下,交叠起双腿道:「商场如战场,若是你,你能饶过跟你持枪相向的敌人吗?」
「我知道以前是我错了,我太不自量力,所以才会不知天高地厚的跟你作对,我求你饶过我吧,我还有高堂妻小要养啊。」男子还是不住的哀求。
「那是你的问题,我开公司是要营利,不是在做慈善事业,你若要寻求帮助的话,我想你应该去找社会局谈谈,申请中低收入户的补助。」他眸子中没有一丝同情。
「你、你太狠了吧,你到底是不是人啊?难道你这个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男子脸色大变,哀求变成了咒骂。
「同情心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这就是我们之前成功与失败的差别。」边烨冷冷的勾起唇角道。
「边总裁,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筹钱,只要一个星期就够了,请你暂时不要拿走我的公司。」男子又开始放软声调哀求。
他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回去吧。」
「边总裁--」男子看着他冷酷的脸部线条丝毫没有柔化的迹象,心中的一丝丝希望也宣告破灭。
「你这个魔鬼,你会有报应的,你一定会有报应的。」男子站起身,朝他咆哮。
「报应?」边烨微挑起眉,嗤声道:「随时欢迎。」
男子怔了怔,随即街上前想捉住他的衣襟,「我、我跟你同归于尽!」
他瞇了瞇黑眸,身子一闪,轻易的就避开了男子的攻击,手刀往他颈后一落,将男子打得跪地喊痛。
「我要是你,就会怪自己没能力,绝对没有脸到这边来丢人现眼。」他冰冷的道。
男子双手按在地上,整个人霎时宛若泄气皮球一般,过了一会不发一语的缓缓站起身,拖着无力的脚步走了出去。
看着男子的背影,边烨的眼底闪过一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异样光芒,但很快的就消失,恢复冷硬的平淡。
对人有情就是对自己无情,他不需要有情,只需要金钱跟权力,这样就够了。
没错,这样就够了。
他说服着自己,但心头却不自觉的浮现了那抹粉红的清丽身影,盘旋缠绕。
第二章
木梁上的雕刻虽已有些斑驳,但仍可以看出其雕工之精细,与曾经有过的光鲜亮丽。
白家这栋坐落在台北市区的日式大宅院,在周遭的高楼大厦中显得特别弥足珍贵,几乎可算得上是古迹的建筑,述说着白家曾经有过的风光岁月。
「奶奶,对不起。」白筠端坐在郑婉华面前的榻榻米上,长长的黑发整齐的东在颈后。
昨晚回来后奶奶已就寝,她一整个晚上辗转难眠,一方面是担心奶奶的责骂,而更大的原因是她仍对酒馆的一切回味无穷。
一早,她就来向奶奶请罪,虽然她毫不后悔自己昨晚的举动。
郑婉华端起小矮几上的瓷杯,轻啜了口茶润润唇,半晌,才缓缓道:「妳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
她咬咬下唇,战战兢兢的说:「我不该推人,也不该不告而走。」
郑婉华放下瓷杯,精明的视线射向孙女,「筠筠,这是妳第一次违抗我的命令。」
「奶奶,我没有对奶奶不敬的意思,我只是希望可以有一点个人的空间,可以拥有一丝丝的自由。」白筠低垂下眼睑,不敢望向奶奶严厉的审视。
「荒唐。」她严厉的喝道,「身为白家的继承人,妳早就该有没有自我的觉悟,更不要妄想有任何自由。」
白筠紧咬着唇瓣,缓缓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
看着孙女难过的模样,她轻叹口气,放柔声音,「筠筠,我知道我对妳是过于严厉了,不过白家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女人,若我们不振作一点的话,白家就会毁在我们手中,这绝对不是我们可以承担得起的罪名,妳懂吗?」
「奶奶。」白筠抬起头,真心的道:「我懂,我都懂,奶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白家、为了我,我绝对没有任何怪奶奶的意思。」
「妳能了解奶奶的苦心就好了。」郑婉华欣慰的点点头,一直紧绷的神情终于露出笑容。
看着奶奶露出笑容,白筠也稍稍放松心情,跟着微扬起唇角。
「其实奶奶也知道妳只是想出去透透气,绝对不会就此一去不回的。」她微笑的瞅着孙女,「告诉奶奶,妳去了什么地方,看到了什么事情?」
奶奶的询问让白筠的脑海浮现一直没有褪色过的酒馆与人影。
「说啊,妳到底上哪里去了?」看到孙女出神沉思的模样,她等不及的又问。
「我跑进一条小巷,那里跟台北繁华的街头景致完全不同,带着一点点的孤寂感觉。」白筠回想的喃喃道。
「然后呢?」
「然后我看到一间很特别的小酒馆,在黑夜中绽放着温暖的光芒,好象是大海中的灯塔一样,让人不由自主的走向它。」
「妳去酒馆?」郑婉华的眉头轻轻的蹙了起来。
「奶奶,那不是一般的酒馆,酒馆内没有Menu,也不任由客人点酒,墙面上还挂满老板在世界各地拍的照片,美极了。」她兴奋的道。
「酒馆就是酒馆,还有什么一样不一样。」
郑婉华不苟同的瞪了她一眼,让她原本昂扬的情绪霎时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