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的设计。」
「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女朋友。」
「我……」
霎时,迷人的夜景、花前月下的你侬我侬、甜言蜜语,到后来绝情的背影……
昔日的一切宛如幽灵般纠缠着她,过住的噩梦又一次将她困住。
残存的理智提醒她,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小可怜了,她有工作,有自尊……
可是,四周的墙壁仿佛一齐向她逼近,一尊尊塑胶模特儿则成了一个个模糊的脸孔,剽窃、开除,官司……
展眉听不清楚刘光浩在说些什么,只觉得头好痛,心也好痛,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老天,救救她吧!
她狂乱的转过身,只想逃离这让她窒息的一切。
慌乱中,展眉撞倒了不少东西,有人想抓住她,可是怎么也阻挡不了她欲逃离的脚步。
「咦?」总裁办公室里的袁孟白正好打开窗子透透气,看见一个疑似展眉的年轻女人狂乱的冲出公司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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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珍妮的房子,只是四堵冷冰冰的墙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温暖的家。
展眉不想回家,只是走呀走的,不知走到了哪里,也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她的视线变得好模糊好模糊,
雨幕下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
她站在十字路口,不知自己究竟该往前,还是选择后退。
「吱……」刺耳的煞车声响起,泥水溅了她一身。
「你找死啊?」司机探出头来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她还真有点像在找死呢!
展眉杵在街头,恍恍惚惚的笑了。
「吱……」又一声,一辆跑车停在她身边。
又是一个要骂她找死的司机吗?
展眉恍恍惚惚的想。
咦?大雨怎么忽然就停了?她疑惑的抬起头,才发现头顶上竟然黑漆漆一片。
「唔,原来天已经黑了呢!呵呵呵呵……」她朝黑濛濛的天空伸出手去,却不知摸到了什么,「原来天空是硬邦邦的啊!呵呵呵呵……」
「笨,你摸到的是我的伞。」一个男人的声音道。
「伞?」展眉随手乱摸一通,「不对呀!是有温度的,雨伞也有温度吗?」
「你现在摸的是我的胸膛!」还是那个声音。
咦?胸膛是什么东西?
「这明明是一堵墙嘛!」她恍神的又摸了半天,终于吃吃的笑出来,「墙会说话呢!呵呵呵呵……你——你是什么怪物呀?」
她抬起头,想看清这堵会说话的墙,可这堵墙实在是太高了,她突然觉得一阵昏眩,脑袋重得像是随时要掉下来一样!
「该死,你全身都湿透了!」感觉到她浑身湿漉漉的,会说话的墙——袁孟白忍不住诅咒,「拿着!」
蓦地,一柄硬物塞进了她的手里,她只觉得两脚一悬空,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呀……」眼前的景物晃动得厉害,展眉只得伸手紧紧抱住这棵「大树」。她的手一松,有什么东西「啪」的掉在地上。
天空立刻变得明亮许多,大雨又开始落在他们身上。
「原来真是一把伞呢!」展眉看着那柄掉在地上的黑伞,脑子有些清楚起来。
「不然你以为这是什么?」大树——袁孟白没好气的道。
「呃,总、总裁?!」展眉终于认出了大树的身分,「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会……」
「你不知道已经超过下班时间了吗?」袁孟白冷哼一声,粗鲁的将她塞进车里。「你是喝了酒还是嗑了药?」
如果不是后面的汽车喇叭已经响成一片,他差点就要揪起她,用力的把她晃醒了。
「都……都没有,呵呵!真……真好。」她傻傻的笑了。
「好什么?」
「有棵大树抱的感觉真好,有人说话的感觉也好好……」展眉的嘴里嘀嘀咕的说个没完。
「你——唉~~」
他居然从会说话的墙变成会说话的大树了?她的语无伦次让袁孟白啼笑皆非的。
「告诉我,你住在哪里?」他悍然问道。
「你别摇嘛!我的头好昏喔!」他、他晃得她好想吐!展眉呢喃着。
「头昏?」袁孟白一怔,随即伸手抚上她的额头,这才发现她发烧了,「Shit!你究竟淋了多久的雨?」
「不、不知道,大概……大概一开始就在了吧!」她的身子变得很冷,头也疼得厉害。
该死,她竟淋了四个多小时的雨!
袁孟白差点又要咆哮了,可瞅着她虚弱的样子,他硬是咽下到了嘴边的咆哮。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他简单的说,将她塞进车里。
袁孟白也坐上驾驶座,想了想,脱下自己的外衣包裹住她。
她的身子好冷呀!可是他的衣服却给她一种好温暖、好安全的感觉,她好喜欢、好喜欢……
「对、对不起,我好像要昏倒了。」展眉心里一放松,才说了一句就昏了过去。
「喂,你……」袁孟白紧张极了,大脚踩下油门,车子「咻」的冲向最近的医院。
十几分钟后,医院的医务人员亲眼目睹两辆警车追着一辆跑车满街跑的奇景。
「唉!现在的歹徒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居然当街和警车追逐。」他们正感慨着,便见那辆跑车直直往医院冲来。
只见一个看似劫匪的男人抱着受伤的瘦小同伴甩脱警察的阻拦,强行进入医院的大楼。
「喂,出什么事了?」医院里的警卫正要上前维持秩序,却被男人一脚踹开。
难道抢匪真是抢到医院里来了?
众人心中一阵惶恐。
搞了半天才知道,原来不是抢劫,只是心急的家属在送病人的一路上闯了N个红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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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眉烧得很厉害,医生诊断说可能会变成肺炎,于是当晚就将她留在医院里观察。
照理说,身为上司的义务到此就算告一段落了,可袁孟白就是无法丢下她不管,尤其她的小手还抓着他的衣角不放。
于是,他就一直守在她的病床边不曾离去。
夜里,病房里静悄俏的,只偶尔传来护士巡房的声音,袁孟白坐在椅子上,听着她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忽然觉得心里一片宁静。
他知道自己的脾气一向火爆,夏阳更因此戏称他为恐龙,而他也曾以为只有大海才包容得了自己的暴烈,他也只有在大海上才能获得心灵的平静。也是因此,他习惯了在海上漂泊的日子。
自从花掩月设计将他拐上岸后,没了大海的抚慰,他自觉暴烈的脾气就像不断喷发的火山,变得完全无法控制,直到——老天为他送来了她。
情不自禁的,袁孟白粗糙的手掌抚过她柔嫩的小脸。
在遇见展眉之前,他的生活只能用一团乱来形容,是她理好他生活中的混乱,重拾他生命的秩序……
不知不觉中,这个叫崔展眉的女子已经成为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习惯了她泡的咖啡,尽管味道不怎么样;他习惯了她为自己安排每日的行程,尽管他仍不能想像在一艘船上,怎能纵容大副骑到船长头上;他习惯了她没有强烈情绪的态度(夏阳说那是温柔)、她的镇定自若,以及她合宜的举止,尽管有时总让他感到懊恼……
大手抚摩着她烧红了的小脸,袁孟白若有所思的。
「耶……夜……」展眉似乎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不断呻吟着,还伸出手在半空中乱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