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实在是喝得太醉了,以至于连闪避都有些迟钝,刺客看出这点,出手更是快捷。
他甚至还来不及放下怀里的小女人!既要闪避敌人的攻击,又要顾全救了自己一命的陌生女人,舒致远左支右绌的,应付得很辛苦。
见他有所顾忌,刺客的攻击更阴狠了,刀刃直接往君怡歆身上招呼而去。
刷刷刷、砍砍砍、削削削……舒致远身上很快就挂了彩,酒楼上的陈设更是被纵横的刀光剑气劈得稀巴烂。
听到楼上传来越来越大的声响,店小二战战兢兢的上楼瞧个究竟,才探出半个脑袋,就看见躺在楼板上一具无头的尸体,再看——
「天哪!不得了,杀人啦!有刺客呀……」他嘴里胡乱喊着,人滚下了楼。
「纳命来!」三名刺客中的一个追下楼去。
对街包围住君家的士兵们听见酒楼出事,赶过来支持,可惜刺客武艺高强,他们只是一般武艺而已,当下被杀得落花流水。
「杀人啦……」
「死人啦!救命呀……」
「……」
鬼哭神嚎中,逃的逃、死的死,霎时一街的人就没了踪影。
「哈哈哈哈……」刺客握着滴血的长剑嚣张的大笑.不知是自恃武艺高强还是后台很硬,一场暗杀变成了明杀,而刺客竟毫无顾忌的肆笑着。
走了一名刺客,舒致远才觉得压力轻了些,可是楼板几声轻响,一个人影窜了上来,三个刺客又聚集在一起。
「舒大将军,今天你死定了!」也许是太过得意,为首的开口时竟没掩饰自己的口音。
呃,这口音好象是……
舒致远心里一动。
三名刺客联手威力大增,才一会儿工夫,舒致远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虽然每次他都及时避开要害,可是血流得多了,人也有些眩晕起来。
莫非天要亡他?
「你……你快放……放下我!」君怡歆心里怕得不得了,可眼见形势危急,仍是勇敢的道。
「放下妳,妳就死定了!」舒致远没好气的吼她一句。
说话间,他闪避的身形慢了一步,两柄诡异的细剑已经在他身上划开两道长长的口子。
热血飞溅,洒上君怡歆的脸庞。
「再……再不放开我,你……你就要死了!」她急道。
虽然她不懂武功,却也看出眼下情形危急,如果放开她,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恐怕两人都要命丧于此了。
「啰唆!」他看也不看她的喝道。
「我……我是君家人!」怡歆只好在他耳边吼一声。
「君家?」救了他的居然是君家人?!舒致远一怔,手脚一顿,差点被一柄长剑劈开脑袋。
「啊……」君怡歆吓得尖叫一声。
「该死,妳这笨女人给我闭嘴!」舒致远狠狠的诅咒一声。下一刻,他拚死命再受两剑,强行飞身抢到一个死角。
「给我老实的待在这里!」他硬是将她塞到自己的身后。
「呃。」他、他居然保护她?君怡歆还没反应过来,舒致远已和三名刺客打成了一团。
虽然他暂时不用担心那笨女人的安危,酒意也随着鲜血的流失减少了不少,可他的手脚却越来越无力。
哼!他狠狠的一咬牙,想要他的命就要付出代价!
「啊——」刺客一声尖嘶。
「喀嚓」一声,一条断臂掉在地上,舒致远硬是受了刺客一剑,硬生生的劈下刺客握剑的右臂。
「唔……」细剑刺入体,被他借势用肋骨裹住了,可是剑细势猛,虽然没有刺到他的内脏,却也重创了他。
「他撑不住了!」刺客喜形于色。
「呵呵!该死的你在说谁撑不住呢?」舒致远抬起满是血污的脸,张狂的大笑。
只有被他掩在身后的君怡歆才知道,他整个身体都靠在她身上了,他——已快撑不住了。
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是在这生死关头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她只能用自己的身体使劲顶住他,不让他倒下去。
「呃……」刺客被他先前的悍勇吓到了,没看出舒致远的状况。
于是,两败俱伤的双方,一边是不敢随意出手,一边是无力出手,两边人马就这么对峙着。
「将军,您在哪里?末将来了!」蓦地,大街上传来「哒哒」马蹄声,听蹄音来人还真不少咧!
是——熊副将!
舒致远心头一松,刺客则是心头一凛。
「将军,末将带您的兄弟来救您了!」马蹄声止,一行人在望君酒楼停下。
楼板「吱吱」作响,一群人陆续冲上楼。
这时两名刺客也行动了,一个冲向楼梯,对着上楼的来人一剑剌下;另一个则对着舒致远出手。
舒致远欲出剑抵抗,怎奈手上却没了力气,「当」的一声,长剑落到地板上。眼见刺客的一剑就要剠入他的胸口,却听得「扑滋」一声,剑没刺进他的胸膛,却刺进君怡歆的肩膀。原来是她从他身后冲出来,替他挡下刺客的一剑。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青影从楼梯间飘上来,只听见两声惨叫,两名刺客已死在青衫客剑下。
「居然敢暗算你熊爷爷,也不看看熊爷爷身边站着什么人。呵呵!一剑西来宫先生哪是你们这些跳梁小丑惹得起的?」熊副将在旁得意洋洋的。
「妳……为什么这么做?」舒致远没有理会熊副将的叫嚣,眼睛只盯着这一身鲜血的陌生女人。
君怡歆早已昏过去,那柄细剑仍扎在她的肩头上,血将她的半个身子染得鲜红。
「将军,她……」熊副将才要插嘴,却看见舒致远全然不顾自己正在流血的伤口,打横抱起那个晕过去的小女人。
「将军,你还在流血呀!」熊副将亦步亦趋的。
「还不去请大夫。」舒致远回头吼他一声。
☆
君家就在望君酒楼的对面,此时君家正大门紧闭。虽然知道君怡歆正在对面的酒楼里,却没人有那个胆探出头来,更不用说去救援了。
舒致远抱着人冲过去,对准君家大门就是一踹。
本以为必然是脚到门开,不料他这一路上本就赶路赶得疲累,一场激战后,体力更是透支得厉害。这一踢不但没能踢开大门,身体一晃还整个往后跌了出去。
「致远兄小心!」幸好,跟在他身后的宫僖在他身后一挡,一股内力扶住了他。
「谢……谢谢。」他一张古铜色的脸不由得一红。
「致远兄不必在意,举手之劳而已。」宫僖淡然一笑,青色大袖随意一甩,「轰」的一声巨响,君家的两扇门已往内倒去。
「啊~~强、强盗啊……」程伯等人吓得四处逃窜。
「致远将军在此,你们这些人别在那儿嚷嚷!」跟随而来的士兵大声喝止。
「致远将军?」程伯等人一脸呆滞。等看见被舒致远抱在怀里、一身浴血的君怡歆时,脸上的愕然顿时转成惊慌。
「四……四小姐死……死了吗?」
「你、你杀了四小姐吗?」
几个平常和君怡歆交好的仆役惊慌不已。
「你、你、你就算不满意四小姐做你的妻子,也不必杀了她呀!反正这桩婚事也不是四小姐愿意的……」这又是嚎啕又是控诉的,不用说,就是君怡歆那忠心耿耿的丫头小墨点了。
小墨点想扑过去抢回她家小姐的遗体,舒致远只轻轻一让,她不但没能夺回小姐的遗体,反倒一头栽进一名青衫人的怀里。
她——就是被皇帝指给他的君家女人?看着怀里这张沾血的苍白小脸,舒致远的心情很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