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他勉强一笑,顺手擦掉唇上的血渍,「公公,请在前面带路吧!」
「不是咱家啰唆,舒将军您可得保重身体呀!这皇上的万里江山还需要您去保护呢!」内侍边走边道。
「公公提醒得是。」舒致远跟着内侍出了将军府。
「娘,我是不是做错了呢?」舒宁臣望着大哥那有些佝凄的身影,不安的道。
「那孩子,唉……」身为朝廷大将,却如此的儿女情长,真不知足福是祸呀!舒母亦不禁叹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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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们究竟要去哪里?」走了好久,走得脚都起水泡了,小墨点终于忍不住了。
「我们去沙城。」君怡歆回答。
「去沙城做什么?」小墨点不解。
「找到大哥的遗体,将他运回苏州城,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君怡歆难过地道。
她虽然不知道差役会在哪里下手,可她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只要自己沿着押解大哥的路走,这一路打听、一路寻找,总会有线索的。
「那——小姐,您和将军有没有可能再……」小墨点觉得那舒将军既深情又专一,是不可多得的夫婿人选呢!
「我看妳是想到再也见不着妳的大熊副将,心里舍不得吧?」君怡歆强打起欢颜糗她。
「小姐,您好坏喔!」小墨点怪不好意思的。
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大熊副将跟在她身边时,她老是忍不住要「欺负」他。可当他不在了,她反倒思念他起来,好几次她都将路人甲乙丙丁当作他了呢!
小墨点在那里春心荡漾,君怡歆则乘机岔开话题。她心里明白啊!自己才刚伤了这世上最爱她的男人。
「呃,我们还有银子吗?」下一刻,她忽然想到。
「小姐先前卖画得来的银子都还留着呢!」小墨点回答。
熊副将带兵剿灭了强盗,她们被强盗抢走的银子也拿回来了。这到京城的一路上,吃的用的住的都是舒致远的开销,没有动用到她们的银子。
「这就好。」君怡歆点点头,「我看见前面有一间旅店,我们今晚就在那里歇息吧!」
旅店虽然不大,看起来还挺干净的。
「好啊!」小墨点开心的道。
唉~~谁教这一路上她的腿都快走断了呢?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天夜里,君怡歆淌下的泪沾湿了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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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致远从皇宫出来时,已是入夜了。
边关的烽火再起,皇帝要他三日内带兵三万起程前往边关,全权主持战事。
他的理智知道,边关重地不容有疏失,保家卫国是他的责任,可当他行走在夜深人寂的长街时,被强行压抑的心痛又一次袭上心头。
爱一个人为什么这么难呢?
歆儿,我该拿妳怎么办?
就连胯下的战马也似感染了他的心伤,低垂着硕大的脑袋,全然没了昔日的意气风发。
将军府就在长街那头,那曾是他荣耀的象征,可今夜他忽然没了回去的欲望。就在他要转头离开时,忽然发现今夜的将军府和平时似乎有些不同。
都入夜了,府里怎么还灯火通明的呢?莫非出什么事了,还是她又回来了?
一念至此,一种强烈的兴奋感席卷了他。
「驾!」他双腿一夹,纵马飞奔而去。
「歆儿,歆儿!」心急之下,他直接纵马冲进将军府,可冲出来迎接他的却是一脸苍白的舒宁臣和六神无主的舒母。
「出什么事了?」舒致远的心直往下坠。
舒宁臣嗫嚅了几下,却没能说出话来。
「该死的,你倒是说呀!到底出什么事了?」舒致远心浮气躁的吼道,「还是——她出事了?」
他这一天里经历了大喜大悲两种极端的情绪,本就伤神至极;再者,自晌午起,他就一直不曾进食,体力欠佳。
这一惊之下,他眼前忽觉一黑,差点一头栽下马。
「大、大哥,你不要吓我呀!」舒宁臣吓得抱住他不放。
「快告诉我,是不是歆儿她出事了?!」才缓过气来,舒致远就揪着他的衣襟直吼。
「不,咳咳咳……不、不是她啦!」舒宁臣被他揪得差点就喘不过气了。
「哦……」他颓然松口气。
「是、是宫大哥来了,我、我好象做错事了。」舒宁臣吞吞吐吐的道。
「哦?」舒致远实在弄不明白,宫僖的到来和他做错事有什么关系。
「大哥,宫大哥还在客厅里等你呢!」舒宁臣有些紧张,脸色也很不对劲。
「我立刻去见他。」他抹了把疲惫的脸,虽然他身体叫嚣着想要躺下来,可是他知道宫僖深夜来找他一定是有要事,于是他仍强撑着往厅堂走去。
看见他时,宫僖劈口便道:「致远兄,我几天前抓到了一个采花贼。」
「送衙门吧!」舒致远意兴阑珊的。宫僖一直是朝廷的赏金猎人,这抓了犯人当然得往衙门里送了。
「本来已经送去了,可是在审问那采花贼时,却问出了意外的情况。」宫僖神秘的道。
「不就是采花吗?有什么意外的。」他还是提不起劲来。
「是没错,可是那采花贼招认曾经侮辱过舒家大小姐。」宫僖爆出惊人的消息。
「舒家大小姐,那不是……」雅儿吗?舒致远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粗壮的双腿支撑不住体重,竟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
「就是舒雅。」宫僖肯定了他的猜测。
「雅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君贻笑的吗?怎么会……」他双手捧着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招出的事情可靠吗?会不会是严刑逼供屈打成招的?」
「负责审讯的人怕他是受人指使替人顶罪的,所以又用了一种让人能说真话的奇药,所以这消息绝对可靠。」
「大哥,我刚才拷问了雅儿的贴身丫头喜鹊。」舒宁臣插了进来。
「怎么说?」舒致远看似冷静,可一只上好的紫檀木扶手在他掌下被捏得都变形了。
「喜鹊招认说雅儿她确实受了欺负,而且还不只一次,只是她一直不敢告诉我们而已。」舒宁臣鼓起勇气道,「还有,雅儿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君贻笑的,是喜鹊给她出主意嫁祸给他的。」
「什、什么?」
「喀嚓」一声,扶手已经成了碎片。
「大哥,我错害好人了!」舒宁臣一下子跪倒在他面前,「你打我、骂我吧!都是我累得你和大嫂反目。」
「远儿,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答应她一个女孩家独自去苏州的,结果才出了这种事,是我……呜呜呜……」舒母亦眼泪汪汪。
「让我先静一静。」这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他的脑袋还有些转不过来呢!
「大哥……」
「我说让我静一静,你听不懂吗?」舒致远红着眼嘶吼。
现场一片沉寂,舒母和舒宁臣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致远兄,有句话我先前没和伯母他们说,不过,现在就算你很不喜欢听,我还是要说。」宫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道。
「说吧!我承受得住。」话虽如此,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忍耐已到了极限。
「令妹她恐怕不是被杀,而是自杀。」
「怎么说?」
「负责审讯的人告诉我说,采花贼最后一次去找令妹时,身上有一瓶毒药,等他出来后,这毒药却不见了。据说,服用这毒药的症状和仵作替令妹验尸时发现的一模一样。所以,君贻笑应该是被陷害的。」宫僖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