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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不道德!」
谷世安被人从后打了一下肩膀,就听见一个熟悉的戏谑声音。
他转过身瞪着这号老爱偷偷摸摸作弄人的大学同窗。
「这样又帅又酷的瞪人,不道德再加三级!」老友皮皮的笑着。
「你胡扯什么啊?」谷世安也捶老友一记。
「我有凭有据的,一点也不胡扯。你老兄就会端着一杯香槟酒,外加一抹魅惑众生的微笑,却对在你身边飞来飞去的花蝶儿视若无睹。你知道吗?不消一个小时,你就害得地面铺了厚厚一层的玻璃碎屑,踩得我心惊胆跳的!」
「我只是礼貌性的对人微笑啊!」谷世安扬高一边眉,颇不以为然。「还有,什么玻璃碎屑?」
「碎了一地的女人玻璃心造成公害啊!所以我才说你不道德。」
「庄隽雄,你越扯越不象话了!」
「不错嘛!还记得我的名字。」庄隽雄笑搂谷世安的肩膀。
「年初的招商会才碰头,我又没得老年痴呆症,怎么会忘了你这位大人物!」谷世安说。
「世安,男人和女人的名字对你来说真有那么大差别啊?」庄隽雄旧事重提。
谷世安有点尴尬地搔搔后脑勺。「天,你又要拿这件事来糗我了!」
「你这小子事业太成功了,根本没弱点让人批评,我只好说说你的陈年笑话来自我平衡一下。谷世安哪!并不是完美男人的化身啊!」
「行行行!改天我一定腾出时间奉陪,让你亏个够!但请你别在这儿放炮揭我隐私了。」
「择日不如撞期,我看就现在如何?」
谷世安瞧出些端倪,庄隽雄眼底有着几许落寞,知道老朋友并不是只想找他开开玩笑而已……反正这场酒会他已见过几位重要人物了,何时离去并没差别。
虽然老家有要事待解决,但老朋友也很重要。他于是提议:「我想去夜钓,你有兴趣吗?」
「有何不可?」庄隽雄取下两人手中的酒杯,放到经过身旁的waiter的托盘中。「我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你那部休旅车就停在地下停车场,车里各种钓具装备一应俱全。」
「嘘……」谷世安促狭的使个眼色。「别把我的另一个秘密喧嚷得天下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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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店溪的一个小支流汇入处,并不是知名的垂钓点。
这里却是谷世安最爱的休闲处。
他爱夜钓,在一只小发电机的照明下,远离喧嚣,寂寞的心灵更能贴近大地最原始的孤独。
庄隽雄站在岩石上往溪中拋出钓线,话匣子也打开了。「大学时我有一本花名册,台北各家大学的班花、系花、校花一个都不漏。」
谷世安换上一双高筒雨靴,走入溪中垂钓。「而我,全系的女生叫不出三个名字。大学毕业典礼,还拉着你问,坐在我左边的女生真的是我们班的吗?」
「我不提你的糗事,你反倒自己招了!」庄隽雄哈哈大笑。
「我的缺点你早摸透了,私底下说说又何妨。」
「真奇怪,商场上呼风唤雨的谷大掌柜,大脑记忆区偏偏对女人的面孔和名字没有记忆能力。」
「男人只要对数据的敏锐度高就好了。」谷世安转过头答着。
庄隽雄沉默半晌,终于又开口了。「大学毕业后,我哪朵名花也没摘回家,反而由于家族事业出现危机,为了得到庞大资金救急,我攀上了一朵富贵牡丹。」
谷世安摇头不能茍同。
他的事业不用靠女人站起来,他相信自己的脑袋与能力!不过说到婚姻呢!他也懒洋洋的开口了,「大学毕业,我也透过相亲娶了个交际手腕一流的社交皇后。」
「可惜我们的婚姻都出现问题。」庄隽雄大叹一口气。
谷世安耸耸肩。「我的问题五年前就解决了,麻烦的是你一个人而已。」
「奇怪,你怎么能把结婚离婚当成公事办?你到底有没有爱过你的前妻?」
谷世安微眯着眼,淡淡说着:「结婚不用考虑爱与不爱的问题,年龄到了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会结婚,只是后来发觉找错对象,双方格格不入,无法一起生活,当然要注销婚姻。」
「听起来你的婚姻就像一纸附了落日条款的合约。」
谷世安唇线扬起,带着点儿自嘲意味,「不坏的比喻。如果订立了一张错误契约,赶紧补救才实际。」
庄隽雄做一个很想昏倒的动作。「讲实际?说时效?难怪商场上封你为第一工作狂人,社交场则赐你『第一不解风情男』的头衔!」
「哈哈哈!很贴切呢!」谷世安快意恣笑着。「对我来说,女人就像浮尘点缀,再说一次我的名言给你听……」
庄隽雄顺口帮他接下去:「这不是一个浪漫的年代,工作吧!」
「哈哈哈!知我者非小庄你莫属!」谷世安笑得恣意。
「我不认为你可以永远潇洒下去,也许你只是感情还没开窍,属于你的浪漫年华还没到罢了。」庄隽雄有点酸葡萄了。
「你在说什么天方夜谭?」这下子轮到谷世安想栽进溪中昏倒了。
「你可不能太铁齿喔!爱情这玩意神出鬼没的。」庄隽雄再添一把柴火。
「你饶了我吧!我三十三岁了,经历过一段婚姻,还有一个儿子,我可不会无聊到去期待那种虚无缥缈的浪漫爱情!」工作满档,他的人生不需要忙上加烦!
「你又不是寡人有疾,身体需要女人的时候怎么办?」庄隽雄想到男人都必须面对的另一个重点。
「问这个?本山人自有秘密武器。还是说说你吧!你又为了哪家淑女在心烦了?」谷世安简单的四两拨千斤。
「我遇到我的初恋情人了……」
这一夜,鱼没钓到两尾,谷世安却听了老友吐露一大堆婚姻与爱情的苦水。
夜风袭来,他吸一口清凉,很庆幸自己没有把心遗落在女人身上,灵魂还能感受到这一个四月天里的自由与美妙氛围……
第二章
床铺一阵阵摇晃,冉心瑜被荡出沉沉睡梦。
「不可以!少维你又不听话了。」意识朦胧间,她口齿模糊地喃念着,双手还胡乱推两把,想挪开她胸口上的重量。
「我没有不听话。」软软的童音发自床角那边。
「哦!」她迷糊咕哝一句。「好孩子!」
突然间几颗脑细胞多余的运转了几下……等等,少维如果在床尾,床铺的摇摆动力来自他顽皮踢动的两只小脚……他也没偷袭她的胸部,那么,她胸口压着什么呀?
心瑜两眼倏地圆睁……天!这是什么情况?
由窗外泄进来的微曦薄光中,她全身只着一条小裤裤,旁边竟睡着一个裸男,而少维就坐在床尾朝她微微笑。
「阿姨,早安!」
冉心瑜爆出惊爆七重天的尖声惊叫,「啊——」
一阵媲美救火车的刺耳警铃声,使谷世安自睡梦中弹跳起来。
「哪里失火了?」
他的眼皮眨啊眨,努力睁开一条缝,四处察看,没有失火,只有一个披头散发的裸女在鬼叫!
「你干嘛跑到我床上来?」谷世安心脏差点麻痹了。
「爸拔、阿姨,早安!」
天,儿子还盘坐在床尾微微笑,女人还在继续叫!他一定是在作梦……
心瑜双手环胸,快要哭了,「我的睡衣呢?」
少维指指地板,「我丢到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