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一口不甘心的气?项尔彦的心思倏地震慑在这句话里。
她唇边有抹隐含的凄楚纹路,“我说过当初我不是存心挑釁你,你不信,你生气,甚至大吼着说要追求我,事实上,你不就是想讨回你以为从我这里失去的自尊与面子?”
虽然感觉心头痛痛的,她仍然强迫着自己把话说完,“那么我告诉你,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的生活已经被你搅得一团乱,现在能不能请你放过我,别再耍着我玩?”
项尔彦突觉胸口被重重一击,顷刻问无言以对。他真如她说的这样,是有所企图的接近她?
厅里的气氛诡异低迷的沉窒着,连从洗手间出来,听不太懂两人对话的于妃妃,都不敢出声的定站在走廊上。
发生什么事啊?为何她才蹲个厕所回来,姊姊和未来姊夫之间就变得乱乱的?
※ ※ ※
不管夜幕又垂降几许,项尔彦只是定坐在住处沙发上,任烦乱的思绪一遍又一递的缠扰着他──
他是因为赌气才追于奷奷的?
是吗?是因为她老是拒他千里,老要和他撇清界线,所以惹恼一向不驯的他,不但故意和她唱反调,还反其道而行的亲近她?
他承认自己或许是有这种心理,可是……
若真要赌气,真要报复,早在她第一次上他公司说出令他气恼的话时,他马上就能使计反摆她一道,何必等到现在?
再说若是赌气,他只管当个挂名男朋友尽情搅和她的生活,何需在意她身边有哪些阿猫阿狗缠着她?呵事实上他却反被个伍振铨激惹出一肚子气,就是不想见他巴着奷奷,不想他多看奷奷一眼……
无意识的摇弄盛着薄酒的高脚杯,项尔彦蓦地忆起上回于奷奷昏倒的事。
他毫不犹豫的抱她回家,出借他的床铺,要她休息够才能下床,他对她的在意关心,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吗?
一直到这次她不小心夹伤手指,他的在意关心全数转为心疼……
晃动高脚杯的手突地一滞,他脑里满是她倔强又娇柔的动人容颜。
“是呀,是心疼。”他无法否认他舍不得她有丝毫的伤痛。
“不聪明的好像是我哪。”一口饮尽杯中残酒,他起身走进阳台,浅笑的望着隔着条街的对面,先前缭绕胸中的混沌彷佛在瞬间消散。
倘若真是存心赌气亲近奷奷,他又何必紧张她,为她扰乱心神?
看来他……
“奷奷?”对面阳台蓦然出现熟悉的丽影,他一眨不眨的凝望她。
于奷奷惊讶得心跳瞬间加速。
纵使星光有些黯淡,亦有些许距离,她还是清楚的看见对面那道颀长身影。
她只是要关阳台的玻璃门,怎知竟会撞见他?一阵心慌意乱,她仓卒一拉,将他醒目的身影关在门外。
“该死!”项尔彦暗声咒吼,一个旋身就离开住处。
竟然将玻璃门关得那样急,她是想再一次在他面前夹伤手吗?他得立刻找她说清楚,不想她误会他。
关上阳台玻璃门的于奷奷,无措的蹲在地上。
今晚她都已经将话挑明大半,以后两人是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了吧?
不过说来也可笑,追根究底,是她先以假身份欺瞒他的,她有什么资格怪罪他?唉!她不该答应夜欣,蹚这浑水的……
今晚她的心已经教他那老是无法赶出脑海的身影搅得够乱了,现在居然又在阳台看见他,那她岂不是整夜都要想着他?
好烦!她没道理这样将他摆在心底的,到底哪里出了错?
一串清亮的音乐声干扰她的思绪,她呆愣的望着墙上的对讲机,半晌后突然换成门铃响起,赶忙上前开门,免得吵醒已经睡着的妹妹。
门才打开,她惊愕得半句话也出不了喉头,只能睁睁地看着已然进屋的身影。
应该在他家阳台的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我有话跟你说。”
半倚在关上的门边,项尔彦定定地看着她,突然有些质疑,若不是正好遇上有住户开大楼门,此时面露惊讶的她,是否会在对讲机里将他排拒在大楼门外?
“什么话?”她微往后退,这才想起刚才看见他时应该马上关门的。
“我不是赌气,我很认真。”
于奷奷突然止住想往后退的脚步,呆怔的望着他。
“没错,打从一开始你就惹得我不高兴,不过要追你光是赌气是不可能的,至少现在我很肯定,我不是在赌气。”
走到她跟前,他将她滑落的长发顺到耳后,“我是认真的,明白吗?”
于奷奷整个人傻住,脑子混乱的转,“你……是认真的?”
“非常认真。”瞧见她仍一脸迷茫,他轻搂住她,浑厚嗓音再添一句,“对你。”
非常认真?对她……对她非常认真?紊乱的脑于猛地一醒,她两瞳颤缩的瞅着他。
“你、你……”他的意思是──
回答她问不出口问题的,是他倏地欺上的吻。
脑子陡然净空,唯一感觉到的,是他教人不知所措的烫人热吻。
项尔彦没离开她柔软的唇瓣,将她紧抱在怀里,继续进占她口里的柔嫩。他说过他是认真的,包括他的吻。
她的小脑袋依旧一片空白,完全没想到要甩他巴掌,只能无力的揪着他,放任他在她嘴里温柔放肆的为所欲为。
一股甜柔的感觉滑过心头,原就怦乱的心跳更加急切。
她尝到了他吻里的甜蜜,难道这就是夜欣所说的恋爱的味道?
不舍的退开轻喘迭连的她,他在她唇上嘎哑低喃,“明白了吗?”
于奷奷睁着迷离的眼,虚软的摇头。她不明白,她怎会在他的亲吻里尝到恋爱的味道?她……
一记缠绵的深吻霍地又打乱心绪,她什么都不能想,只能本能的回应他。
项尔彦眷恋的吻尝她。
她不明白,那么他就吻得让她明白她是怎样教他陷入不知不觉的认真里。
“老天!为什么你尝起来这么甜美?”半晌后,他粗喘的撤开,意犹未尽的在她红艳唇上流连舔吮。
于奷奷喘息的埋入他胸怀,心跳狂乱的软倚着他。是他的吻怎会令人如此心悸无力才对吧?
“小脑袋清醒没,明白了吗?”他轻抚她的发问。
她抓着他的衣服,没有回答。她是明白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他,可是,怎么会?她不该喜欢他的呀!
“奷奷。”托起她的小脸,他在乎的问:“你还是不相信我对你是认真的?”
“我……不是,只是……不该是这样,因为我不是你要追的人……”
“什么话!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你还说我要追的不是你?感情如果有那么多设限,要如何进展?再说你也没有后路可退,因为我不会给。”
她没有后路可退,因为他不会给?!
好霸道的他,可为何她的心就是教他霸道的情丝牵动,没办法不喜欢他?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真的不是你要追的那个人呢?”迎望他眼里的固执,她认真的问。
假使他知道她根本不是真正的于大小姐,他会如何做?
“你休想用话激我对你放手。”
他食指点上她的心口,占有的宣告,“我不管你有多少乱七八糟的追求者,能住进这里的,就只有我项尔彦一个。”
她以为他的认真是随便说说的吗?在她占据他的心之后,他岂能容她有丝毫退意。
于奷奷听得心头一震,忸怩的拉下他的手,“你对多少女人这样说过?”
他被问得愣住。有吗?他以前有跟其他女人这样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