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就算狄总拜托你,事情谈定,年终多拨些奖金给你。”
她苦笑,这不是年终奖金多寡的问题吧?“我就帮狄总跑这一趟,不过项尔彦卖不卖我的帐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没问题的,你和项老板是朋友嘛!”狄国商一派乐天的笑着,忽又说道:“顺道替我跟项老板谢谢他那位律师朋友,有他出面,上回我车子被擦撞的事,轻松就以和解方式解决了。”
于奷奷微微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都已经下班,狄总还交代事情给你?”伍振铨踱到她办公桌前。
“是啊,一件颇为棘手的事。”望着手上文件袋低叹一声,她突然想起,今早没碰到项尔彦,不知他的感冒好些没?
“现在要办吗?需不需要我帮忙?”他热心的问。
她回以感谢浅笑,“没关系,我自己处理就行。”
“那我送你回去。”
她举起消肿许多的左手,“我要去复诊。”
“那还等什么?走吧。”他低声催促,不忘叮咛几句,“以后开门关门小心点,受了伤折腾的可是你自己。”今早到公司见她手上的瘀肿,还真是把他吓了一跳。
于奷奷只能藏住无奈,笑笑地点头,不好意思说这好像和小不小心没什么太大关系,因为只要一遇见项尔彦,好像就会有教她措手不及的状况发生。
不过今天到目前为止还算幸运吧?至少她还没碰上项……
“不会吧?”刚走出办公大楼的于奷奷不由定眼望向前方,这……是幻觉吗?
“什么东西?”随着她的视线望去,伍振铨心里的惊讶非同小可。这迎面而来的不正是奷奷那位气势逼人的对面大楼邻居?
“走了。”项尔彦左手一伸,揽过她盈盈可握的纤腰就走。
伍振铨当下又是一愣,这个完全无视于他存在的男人,怎么搂奷奷搂得如此理所当然?
“等一下,你、你的感冒……”
“没什么大碍了。”他的感冒向来来得快,好得也快。
“等等──”于奷奷轻挪到他面前,这才止下他的步伐,“你怎么会来?”
“你不是和医生约好今天复诊?”
他记得?她的心突地漏跳一拍,“是没错,可是你为何会来?”
他略微蹙眉,“来就来了,哪有为什么?”他哪里知道为什么?就只是记起她要复诊,然后就开车来接她,如此而已。
她怔愣看他又揽着她迈步,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人,“喂,你……振铨……”
“你有必要这么依依不舍吗?”项尔彦猛然使劲的把住想回头的她。
“什么?”右手扳他不开,她只好连左手没受伤的三只手指也用上。
“小心!你想拗疼受伤的手?”拉开她的手,他稍微松开她的腰。
“还不是因为你!我想跟振铨说再见,你干么那机用力的扣着我?”
已离他们有点距离,却仍一脸困惑定站着的伍振铨,正迟疑着他该过去吗?
“因为我讨厌你在我面前喊那小子的名字!”项尔彦忍不住咬牙闷吼。
打从他停好车就看见两人走在一起,那个斯文小子眼里所流露的,是连笨蛋也看得出的仰慕之情,她居然还那样坦然的跟人家说话,而且还在他面前亲匿的喊“振铨”?
她是在向他昭告,伍振铨比他有资格追她吗?
“奇怪,我一向这么喊的,当事人都没怎样,为什么偏偏你有意见?”他第一次和振铨见面时,她不是就已经这么喊了?
“因为我是你男朋友!”
“你不是……”
“我是!”坚定的打断她,他倏地俯身将唇用力印上她的,“这个就是证明,明白吗?”
伍振铨才迈开的步伐突地像被急速冷冻般僵住。奷奷的邻居吻了她?!
事情变化得太快,于奷奷的思路一下子被阻断,脑袋变得空白,闪神间已被项尔彦带进车内。
伍振铨眼睁睁地看着于奷奷被带走,一张脸垮得比苦瓜还要难看。奷奷一直是他心目中的仙女,他这份纯纯的恋慕,被那个当街亲吻她的酷哥一卡位,还有发芽的机会吗?
※ ※ ※
“项尔彦!”
混沌当机的脑子终于清醒,于奷奷又羞又气的对着身旁开车的人大嚷。
“干么?”平稳驾着车的项尔彦,转头瞥望她。
她险些气炸。刚刚连问都没问就亲她的人,现下居然这么冷静的问她干么?
可是仔细想想,他不都一直是这个样。无端就将她旋入他刮起的风波里,当她仍陷在他搅乱的余波中,他却斗像没事人一样自若以对。
唉!跟这种人呕气,折寿的肯定是她自己。
“你今天没笨笨地碰痛受伤的手吧?”
笨笨地?天啊!他这样教她如何不气?“有呀,我今天在公司‘很笨’的碰痛好几次手……啊!”
突然的紧急煞车让她惊呼,左手反射性的伸向置物箱,却被他迅速而轻柔的抓住。
“拜托,小心你的手!”
“是你突然煞车。”
“是你讲话吓到我好吗?”彷佛还能感受到心头的颤动,他轻托着她的左手低斥,“碰一次你要疼多久?你居然很笨的碰好几次?你是不想要手复原,还是嫌自己疼得不够多?”
“我──”止不住心头的跳颤,她轻轻抽回手,不自然的道:“你别突然……突然对我这么关心,我会不习惯。”
虽然自从手受伤后,她愈来愈能感觉到,他是个将温柔藏在霸气里的人,但自己根本不是他以为的“于大小姐”,她承受得起他的担心吗?
关心地?项尔彦怔了下。
是啊,他在激动什么?感冒病毒还没散尽不成?问题是当想起她夹到手而疼得冒冷汗的那一幕,他一点也不希望她再受那样的折腾。
“反正为了你自个儿好,你小心些别再弄疼手就是。”总没有人希望自己老挨疼吧?
“我知道了。”体会得到他的好意,她一时不晓得怎么跟他说,其实刚刚那些只是在回他说她笨的气话而已。
“我还是赶快送你到医院,让医生仔细再帮你做个检查。”
“可不可以稍等一下?”于奷奷突地喊住欲打转方向盘的他。
“什么事?”他只得将车子暂停路边。
她将搁在腿上的文件袋递向他,“这是我们总经理托我交给你评估的新案子……你别皱眉别发火,先听我说。”就是怕他会在路中央紧急煞车,才喊住他的。
“我在听。”他捺下性子。
“上回狄总要我送合约书给你时,他误以为我们是老早就熟识的朋友,我没骗你哦,这事你可以问你那位律师朋友,因为当时他正好也在。”怕他不信,她多补充几句才继续道:“公司这件案子很紧急,狄总便托我请你帮个忙。”
“狄总既然跟我合作过,就该知道我项尔彦接生意从来只论先后,没关系可攀。”“狂傲”可是凭他和继奎的实力闯出名号,不怕没生意接。
“狄总有跟我说过,可是可不可以当是卖我一次面子?就这一次,好吗?”她拿着文件袋双手合十的祈求,看在狄总平时待员工不薄的份上,她就尽力一回。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瞧她祈求得楚楚堪怜的模样,不答应,倒像他存心欺负她似的。
于奷奷笑颜逐开,“下不为例,谢谢。”
“嗯。”低应一声,项尔彦将车子开回车道,往医院驶去,心里却升起一抹疑窦。
就算她央求的模样确实让人于心不忍,但他一向坚持自己的原则不是吗?怎么竟会开口答应她?总不可能是为了瞧见她好看得没话说的笑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