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欣怎么这样?要玩好歹也等想出应付项尔彦的方法再去,现在教我一个人如何对付他?”她一个头两个大的在厅里来回踱步。
夜欣要她不能说出实情,以免节外生枝让项尔彦阻挠她和卓朝渊的好事,可不说实话,她如何避得过项尔彦?
她是跟他说了对不起,要他别追她,但是她有预感,项尔彦不会依她的,因为今天在他办公室里,她可以感觉得出他好生气,那双炯亮锐利的黑瞳彷佛要将她吞噬般,让她几乎招架不住呀!
“怎么办,怎么办……”喃喃碎念着,一串铃声忽地响起,她急切的抓起话筒──
“夜欣,我告诉你……妈?!”
“妈现在用的是司机大哥的手机,我跟你爸应该等一下就到你那里。”
她大吃一惊,“你们要来台北怎么没跟我说,万一我刚好不在呢?”
叶银苹笑笑地说:“明后两天是假日嘛,想想就和你爸来台北看看你。”
“那我到楼下等你们……塞车也没关系,等会儿见。”
挂上话筒,于奷奷立即拿起钥匙下楼。
她这对宝贝父母啊,乐天得很,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还好她没出去,要不他们跑来没找到人,可能还是笑笑的,没知会她一声转身又坐车回中部。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事,他们最会了。
出了电梯,她缓步走出敞开的大红铁门,可视线不经意一溜,大脑迅速直接下达关门命令──
“哎唷!”她痛得蹲下身去,她的手……
“老天!她在干什么?”
项尔彦想都没想的朝她跑去。他刚回来,哪知会瞥见于奷奷的身影,微皱眉峰的下半秒,就见她慌张的关门,然后便夹到了手。
“你是怎么搞的,关门需要这么慌张吗?”
扶起她蹲着的身子,她满额的冷汗教他心头一紧,接着视线往下移,他看见她整个红肿起来的左手小指跟无名指。
“我的天!你是怎么伤的?”
“好……痛!”于奷奷疼得闭起眼,心里不禁懊恼自己怎会这么呆!看见他她转身该进门的才对,怎么情急之下反而将门拉上,还笨拙的夹到手?
“伤成这样不痛才怪!”他抱起她就往另一端走。她就不能小心点?
“等一下,你要做什么?”
“你的手需要看医生。”
“不用……”
“该死!万一骨头断裂怎么办?”都什么时候了,她怎么还有本事惹他发火!
“我爸妈等会儿就到,我已经跟他们说要在楼下等了。”她吸一口气将话说完,免得他又截断她的话。
项尔彦惊讶的停下脚步,“你爸妈?他们从日本回来?”
呃?“不是,是……是我乾爹乾妈,他们从中部上来。”情非得已,她只好先撒个谎。
项尔彦正犹豫着,恰巧见她那栋大楼一楼的住户走出来,他即刻抱她上前。
于奷奷还在疑惑他要做什么,他已经跟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妇人拜托起等会若见到有对夫妇到这里找女儿,请转告他们说在楼下稍等,她马上回来。
得到中年妇人首肯后,他又抱着她往座车停靠处走。
于奷奷急忙说:“我可以等爸他们来再上医院。”
“别逞强!”
他低低一喝,她心里隐隐一震。
她怎么好像感觉到他急促语句里的关怀?
“忍着点,马上就到医院。”将她抱入座车里,项尔彦随手抹去她汗潮的额际。
在他温热大手拂碰到她的额头时,于奷奷心下又是一阵轻震,有些恍惚的看他绕过车头,从另一侧进入驾驶座。
怎么回事?为何她突然觉得这个老是对她有着偏见,语气狂霸的男人,其实……很细腻温柔?
“躺着休息吧。”帮她降下椅背,项尔彦随即将车驶出巷口。
于奷奷没说什么的闭上眼,刚刚因他俯近时骤地跳快的心仍然乱着节拍。
她大概是手痛得神智不清了,竟然觉得他温柔,一颗心还莫名的为他加速?
唉!他一定是她的天敌,否则也不会一遇见他,什么正常的事都变得不太正常了。
※ ※ ※
“还好只有挫伤,没骨折也没损坏神经,要不看怎么办!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不小心,关个门也会受伤?”
于奷奷很无辜的任由母亲叨念,她能说她会挂彩,有大半责任要归咎那个老要跟她同一时间出现在大门口的项尔彦吗?
“你就别再念奷奷了,人没大碍就是万幸。”于岩乐观的说。
“是呀,妈,我没事,医生说过几个礼拜就会痊愈,现在已经不痛了,你别担心。”
不痛?沙发后,始终静站的男人两道浓眉不以为然的凝起。她那皱拢的柳眉分明透露着她强忍的痛意。
“真的忍不住时,医生开的止痛药记得吃。”止痛药多碰无益,不过他怕她今晚会让手伤折腾得无法入眠。
于奷奷教陡然落下的低沉嗓音惹得心头一跳,转过头,就见修长挺拔的项尔彦,她颊上迅速泛起一层红晕。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他一直陪着她,而在她因医生的喝诊低声痛呼时,耳畔还响起他低柔的轻哄声……
“噢。”略微别开视线,她暗吸口气平缓紊乱的心跳,不明白的是,他怎会知道她的手仍在痛?
“止痛药?”叶银苹迷惑的望着送女儿回来的出色年轻人。
“伯母放心,只是医生以防万一开的药,怕奷奷不小心弄疼手时可以止痛。”明了于奷奷不想让他们担心,项尔彦轻描淡写的说。
于奷奷好不容易平静下的心,突然漏跳好几拍。他喊她“奷奷”?!
惊悸的下个瞬间,她下意识的抚上心口,强迫自己回过神。什么呀,她本来就叫奷奷,做什么因为是他喊就大惊小怪?
真是,怎么手一受伤,她的感觉与反应也跟着出错?
“年轻人,谢谢你送我们家奷奷上医院,不过,我好像没见过你。”关心过女儿的伤势,于岩这才询问起这个无论长相气度都优人一等的年轻人。
“爸,他是……”
“我是奷奷的男朋友。”
于奷奷听得瞠目结舌,“你……什么时候?”
她问得语意不清,项尔彦却接得顺口,“现在。”
“为什么啊?”她急得跳站起来。
“因为我早上说过,我要追你,追的下一个步骤,不就是你成为我的女朋友?”
他可不是中了小江跟继奎的激将法才这么说的,而是此时的他就是有预感,她势必会用他讨厌的那句“对面大楼的住户”介绍他,“男朋友”,听起来顺耳多了。
“你那是什么逻辑?我又没答应让你追,哪有人步骤是这样跳的?”这个男人有没有概念啊!
“怎么没有?你没见古代的人步骤跳得更快,连面都没见就成夫妻?”
天!他居然跟她扯到古代?“你、你……圈圈叉叉三角形!”
“什么圈圈叉叉三角形?”他眉梢微挑,这小女人还好吗?
于岩夫妇同声笑道:“奷奷在骂你。”
“嗯?”项尔彦困惑的看向两人。
“这孩子不太会骂人,气急了就用那些符号代替。”
“妈!”于奷奷不依的喊,有人硬要做她男朋友耶,他们不帮她就算,还像没事人一样跟霸道的土匪泄她的密?
转看微鼓双颊的她,项尔彦嘴角有抹细浅笑纹,“骂人?去他的、去你的,他妈的,随便找一句都比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符号强。”
瞅着他,于奷奷张着的小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他、他竟然在她,还有她父母面前说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