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请假了?」啊!她想起来了,公关部彭经理说的十五天假!「这又是顾子丞安排好的?」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你。」
奇怪,他说的和顾子丞说的没什么两样。
以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以恩,不管如何,你都会爱我……
「是。但他喜欢下棋,我不爱。」但以恩不愿意成为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以恩,你不看电视吗?」他虽不解她的话,但也没多问的赶紧再道。
媒体又编派了她哪些不是了?「我不看,收音机也不听。」为免他再问她,她自己先说了。
「他为了你,可以不要整个世界。」
「我没有这么伟大。」
「是没有,还是你拒绝去想?」练文凯一再地逼问她。
「好,你要我想什么?是他九年来为我编造的谎言?还是他九年后为我设下的一连串布局?他爱我吗?他若真的爱我为什么不问问这九年来我是怎么过的?我受的伤半个月就可以疗好?他未免想得太简单!」
「的确,他不该骗你,可他说谎的动机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这是她听过最大的笑话。
「他希望你在公平的情况下爱上他。且他只肯让自己帮你。」
他讲得太复杂了,她根本不想去懂,也不想了解。
「何不想想这种情形之下,他又是怎么熬过这九年的?」
她的确没有想过。
「以恩,他虽然拥有双重国籍,却放弃了在国外就学的机会,早早就进了公司,和你一样,没有娱乐、只专注在公事上。他所做的完全是为了让你更轻松地进入长远集团,也为长远集团所接受。」
他所传真的每一份资料、他完美的备忘录……
「以恩,打开电视,求求你。」
「练大哥,你这么说,我承受不起。」
「我是为子丞求你,因为他不可能求你。」
「是,他自大、自满。」她的脑子浮现他玩世不恭、轻浮,又极端自信无赖的表情。
「正像你骄傲、坚强……你坚强吗?以恩。」
但以恩顿时想通一切。
「我……」她如果坚强,就不用躲到这里来了。
「他不求你,因为他不想绊住你,以恩,他希望你的所有决定都是出自你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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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只记得顾子丞的坏,却不愿想起他对她的好。
有太多蛛丝马迹,但以恩突然想要查证。下一秒钟,她已经在拨电话到办公室了。
「长远集团总经理办公室,你好,我是管丽娟。」
「丽娟。」
「总经理!」管丽娟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大叫起来。「总经理,你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丽娟!」但以恩想要打断她的话都很难。
「总经理,你再不回来,长远集团就要垮了。」管丽娟的声音听起来就快哭了。
「你是什么意思?长远集团为什么会垮?」说是不再牵阳挂肚,可一听到长远有状况,她仍是紧张。
「你不知道,总经理……哦不,是顾先生啦,他存心不要长远活命,你逾假未归,他不但不找人代理,也不回来,一个人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但以恩知道他只可能有一个去处。
「那么其他主管、顾董事……对,顾董事呢?她难道都不管?」那个顾念萍怎么可能放弃这大好机会?
「顾董事这一次也出乎大家的意料,说长远的总经理就是你,你一定会回来的。」
她不敢相信,为什么顾念萍会想留她?
「总经理,你看到我们股票掉成这样难道都无动于衷?」
「股票?」她都忘了,练大哥要她打开电视一定是要她看股票。
「是啊!总经理,长远的股票几乎快要变壁纸了。」
看来顾子丞不是存心要长远垮,就是想利用长远引她出来。可是为了她,赔上他大片江山好吗?
除了他自己,长远还有其他人要活。
「总经理。」呜呜,管丽娟已在那头哭了起来。
「丽娟,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总经理?」
「你是不是有超能力?」她很小声、很小声地问。虽然,她已经可以臆测出答案。
「嗄?」什么跟什么,总经理干么这么问她?
「要不然你怎么会在我第一天上班就知道我喜欢喝什么样的咖啡、我做事情的习惯?」
「厚,总经理,还不都是拜顾先生所赐,我每泡上一杯他惯喝的咖啡,他非得在我耳朵念上半天——将来你的总经理习惯喝像黑色糖水一样的咖啡,你不要泡错了!他每天念每天念,念得我的耳朵都快要长出茧了,他还不准我告诉你。」管丽娟最后补上一句。
他爱她。被这事实再次震撼,她好想哭,心中盈满对他的思念。
「总经理,我想,顾先生他是真的爱你。」
「我知道。」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总经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听到但以恩肯承认顾子丞的爱,管丽娟又重新拾回信心。
呵呵!她的股票不至于变成壁纸了。
「通知所有主管明天一早开会,我现在就赶回台北,但是先不要让顾先生知道。」
就算顾子丞想知道也很难,他住的地方跟她一样,没电视、没收音机、没报纸。
「是,总经理。」管丽娟精神充沛地回答。
「对了,通知公关部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我一份所有媒体报纸财经版新闻的主跑记者名单,后天下午准备召开记者会。」
「什么记者会,总经理?」
「长远最新触角——生化科技部分技术已经纯熟,现在发表有利股票回升,我打算明天和研发处讨论一下,后天就发表。」
「是,总经理,那记者名单又是要做什么?」
「我要在五秒钟能够喊出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但以恩不相信,她的能力比不上顾子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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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远集团的股票终于止跌回升,媒体记者占了不少功劳。
长远集团新任总经理的好记性,连没见过面的记者也喊得出名字,无怪乎那些记者大哥大姊们用心捧场,大大地在报纸上添上几句好话。
之前有关长远的不利消息原来都是无的放矢,它们内部失合也不知是谁乱放的枪。长远的顾二小姐还公开爆料,但以恩早和小开顾子丞同居好一阵子了。
听起来,婚礼的钟声即将不远。
又是大家引领期盼的周末,但以恩坐上计程车,直奔三貂角。
「子丞!顾子丞!」
他依然像个鬼一样,无声无息从她身后窜出。
「你是不是算准了我会来?」
他满脸胡碴,失魂落魄的像路边的流浪汉。
「小莉呢?不在这里?」
他点点头。
「天气很好,杨婆婆三餐都没饿着你吧!」
他摇摇头。
「你哑了吗?」
他仍没有说话。
「我告诉你,我之所以回来,可不是为了你。」
他只是不断的瞅着她看。
「我是为了长远集团。」但以恩走到他面前。「你竟敢放着长远集团不管!」扬起手,她就要打下去了。
他握住她的手、拉近她。「没有你,任何东西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
他在她耳边深情告白,让她的眼泪不听使唤地流下来。
「我爱你。」
「我知道。」
「我真的爱你。」
「我知道。」
「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她不服气,他这个自大狂。
「我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爱哭。」
「顾子丞!」
他笑了,在满脸的胡碴下,他确确实实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