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敲出的答案只有一个——他!
有九成把握,林洁霜便伸手扭开灯源,屋内霎时一亮,沙发上的不速之客即现出原形——“你怎么进来的?来做什么?”她用冷若冰霜的语气逼问。
“当然是用钥匙开门进来的。”他低笑著起身。“我跟你妈说要来看看你,她就主动交出钥匙来了,我可没强迫她。”
“卑鄙!”她啐道。“如果妈知情的话——”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呢?”林父讥讽著。
“是呀,我现在真后悔,为什么要怕妈知道真相后悲叹遇人不淑而不忍心告诉她实情呢,我真该早一点揭穿你的假面具.让大家清楚你是多么龌龊下流、禽兽不如的东西!”林洁霜忿恨地咬牙挤出这番话。
“你不会忍心吧?好歹我是你的亲生父亲,谁会相信?人家会以为你得被害妄想症。”
“狗屁“我真恨自己身上竟流有你的血液,好恶心!假如不是因为妈妈太善良,太无辜,我实在想一刀捅死你!”林洁霜牙齿皎得咯咯作响。“当初年纪小,无力反抗,而现在我绝对有能力办得到。”
“小霜,你怎么说话这么粗鲁?外面的世界教坏你了。回家来,乖,有爸爸疼你的。”林父置若罔闻地自说自话,最后还朝她展开双臂。
她胃部翻腾直想作呕。
“限你三秒钟内马上滚,否则我叫警察!”她警告。
“别这么凶巴巴的,怎么说我和你曾经——”
“住口!”她忿怒地打断他。
许多不堪的回忆在这时涌出,她不住地打著哆嗦,双手抡成拳头。
“小霜,你不告而别,离家出走十多年,可知我有多么想念你?你是我的女儿,‘你是我的’!我不许别人夺走你。回来吧,爸爸不能没有你呀。”
仅一时不备,她使成了他的囊中物。
林洁霜大骇,奋力要挣脱他——“放开我!”
“永远都不放。”他依恋地将脸埋进她发问。“你长大了,成熟了,爸爸更需要你了。”
林洁霜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食道里似有股酸液随时会冲出。
她想起了缠著她多年的可怕梦魇,梦中那个黑影与身前的人重叠,形成一记威胁,非常恐怖的威胁!
她使劲全身力道作困兽之斗。她突然怨起上帝.为什么在男人和女人间分出这种区别,难道在力量上,女人注定赢不了男人?
“小霜,我等这一天等好久了。”他一只手得寸进尺、肆无忌惮地复上她浑圆的胸部,然后欣喜地说:“你的胸部变得好大。”
“你禽兽、你低贱、你没品、你肮脏、你混蛋!放开我?”洁霜放声尖叫。
老天!谁来救救她?
他厉害!他把脚放在她双腿间,她根本没法用膝盖撞击他的要害。双手被钳在身后动弹不得,她的挣扎只是徒劳……为什么?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前世做错了什么?
“爸——爸,你是我的爸爸,你不能一错再错。”林洁霜试以亲情唤醒他未泯的良知。
“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所以我才格外疼惜你呀。”
没救了!他的良知几百年前就被狗啃了?
怎么办?她该何自救?
“嘶——”的一声,他竟粗暴地撕裂了她的衣服。
记忆中的某些细节破除封印如数涌出——他是变态的!
他以强暴她为乐,他总爱撕裂她的衣服,绑住她双手,然后——然后……噢!不要、不要!她不要这样的凌虐,谁来救她!?
泪水再也控制不了地奔泻而出,她慌张地挣扎又挣扎,她的背后是冷冰冰的地板、她的胸前是一具可怕的东西——“爸爸,求求你不要!”她哭碱著求饶。
然而那只野兽早已没了心智,他满脑子只是欲望的发泄……逃了十多年,结果仍是避不掉恶梦再现、旧事重演,难道这是禹于她的宿命,注定偷得十多年自由后照样得坠入万劫不复中?
而她的母亲是间接凶手。
多可悲的宿命!
天空仿佛也在为她充满不幸的一生悲怜著,以一记雷声为叹息,接著像是上帝眼泪的雨丝渐渐地洒满了大地……
※ ※ ※
司徒黄魅一一向在场的人打过招呼后,回头一望,才发现林洁霜失去了踪影。他慌乱地找了一圈,毫无所获,他不禁开始著急急煞人了!她那么大一个人难不成还会走失?
噢,老天,他实在痛恶这种无助的感觉!
不期然发现了坐在离门口较近的王佩玲,他有如溺者寻到浮木般冲向她——“你有看见她吗?”
王佩玲挑挑眉:“她是谁?”
自觉失言,司徒黄魅呐呐抱歉。
“对不起,我急得语无伦次。请问你有没有看见我带来的女孩,酒过一巡,才发觉她失踪了,我真该死,没尽到照顾她的责任。”说到最后他变成喃喃自责。
王佩玲心中颇不是滋味,酸酸地道:“她呀……她好像自己一个人先离开了耶。”
“什么!?她——”司徒黄魅捶胸顿足,都怪他冷落了她。“那她临走前有说什么吗?”
“没有。”回答得干净俐落。
她才不会让他知道她故意说了那些话。
司徒黄魅身子一转往门口走。
“喂,你上哪?”
“回去找她呀,她一个女孩子容易发生意外,我得看她是否平安回到家了才能安心。”
“可是才刚开始而已,你都还没吃到东西耶。”王佩玲忙道。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太饿。麻烦你跟老总说一声。”语毕,他片刻不敢搁耽地跑出去。
“喂!黄魅!”王佩玲气得暗暗跺脚。
※ ※ ※
出了饭店,司徒黄魅才惊觉下起雨了。
怎么会?气象报告有吗?
他将车子急驶向林洁霜家的方向,并启动雨刷。
雨冲凉了空气中的躁闷。
他纳闷著林洁霜为何一个人独自跑了回家,之前不是还挺开心的吗?
都怪他,如果他看好她不就没事了?
愈接近林洁霜的家,车外的雨下得愈滂沱,几乎阻挠了车内的视线,司徒黄魅不得不放慢车速。
这场雨下得莫名其妙?
总算到了。司徒黄魅停好车子,快速地冲向电梯——他必须先确定她是否平安到家了。
电梯上了七楼,楼层间似乎有股不寻常的静谧……也许说“不寻常”别人会认为夸张了些,但他的第六感向来超灵。
按了几下门铃,并没有人来应门。
莫非她没回家?那么会上哪去?
抱著姑且一试的心态扭下门把,没想到门意外地开了。
司徒黄魅不由生起气来。她老是忘了锁门,多危险!
门内一片漆黑,司徒黄魅摸索到了灯源,屋内霎时一亮,然而跟前的情景狠狠地敲击他的心——她……洁霜……似个破碎的娃娃……躺在角落……身体仿佛被榨干了般……没有灵魂地……无神地……躺在角落……他受不住震撼地浑身发抖。
老天,谁这么残忍?
他缓缓、轻悄地移近她,心疼地检视她脸上和破碎的衣物下身上多处显然是被殴打的伤痕,喃喃问道:“霜……是谁这么欺负你?告诉我,让我帮你讨回个公道。”
然而她宛若脱了灵魂的躯壳,毫无反应且空洞。
司徒黄魅忍不住心中的悲恸与窦撼,不禁湿了眼眶——为了饱受欺凌的她。
这场雨下得奇怪,原来是为了她。
他轻轻拨开她脸上的散发,万般不舍地抚著她颊边瘀青,而她身上那套改良式旗袍此刻已成一件碎衣。蓦地恍悟般,他连忙脱下外套裹住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