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的各路人马迅速清场,急急带开两名男士为之相杀相砍的祸水红颜,拖到新娘休息室更衣补妆兼告诫。
「衣服等一下再换!」晓淑在众家姊妹的围堵中急道。「我担心爸跟维祈他——」
「他们的事你不必操心,男士们会去帮忙处理。」
「对啊,最好留点事让他们去忙,不然他们就只会愣在桌边扒粮。」
「晓淑,你千万不可以用手碰头发!」负责造型的青春小玉女忿忿警告。「你的头发超难定型的,一不小心就整缕弹出来,到处乱翘。你乱碰头发就等於是找我麻烦!」
「没有!我一直都没敢碰……」冤枉啊。
一阵手忙脚乱,亮丽娇艳的大美人变换风貌,呈现在镜前。香槟杏桃色的粉缎礼服,衬得她更加剔透鲜嫩,连姊姊妹妹们都为之赞叹。
「今天从早忙到现在,一直都没机会好好欣赏你。」总算,可以细睹绝代佳丽的风釆。
「哎,我多少可以体会范爸的心情。」好不容易把女儿养大,出落得这么漂亮,却被别的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拐走了。
「晓淑,恭喜你啰。」
姑娘们纷纷弯身贴近她,一同望向她在镜中泫然欲泣的笑颜。
「教会有很多小女生偷偷拿你做榜样喔。」俨然当她是感情顾问。
「我没有……根本没什么榜样可言。」连一生一次的恋爱都谈得乱七八糟。「而且我也没有带领青少年的天分,他们都不太甩我……」
「废话,不耍酷摆摆架子,那还叫青少年吗?」简直叫小老头。
「你这样就很好了。」好友们从她背後搂著她,脸颊相亲。「我们就爱你原来的样子。」
她知道。可是亲耳听到这样的肯定,她还是忍不住在笑容中滚下泪珠,觉得既糗又感动,很开心又很难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感触特别多。
还好她今天享有当新娘子的特权,无论哭、无论笑,都能得到大家无条件的接纳,和丰丰富富的祝福。
直到李维祈一脸凶煞地槌门而入。
休息室内的每个人都被他狰狞隐忍的怒容吓到,也都因他随即呆愣的神情感到好笑。大家完全可以了解他突兀的转变,也暗爽可以一窥号称业界铁血少主的傻样。
「维祈?」晓淑被他反常的德行慌到。「怎么了?你没有跟爸打起来吧?」
「你们慢慢串,我们先去外面忙啰。」
姊姊妹妹们嘻哈聒噪地喧闹离去,替他俩清场。
「晓淑,千万记得!」门扉带上之前不忘急急补吼一句。「不可以碰乱了头发,我才刚帮你定型好的!否则我跟你没完没了!」
沉寂下来的休息室,气氛浓郁,害她尴尬得扭扭捏捏。
干嘛这样瞪她啊……他不能眼神再温柔一点吗?
「维祈。」咳,喉咙突然好乾。「你要不要坐下……」
「你干嘛不跟我说爸买房子的事?」
「啊?」
「他刚说他买了我们新家的上面那层楼。」可以天天把女婿踏在他脚下。
「我不知道啊。」爸什么时候买的?「我只听他最近直唠叨著要找个退休独居的小房子,原来的家就留给哥以後成家立业用。」
结果竟神不知鬼不觉地迁居到小两口头顶上。
「你不觉得爸有点疼你疼过头了?」他兴师问罪地汊腰眯眼,踱到安坐椅上的艳姬跟前。
她开始不爽。「爸疼我有什么不对?起码有个人会为我申冤、讨公道。而且他公事再忙,都还会抽空听我讲话、陪我聊天。哪像你,自从接手家里的事业,就开始懒得跟我联络!」
就连今天女方负责的婚礼及茶会都是爸一手包办、投入到底,他这个新郎却像个大少,只会凉凉旁观,啥都不管。
「你当我是死人吗?没事跟你纯聊天就可以很满足?!」
凶什么嘛。「可是我有很多事要跟你商量啊。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就处理不来,而是我想听你的意见,我们两个一起作决定,不然我们两个结婚是结假的吗?再说,我想跟你说话、听听你的声音也不行吗?就算我们已经没话可讲了,我们也可以聊天气啊。」
超想撞墙……他在她理直气壮的申诉中,颓然长叹。
「难怪希安把你尊为梦幻少女。」暗暗虔诚供奉,仰慕不已。
娇颜微皱。她不是怀疑希安,而是不管什么好话,只要一经过维祈的嘴巴就很难分出是褒是贬。
「我从十年前就一直被他嘀咕到现在,说我老用自己的现实去解读你的梦幻。不管是约会啦、最重要的东西啦、烦恼啦、期待啦、未来啦什么有的没的,有时我真怀疑你其实是异次元来的寄居生物。」
「呃……」怎么突然扯到那么深奥的领域去?「就圣经神学的观点来看,我们的确是这暂时世界的寄居者,将来都会回到永恒的天家……」
「你到底在讲什么?」
「那不然你在讲什么?」
看她认真的傻样,他受不了地重重垂下脑袋,半晌不说话。
她也不敢轻举妄动,以免干扰他伟大的哲理思考。
「晓淑,我想做。」
「这边还有椅子。」尽管坐。
他深知她还是没搞懂。「我打从返台回来找你那天起,满脑子想的就是把你剥光,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因为我实在已经囤积太久了。晓淑,这就是男人。」天生猪头。
娇颜轰地炸红,羞到舌头打结。
「我们乾脆落跑吧,什么都不管了。」反正已经礼成。「不管是帛琉、马尔地夫、布几纳法索、卢安达或伊拉克,我们直接去,两个人逃得远远的。」
听起来是很美,可是有点荒腔走板。卢安达和伊拉克好像都还在战乱流离状态……
「你(精神状况)还好吧?」
「我快疯了。」
「你不要吓我!」她惊慌倾扶在她跟前蹲下呻吟的大男孩。「你是怎么了?到底哪里不舒服?!」
「你不知道你今天很美吗?」
突来的温柔赞美,在她心中产生了相当於核弹爆炸的强劲威力,几乎毙命。
今天有许多许多的人称赞她、惊艳於她净丽尊贵的出阁之美,圣洁明亮如身上的白纱。不只今天,从小以来,一直都有人称赞她、喜爱她,但这一切全都抵不过他的一句感叹。
维祈说她很美。
她太震撼、太满足、太欢喜、太感动、太陶醉,以致疏忽了跪在她座前的俊容笑得多阴险。
「小猪,我们逃走吧。」
「好……呃,不行。晚上还有你家主办的饭店婚宴……」
「我等不了那么久,走啦。」
「不行,那样……不好。」
咈咈咈,她已经红到快变成烤乳猪了。「那我们赶快结束这场茶会,在晚宴之前还有好一段时间,我们可以躲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两个人玩游戏。」
「可是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中途不可能……」
「好啦,走啦。」他一直贴在她丰润的小嘴上咕哝,边吮边催。「你管他们会怎么想。结婚是我们俩的事,干嘛还得负责取悦他们?」
「不……不可以。」她神智恍惚地被他热烈舌吻了好一阵子,两人都没空发表意见。
久久之後,她才想起下文。
「我们必须要……走完今天所有的行程,而且我也希望能得到双方亲朋好友的祝呜、祝……」
後续意见全在他嘴巴里。
太可爱了。想到解决掉今天一天的漫长程序後,他可以怎样尽情饱览她的胴体、抚摸这身丰满性感的细嫩,他就已兀自刚硬,昂然灼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