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安培先生的确是笨拙了点,但是他一定会很疼妳们,这样不就够了?」
「对啦、对啦,赶快和他结婚啦!爹地爱的是妈咪,还有我们,妳们再等多久也没用的啦!」
「而且啊……」
「再说……」
你一言,我一句,两个小鬼说的那对一厢情愿的母女愈来愈沮丧,愈来愈绝望,当步维竹伴同郁漫依和安培先生出现时,一眼即知两个小鬼已经成功的「说服」了那对母女。
他终于可以永远摆脱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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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太太,妳怀孕了。」
郁漫依呆了呆。
「慢着,慢着,大夫,你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是绝不可能怀孕的!」
「根据病历,」医生注视着病历表。「妳有两个孩子了不是吗?」
「没错,但,十年前我就做过结扎手术了呀!」郁漫依不耐烦地说。
「这样……嗯……」医生略一思索。「如果仅是做输卵管切断或压挫,日后又相通吻合,或者形成篓管而相通也不是不可能,不然妳以为妳的肚子那么大是怎么一回事?」他用下巴指指她明显可见的大肚子。
郁漫依拍拍自己的肚子,毫不犹豫地说:「中年发福。」
「妳才三十三岁,而且……」医生啼笑皆非。「妳其它地方并没有发福啊!」
「我家的人发福都是从肚子开始的。」郁漫依仍旧坚持己见。
「好吧!那我们去照照超音波,看看里面究竟是油脂或胎儿。」
片刻后--
「……瞧,这是头,这是手,这是脚,还有这个,嗯!应该是……」
「那不是胎儿!」郁漫依只瞄了一眼便如此断言。
「不是?」医生怔了怔,他没有看错啊!「那是什么?」
「肿瘤!」
医生更是哭笑不得。「步太太,那毫无疑问是胎儿,而且已经六个月了。」
「不,那是肿瘤,」郁漫依异常顽固的坚持。「我就是来检查是不是有肿瘤的!」
「没有肿瘤,是胎儿。」
「不,是肿瘤,不是胎儿!」
「步太太,这明明是胎儿。」
「我看是肿瘤!」
「步太太,我是医生,请妳相信我的专业判断,「这是胎儿没错。」
「史密斯大夫,这是我的身体,请你相信我的切身感觉,这是肿瘤才对!」
「胎儿!」
「肿瘤!」
「胎儿!」
「肿瘤!」
「……好吧!是肿瘤,四个月后妳再来,我会替妳把『肿瘤』取出来让妳带回去作『纪念品乙,这样可以了吧?」
「很好!」
四个月后--
待产室里,一对表情古怪的夫妻一齐望着妻子硕大的肚子,欲言又止。
「这……」终于,妻子先开口了。「好像不是肿瘤。」
「我早说不是了,妳偏偏不信。」丈夫喃喃道。
「可是……」妻子仍无法接受地吶吶咕哝。「我做过结扎手术了呀!」
「大夫也说过了不是吗?」丈夫叹道。「结扎手术依然有零点二到零点三的失败率。」
「所以……」妻子瞪着自己的肚子。「这就是零点二到零点三?」
「应该是。」不然该怎么解释?
「好大的零点二到零点三!」妻子嘟嘟囔囔。
「还有……」丈夫迟疑片刻。「我想我最好先告诉妳,九个多月前,奇迹就不在我身上了。」
「是吗?」妻子苦笑。「当我想杀了那个蒙古大夫的时候,死神也没有呼应我,我想死神也不在我身上了。」
「那么……」两人面面相觑。
它们到哪里去了?
难道……
两人不约而同咽了口唾沫,忐忑不安。
一起跑到孩子身上去决斗了?
终曲
作文题目:我的偶像
学生姓名:九年级 步米克
当这个作文题目一发表,我立刻考虑选择父亲来作偶像,母亲也可以,姊姊很勉强,但最后,我还是决定我真正的偶像是:
弟弟。
虽然他才四岁,但是他确实很了不起,不是因为他四个月就开始长牙,也不是因为他十个月就会走路,更不是因为他一岁半就能和我们进行非常流利的对话,而是因为他有一项独一无二的绝活,保证世上找不到第二个人会。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施展那项绝活是在他三岁的时候,那时他正独自一人在育婴室里玩耍,不过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自言自语。
医生说那是他在跟幻想中的对象谈话,很正常,不用担心。
但由于他每次自言自语的时候都好像真的在跟某人说话,所以我们大家都很喜欢躲在一旁听听看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有的时候他是在跟一个人说话。
有的时候他是在跟两个人轮流说话。
很奇怪,虽然根本看不见他幻想中的对象,但我们都分得出来他到底在跟谁说话,譬如那回,我一听就知道他是同时在跟两个人说话,而且他在劝那两个人不要吵架,但是那两个人都不肯听他的劝,所以他显得很沮丧。
就在这时候,波比突然跑进去,牠想安慰弟弟,我知道,但不知道为什么,牠突然倒下去,一动不动好像连呼吸都没有了,我吓了一大跳,连忙跑进去看波比到底怎么了?
我发誓,牠死了!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牠死了!
但是当我大呼小叫地叫爹地妈咪过来的时候,赫然发现波比仍然活蹦乱跳地围着弟弟快乐的绕圈圈。
我发誓,牠死了!
可是,牠又活了!
我想我可能脑筋有问题。
不过在那之后,我又看到好几回,波比突然死了,然后又活过来,我那犹如天使般可爱的弟弟还怔愣地问我,「波比怎么了?」
我哪知道牠怎么了?
我也不想知道牠怎么了,这种事根本不值得在意,我这么告诉自己,没想到更可怕的事还在后头。
有l晚,爹地妈咪有事出去,把弟弟交托给姊姊看顾,姊姊就把弟弟带到她房间里玩,当时我正在写功课,突然听到隔壁姊姊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巨响,我马上跑过去察看,赫然发现--
姊姊倒在地上死了!
我正准备大哭……
姊姊又活了!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两天后,妈咪正在帮弟弟换衣服,我回房时恰好经过,突见妈咪身子一歪--
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叫,也没有哭,连惊慌也没有,只是默默的等待着,等待弟弟慢慢爬起来,拉拉妈咪,然后,妈咪又活过来了。
我耸耸肩,继续走回房。
一个星期后,爹地从餐厅走到客厅途中突然倒地身亡,没有人吭声,甚至没有人有任何反应,只有弟弟跑过去扯扯爹地,然后,爹地又活过来了。
大家继续看电视。
最后,终于轮到我了!
这天,一家人正在吃晚餐,不知为何,我突然失去意识,一会儿醒转过来时,我发现自己的脸孔埋在一堆烂马铃薯色拉里,额头上黏着半块猪排,鼻孔里插着两根四季豆,弟弟在旁边问我--
「哥哥,为什么要用鼻子吃豆豆?」
「因为现在流行这么吃。」
「哦!」
其它人连看我一眼也没有,我默默去浴室洗了把脸,然后回到餐厅里重新舀一份晚餐吃。
这回我没有夹四李豆。
总之,弟弟
「你到底在写什么?」
米克看着一只大手恰恰好遮住最后空白的部分使他无法再写下去,不觉叹了口气,再回头瞄父亲一眼。
「作文啊!」
「换个人,重写!」
米克又叹了口气。
「我都快写完了说!」
「重写!」
米克搔搔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