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再来。」
「唔嗯,也只有如此了。」郁漫依凝望着沉静的海平面,喃喃自语,「才一、两个月,晃个眼就过去了,我们还能做什么呢?啊,对了,孩子们,我们得传授他们多一点自保的手段……」
谁也没想到,仅仅一个礼拜之后,某件事的发生即迫使他们不得不提早离开这座平静的小岛……
第九章
在这座平和安谧的小岛上,西侧是较为干燥的沙丘矮地,东部山峦绵延起伏,北边则是峭壁耸立的狭长谷地,不仅覆盖着绿茸茸的苔藓,也长满了青翠的羊齿植物,至于岛屿的中南部地区比较潮湿,遍地可见清香宜人的松树及浓密的竹林,一条蜿蜒小河由北至南穿过小岛,有时潺潺而流,有时澎湃激烈。
这一片原始风光着实令人着迷,但同时,愈是原始的原野丛林愈是危险,大型动物虽不多,有些小动物、小昆虫反而更危险,尤其是含有剧毒的生物……
「爹地!爹地!」
这日午后,米克心血来潮说要采集稀少昆虫的标本,由于是要到丛林深处去探险,步维竹与郁漫依千叮咛万嘱咐还不够,最后决定要陪他们去。
不过,这样还是挽救不了既定的厄运。
夫妻俩正一边闲聊,一边尾随孩子们的脚印前进,蓦闻姬儿惊慌的叫声传来,两人相觑一眼,不约而同拔腿朝声音传来的小路奔去,不一会儿,他们便迎面碰上满脸焦急之色的姬儿。
「爹地!妈咪!米克被一只奇怪的小蜥蜴咬了一口,那蜥蜴好像有毒,因为米克说他的手不能动了!」一见着父母,姬儿更是跳脚,一边往回急跑。「哪!哪!就是那只!那只!」
先一步赶到儿子身边的是步维竹,他一见到儿子的伤口随即脱口说了一句粗话。「Shit!」
郁漫依当即意会到情况相当不乐观,因为步维竹只有在最紧急的状况下才会控制不住说粗话的冲动。
就在这时,她瞥见了那只七彩斑斓的小蜥赐,依据经验,恐怕那只小蜥蜴不但含有剧毒,而且很可能足够毒死她的宝贝儿子,一想到这,原就个性冲动的她更是抑不住满腔怒气。
「该死!」
她蹲下身打算捡颗石头丢过去砸死牠,但就在她刚捡起一颗石头正准备丢出去之际,那个久违的诡异声音毫无预警地又出现了。
让牠死?那只小的几乎看不见的蜥蜴?
对,牠该死!
……聊胜于无。
由于太过突然,以至于她未经任何思考动作便反射性地忿忿赞同,就在那一瞬间,那只摇来摇去跑得飞快,几乎就要逃离她视线之外的小蜥蜴突然好像被电流电到似的剧烈震动了一下,然后就四脚趴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郁漫依不由呆的一呆,茫然地看了一下还举在半空中的小石子,再望回四脚平平趴在泥地上的小蜥蜴。
不会吧?这样就葛屁了?
心脏病发作?
困惑地丢掉石头,郁漫依再看一眼小蜥蜴的尸体,随即快步过去查探儿子的情况。
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孩子。
「如何?」
「先送回村里再说!」
那只蜥蜴确实有毒,而且岛上备有各种解毒血清,单单就是没有那种蜥蜴的解毒血清,因此步维竹与郁漫依只好匆匆忙忙带着孩子跳上游艇,以骇人的速度直驶向迈阿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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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阿密大学医学中心急诊室--
「……我有叫他不要去玩牠的!我看那只蜥蜴颜色那么鲜艳,猜想一定有毒,所以一直叫他不要去玩牠,可是他不听,说用树枝去碰牠就不会被咬到,谁知道牠居然会跳起来……」
「好好好,姬儿,妳别急,这不是妳的错,我们不会怪妳的。」
米克一被送进急诊室,姬儿就噙着泪水拚命解释个不停,郁漫依不断安慰她,步维竹则冷静地打手机回小岛上,请胡丽夫妻帮他们整理行李送过来。
二十分钟后,医生出来,三人急忙迎上前去。
「你们放心,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仍需要再打两支血清,一天一支,之后麻痹感才会完全退除,届时才能算是真正痊愈。」
也就是说,米克必须住院两天。
「我们……躲得过两天吗?」
夫妻俩相对无言,两人都清楚得很,一旦回到本土,他们就随时有被找到的可能,特别是在他们被限制在医院里不能离开的情况下。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拿儿子的生命冒险,也不可能扔下儿子不管。
当他们来到儿童病房时,米克已经熟睡,姬儿陪在床边,两夫妻靠在窗傍低语商量。
「姬儿交给妳,米克我负责,晚上妳们就先出发去找这个人……」步维竹告诉郁漫依一个人名和住址。「他会安排妳们偷渡出国,妳什么都不需要说,也不用告诉他我们的关系,只要跟他说是『冬狐』叫妳们去的,还有,记住,妳们一定要易容改装,然后……」
冬狐?
这就是他的代号吗?
郁漫依心想,一面仔细聆听丈夫的嘱咐,他交代的非常详细,可见他早已为这种状况预先安排好许多后路了。
狡兔有三窟,奸诈的狐狸一定不只,搞不好有三百窟。
「……在那边耐心的等候,我一定会带米克赶去和妳们会合,好了,刚刚说的都记住了吗?」
郁漫依笑着指指自己的脑袋。「相信我吧!」
「我相信妳。」步维竹颔首。「还有,现在仍然很安全,妳们可以坐火车直达目的地,但我和米克可能要转几趟车绕绕路,再加上我们后天才能出发,大概会迟个三、四天左右,妳可不要等的心急,莽莽撞撞的跑回来找我们。」
「安啦,安啦!」郁漫依拍拍他的胸脯。「只要没收到你传给我出事的信号,我绝不会妄动,OK?」
「还有,记得遇事别太冲动。」
「是。」
「凡事三思而后行。」
「是。」
「确定绝对安全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步。」
「是是是。」
「再有,不能……」
不会吧,还有?
「拜托,维竹,你要说的我都已经知道了,实在不需要……咦?」
话说一半突然没了声音--如同步维竹一样,郁漫依讶异地发现,步维竹不知为何突然一脸惊愕地半张着嘴,眼大睁却视若无睹,彷佛在聆听什么人说话,就好像……好像她第一次听见那个声音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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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杀了你身边的女人。
……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因为之前我不知道它在哪里。
它?
那个女人身上的死神。
那你又是什么?它又是什么?
我和死神都跟你一样啊!我也是地球上的生物,只不过我们的存在比人类更久远,但是没有人知道,因为没有人看得见我们。
你……们?
我们原本有两大族群,一向都依附在其它生物上生存,但后来我们在选择寄生对象时作了错误的抉择,结果反而使得我们自相残杀至近乎灭种。
……人类?
由于寄生关系,我们必须在宿主的同意下才能启动我们的能力,其它生物都很单纯,只有人类会为除了猎食和争地盘之外的原因而起杀机,贪婪、嫉妒、自私、愤怒、怨恨,甚至一时的冲动或乐趣。唉!人类真是我所见过最残忍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