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天没见到她了,他从头到脚专注地审视她。
「妳瘦了。」
「饭也吃不下,又吐,当然会瘦。」金如花在一旁插嘴。
「妈--」
「妳吐了,曦悌,怎么会?是不是病了?」一连串的问话比不上他灼热的眼神还要撩拨人。
她的心,正严重的摆荡中。
「曦悌,我带妳去看医生。」
「刚看回来啦!」回答的又是金如花。
「医生怎么说?」
「没病啦,说是怀--」
「妈,不许说!」
「曦悌,妳为什么不让妳妈把话说完?」他都快急死了,她到底是肠胃炎还是感冒?听说这两种病都会让人吐。
只是,他忘了还有一种情况更会让女人吐。
徐曦悌拗转过身子,不再看他。
「曦悌。」他带着恳求的语气伸手拉她。
「不要碰我!我不要你因为同情而跟我在一起,我不要你负责任,就算我怀了孕我也不会告诉你,我会离开你自己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离得远远的让你永远找不到孩子,我--」
天啊!她说了什么?
领悟到自己把一直拦着母亲,不让母亲说出的秘密全盘揭开,徐曦悌惊恐地张大嘴巴。
「妳说什么?」天塌下来也没他表情这般恐怖,杜笃之的眼睛几乎快掉下来了。
「妳……怀孕了?!」
第八章
「妳怀孕了、妳怀孕了……」
「你能不能不要像九官鸟一样一直重复同样的话?」
如果他要抛弃她最好要快,而且一次就可以,不要让她三番两次体验心碎的感觉。
「我要做爸爸了,YA!」杜笃之突然将徐曦悌抱起,「我要做爸爸了,曦悌,我要做爸爸了!」他兴奋的神情好像抽到第一特奖,抱着她不停旋转,转了几圈停下来深情地吻她,再旋转、再停下来、再旋转……
「好了,给我停住,停!」出言制止他的不是徐曦悌,而是徐曦悌的妈--金如花。
「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没决定这个小孩可不可以留下来。」她无情地说。
闻言,脚才刚站定的杜笃之和徐曦悌都吓坏了。
「妈--」
「妈!」
「谁是你妈?」金如花瞪得杜笃之脸上都快着火了。「你叫得未免太早了吧!」
「曦悌已经怀了我的孩子,她很快就会嫁给我,到时候妳就是我的岳母了,我当然要叫妳一声妈。」
「呸呸呸,谁说她肚子里的小孩是你的?」金如花想将他一军。
然而,没想到他却充满深情、无限爱意地看着徐曦悌。「我相信曦悌,她若怀了孩子,绝对是我的。」
比起两人对彼此的信任程度,徐曦悌可真要汗颜。
「杜笃之,你这么信任我?」
「那是当然的,因为我爱妳,就算亲耳听妳说不要我了,我还是相信妳是爱我的。」
「呜……」她流下不知感动或者悲伤的泪水。「可我知道你下爱我,今天早上,我看到你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她好年轻、好可爱,我比不上她。」
「曦悌。」他知道她误会了。「妳看到的是蓓蓓,她是我表妹。」
「表妹?」眼泪像装上自动开关咻地一声停住了。
「嗯,亲表妹,我妈妈跟她妈妈是姊妹。」为免她再胡思乱想,他刻意详细说明。
「真的哦?!」泪人儿转眼之间就变成春天的花朵般绽放着笑容。
「真的。」他爱极了她这样的表情。「而且今天早上,还有个男孩在教堂门口向蓓蓓告白,那画面很有趣、也很感人。」他在她脸上偷得一吻。
「告白?!那是我弟弟耶!」
「真的吗?」杜笃之整个人更加光亮。「那说起来我们还真有缘,我爱上妳,而妳弟弟爱上我表妹。」
原来都是一家亲。
「冻A!」
金如花一直插不上话,这小两口喁语不断地在她面前上演大胆的爱情戏,到底有没有把她这个做妈的放在眼中?
现下,又让她听到有关她儿子的事情--教堂?
「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
「妈--」
「妈!」
「叫你别叫妈,你是耳聋了吗?」老虎不发威,被你们当病猫看,好,她就来演电视上狠心老母的那一套。
「第一,把你的手从我们家慧仪的身上挪开。」
「会赢?」
「我妈帮我取的新名字。」
瞧,不是别人的问题,而是这个名字的谐音真的太明显了。
「哦。」要做个好女婿,杜笃之首先顺从地听话,再者,曦悌现在是有孕的人,刚才他抱起她猛转圈圈也真是太危险了。
他轻声地向她道歉。「对不起,我刚刚太高兴了。」
「没、没关系啦!」徐曦悌的脸又转红。「我很好,孩子……也很好。」
她现在哪感受得到孩子的存在?!不过,好啦,就算她感觉得到好了,她就是觉得宝宝不会抗议嘛!
那是爸爸爱宝宝的表现。
嘻,想到爸爸,那她不就是妈妈?
她好高兴,一张脸因喜悦而更显娇俏,融合了母亲的骄傲、爱情的滋润,说她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也不为过。
杜笃之就这样看痴了。
「喂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妈。」
「叫你不要--」
「是,妈。」
「算了算了!」这小子,要纠正他几次啊!不过,看他正正经经地喊她一声妈,那种感觉也不错。
讲实在话,如果有这种女婿可以带出去,铁定博得街坊邻居的一致好评,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气质也与众不同,比起她那老公、孩子的爸爸可要强上千百倍。
嗟,她想到哪里去了。
「咳!」假意咳嗽一声,金如花又说:「第二,我不会答应你们的婚事。」
「什么?!」杜笃之这下可有了危机意识。「为什么?妈,我爱曦悌、曦悌也爱我,我们甚至有了孩子。」
「孩子可以拿掉。」
「妈!」徐曦悌不敢相信,她亲爱的妈妈居然会是个刽子手。
「厚,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啊我又不是杀人凶手。」
「妳叫我把孩子拿掉,妳不是凶手是什么?」徐曦悌奔进了杜笃之的怀中,紧紧地偎着他,就好像母亲此刻就要架着她上手术台堕胎般。
「曦悌,我不会让妈这么做的!」杜笃之也紧紧护着她。
两个人的爱情戏让金如花有些动容。
其实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况且小孩子如果像爸爸,生下来一定很可爱。
「那我问你,你是信什么教的?」
「什么意思?」结婚跟信什么教有关吗?
「我是问你、你们家,是信什么宗教?」
「笃之、杜笃之。」徐曦悌悄悄拉他的上衣想暗示他。
「我们家是虔诚的基督徒。」
徐曦悌叹了口气。她该知道,他不会说谎的。
「可我不会限制曦悌的宗教信仰。」
「拢同款啦!」言尽于此,没什么好说的,金如花利落地分开他们两个。「出去,不准你再到我家。」
「妈!」
「妈,妳怎么可以这样。」
金如花像山一般地堵住了整个门。「妳若出去一步,我就跟妳断绝母子关系。」凡不信奉观音者皆是她的敌人。「我不准妳嫁给一个基督乱乱教的!」
「杜笃之!」徐曦悌在门里无奈地喊。
「曦悌!曦悌!」杜笃之则透过门、透过金如花的身体,对她表达永不退缩的爱意。「妳不要紧张,我会说服妈的,妳放心,为了妳跟宝宝,我一定不会放弃的。」
金如花闻言大声狂笑。「哈哈哈,我就等着看你怎么不放弃!」
「妈--」
终于,门外安静了下来,金如花确定那个不怕死的家伙已经离开,她才挪动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