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一切全瞧进眼底的金毓娴,从藏身的柱子后面站出来,铁青着一张精致脸蛋,愤怒的声音像野火燎原般不断在她内心鼓噪。
好哇!
好个不甘寂寞的萨孟哲!
怪不得她一提出分手之议,他连试着挽回都没有,立刻满口答应。原来他一直瞒着她跟芬妮藕断丝连?
「我真是笨得可怜!」她踽踽走在红砖道上,为自己的爱痴情傻感到不值与悲哀。
她怎么这么傻?
傻到为这个该死的萨孟哲一连黯然神伤好几天,不但寝食难安还不断揪心自责。想起自己为情消瘦为爱憔悴,他却笑容满面开车载着芬妮离去,两相对照之下,她痴情得多傻呵!
啐!
用情不专的他,根本不值得她为他掉一滴眼泪,她要找个地方大吃大喝,抚慰受创的心灵。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凌晨,吃得直打饱嗝的金毓娴结束狂吃狂喝行程,打道回府。
她甫跨出计程车,就看见萨孟哲把蛴长的身躯靠着二丁挂墙面,双手插进裤袋交叉着长腿,木雕泥塑般文风不动守候在她家楼下的大门边。
「他来做什么?」就在她诧异瞪眼停下脚步的同时,萨孟哲正好抬头,两人四目交投,电力相通。
「……」她渐歇渐熄的怒火再度死灰复燃熊熊烧起来,她握紧两枚小粉拳,看着他朝她一步一步走过来。
「我在这里足足等你等了一个钟头。」他温和的语气,竟嗅不出一丝背叛味。若非她亲眼目睹他跟芬妮状极愉快的一起搭车离去,冲着他深夜守候的痴情份上,她一定会感动得飞奔进他的臂弯。只可惜她对用情不专的男人一向深恶痛绝,她不懂,这个花心萨孟哲,怎么才跟芬妮分开,这会儿又跑来找她?
「小女子我何德何能?竟敢劳驾萨大兽医深夜守在门口?」她臭着一张脸挖苦他。
「毓娴,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他陪着笑脸瞅她,很心疼她看起来清瘦不少。
「哼!」气?是的!她都快气成脑溢血了。
「对不起,我不该强迫你非要给我一句承诺不可。」他态度谦逊的郑重致歉。
「你深夜守候,就是为了跟我说一声对不起?」
「当然不只这样,我希望你接受我的歉意之后,跟我重修旧好。」他那两颗迷人的俊眸又开始对她放电。
「我可以接受你的歉意,至于,重修旧好……对不起,办不到。」
「你接受我的歉意,却不肯让我继续爱你?」他一脸无法接受地眯觑起霎时结了冰的瞳仁。
「当我爱上一个人时,我会毫无保留付出我全部的爱。相对的,我也会要求对方付出同等的爱,而不是二分之一。孟哲,爱情不是一块披萨,可以切成好几份与人共享。」她无可避免的想起芬妮。
「什么二分之一?什么爱情不是一块披萨?毓娴!你故意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莫名其妙暗喻,究竟是想表达什么?」他黑漆漆的眼珠兀自在夜色中闪着冷白光泽。
「萨孟哲!你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假装听不懂。」她气得跳脚,这小子用情不专还睁眼说瞎话,罪加一等!
「我发誓,我真的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他状极无辜的摊摊手。
「既然你不在乎大家扯破脸,我就直截了当告诉你。今晚,我在你的医院门口撞见你跟芬妮从医院里有说有笑走出来,并肩过马路坐上你的车……」她努力压抑心中那把烧死人的妒火,刻意把话说得淡然。
「当时,你为什么不开口叫我?」
「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破坏别人的好事。」
「哦?你口中所谓的好事,不知定义为何?」他淡扬唇线,慢慢漾出一抹诡谲的笑纹。
「这……我累了,没体力,也懒得跟你解释。」她摸出钥匙打开楼下大门。
「你可以不跟我解释,但,你一定要听我解释我跟芬妮她……」他正想抬脚跟进去。
「你省省吧。」砰!一声她很不客气地把楼下的红铁门重重摔在他脸上,迅即扭身蹬蹬上楼。
她小跑步爬上三楼打开家门,踢掉鞋子,光着脚丫奔进自己的房间,也顾不得开灯就直接摸黑撩开窗帘,偷偷从帘隙缝往下窥看。
「他不走?想要当门神啊?」她透过昏暗的街灯,瞧见萨孟哲背靠着墙面,似乎没有离去的打算。
「你以为你一直守在楼下,我就会心软放你进来?哼!做你的春秋大头梦!等我洗过澎澎就倒头呼呼大睡,绝不会为了你这个脚踏两条船的感情骗子睡不着觉。」她自言自语地撂下狠话。
fmx fmx fmx fmx fmx
狠话撂绝却做不到。
她整晚爬起躺下重复不下数十遍,这会儿,她又蹲趴在窗口微撩窗帘往下偷瞄……从他缩起脖子不断搓着手掌哈气取暖的狼狈样,她心中忍不住就有气的痛骂道:
「杀千刀的萨孟哲!你背着我暗地跟芬妮交往,我都认了!算了!你却不肯放过我,居然还有脸跑来我家楼下整夜站岗折磨我?」她发完火之后,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这……万一,他因此而着凉、发烧、得了急性肺炎……噢!她简直担心得不敢再想下去。
彻夜未眠的她不停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抬头看一眼摆在床头的闹钟,都已经清晨五点了,渐渐苏醒的天空微微露出亮眼的青蓝。
不行,
萨孟哲他可以咬牙忍受夜凉如水的低温守在楼下大门站卫兵,她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病倒。她随手抓起梳妆台上的小钱包,跑到整夜未归的哥哥房间,从衣橱里拿了一件夹棉短外套,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去打开红漆铁门。
「喏!快穿上我哥的外套。」她板着脸孔观了眼他冻得发紫的嘴唇。
「谢谢。」差点冻成一根棒冰的萨孟哲穿上外套后,感觉暖和多了。
「跟我到前面巷子口的豆浆店喝碗热豆浆暖暖肚子。」她面无表情的走在他前头。
「好,不过,我希望你边走边听我解释,哈……哈啾!」他捂着手打了一个大喷嚏。
「你这个人还真不是普通的固执耶……算了!你想解释就解释,等一下喝完热豆浆,赶快开车回家去小睡一下,别忘了你今天还得看诊。」她故意把说话的语调放冷放淡。
「昨晚芬妮前来跟我道别,她搭今天一早的飞机飞香港转机去义大利念景观设计……」他打住话,斜眼睇她。
「哦?」原来芬妮找他道别,不是跟他约会?她错怪他了?
「由于时间太晚,我只能请她到『玫瑰钢琴酒吧』喝一杯,祝她一路顺风。」
「这……孟哲,都怪我不好,没听你解释就……就一口咬定你在玩感情走私的游戏。」她停下脚步,侧仰起清丽的小脸蛋,怪不好意思的说着。
「没关系,会吃醋是好现象,表示你心里在乎我。」他很纵容的笑露一口白牙,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昨晚,你都已经到医院门口了,为什么不进去找我?」
「人家想给你一个意外惊喜嘛。」她撒娇的努起小嘴。
「呃……毓娴,不要在我面前努嘴,这个动作太性感,有勾引我当街吻你之嫌喔。」他使坏的盯住她迷人的绛唇。
「我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小心吓昏早起运动的欧吉桑欧巴桑。」她不依地抡拳轻槌的臂膀,小小惩戒一下。随口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