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只不过不知道慕昂肯不肯卖我的面子,答应让你父亲投资?”姚琇卿明白,唯有慕昂亲口应允,才能让一心想帮他的小蝶完全放心,但就不晓得慕昂的决定?
“院长别这么说,聂先生知道裴氏发生公款被挪的事,还愿意一口气投资五亿,该感谢的是我。”
“这么说你是答应收下那五亿喽!太好了!”聂湘蝶笑弯了眼,他公司资金周转的问题能解决了!
裴慕昂很难不怔愣,除了她的话之外,还有她的笑靥,一般人应该要问他投资的风险与获利情形不是吗?怎么她的反应像是,很怕他不接下那笔投资资金?
而且她的笑,就像是纯粹帮了他的忙那样释怀开心,为什么?
“聂小姐回国期间会住姚院长那儿吧?下周我再带你到裴氏看看。”想不透自己心里忽起的疑问,裴慕昂干脆问问题岔开思绪。
“你要住院长那儿还是住这里?”小蝶没说,姚琇卿无从得知。
“住这里?”他听的是“这里”吗?
“没、没有。”飞快的觑他一眼,聂湘蝶扭捏的暗揪姚琇卿衣袖,虽然她是希望能住在裴家好亲近慕昂,但院长这样当著他的面问她,有点丢人耶!“爸和院长是多年的朋友,我当然住院长那里……啊!我的衣服,院长等一下。”
记起换放在盥洗室里,已稍微扭干的湿衣服,聂湘蝶匆忙地跑开。
裴慕昂正想问姚琇卿怎会问聂湘蝶是否要住他这里时,冷不防听到一声娇呼,他下意识的往盥洗室奔去,只见聂湘蝶跌坐在地上。
“怎么了?”想扶起她,却见她慌叫一声,急呼呼地抓过散在地上的衣服。
“我只是不小心滑一跤……啊!”
她不惊叫还好,这一“啊”,裴慕昂紧随著她的视线刚好看见她掉落在白裙上的浅蓝贴身内衣,她慌张的用右手急捡起它,将它连同左手捞抓的湿衣,一并掩向身后。
“我没事,你、你没看见什么吧?”她红著一张脸蛋娇羞的问。
她是说那件有著好看蕾丝滚边的淡雅内衣吗?
“没看见。”他拿来挂钩上的一条大浴巾,蹲下身摊张在她腿上,“用这个把换下来的湿衣服包起来,免得等会儿你身上的衣服也被沾湿。”
“哦。”她低应,迟迟没有动静的低头瞅著浴巾看,就这样放啊?万一……万一等会儿换她包在衣服里的蓝色小裤裤掉出来,怎么办?
“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像是洞悉她的顾忌,他将浴巾拿起,以挡住自己视线的高度举起来。
愣了半晌,聂湘蝶脸上的红晕染得更深,他这么说,不就表示他刚刚看见了?!天啊!她好不容易跟朝思暮想的心上人见了面,怎么会发生这么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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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啦!不过是一件内衣,而且慕昂不是说他没看见?你就别搁在心上了。”姚琇卿好笑的劝著垂头丧气坐在沙发上的聂湘蝶,瞧这孩子,都已经回到她家,还这么一副颓丧样。
聂湘蝶仍旧苦著一张脸,“别人和心上人见面,都是表现最美的那一面,哪像我,不但跌进水池、在浴室滑跤,居然还在慕昂面前掉出内衣,什么淑女形象都没了啦!”
说著说著,她不禁懊恼的将脸埋进抱枕里,想起之前自己在裴慕昂那儿,几乎是手忙脚乱的将湿衣包在大浴巾里,然后拉著姚院长匆忙离开裴家的可笑行径。
她在做什么呀?她应该装作毫不在意,尽量保持高雅从容的态度,再绽放出娇柔可人的笑靥不是吗?竟然会慌慌张张、狼狈的落荒而逃?
“啊!怎么会这样?”她忍不住又哀号,自己在美国幻想千遍、万遍与裴慕昂浪漫初遇的情景,就是没想到会是像今天这样凄惨的状况!
姚琇卿莞尔的坐在她身边,抽起她埋首的抱枕,“别净把事情想得那么糟,我看慕昂对你的印象满深刻的。”
“是啊!因为看到我接二连三的糗样。”他其实在心底偷笑过她好几回吧?
姚琇卿仍然笑得徐和,“既来之则安之,倒是你怎么会突然回国?以前院长劝你回来找慕昂,你不都说没有心理准备?”她相信小蝶会帮慕昂,但没料到她会亲自回国。
聂湘蝶脸上添了一抹腼腆神色,“事实上我也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就这样回来找慕昂,但是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我不晓得自己是不是还有勇气回来。”
“既然这样,在裴家你为何不告诉慕昂你们小时候见过?”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他怎么可能记得?”
“怎么不可能?你不就一直记得牢牢的?”
“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例外啊!谁会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六岁娃儿,会把一个人惦在心里头,一搁就是十九个年头?”
姚琇卿一时无语,若不是小蝶当年是育幼院里的孤儿,裴慕昂又曾随他父亲来育幼院里,当她听见小蝶坦白她和裴慕昂小时候见过,并且始终记著他时,恐怕她也无法相信。
“慕昂不是曾送你一条项炼?拿给他看,说不定他会有印象,毕竟他那时已经十岁了。”姚琇卿提点的说。
聂湘蝶闻言,从皮包里拿出一只小盒子,取出里头一条细致的蝶形项炼,小嘴旁有抹想念的笑意。
六岁那年的耶诞节,院里的小朋友个个抢拿花花绿绿的礼物,可小小年纪的她也不知为何,偏偏直盯著不远处一位好看的大哥哥,后来大哥哥走近她,将她小小手心摊开,然后她手里便多了条漂亮的项炼。
她记得院长阿姨跟大家介绍那个大哥哥叫裴慕昂,之后她被收养,随著养父母移民美国,但她始终记著他──裴慕昂。
而她对他的爱意,就这样没理由的随著时间一点一滴的增加,无法自拔。
只不过……“这只是很普通的项炼,而且慕昂送出去的礼物何其多,他哪能一一记住?再说我这种从小就将人家记在心里的‘恐怖’爱慕,只怕会让慕昂取笑,说不定还会吓跑他,我才不说呢!”
“你不说,如何让慕昂回应你对他的感情?”
聂湘蝶轻轻地将项炼握入掌心,咬咬唇道:“就赌赌看吧!”
姚琇卿愕然,“赌赌看?”
“赌看看慕昂愿不愿意爱上我。”
姚琇卿听了暗抽口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没办法,人家爱上了嘛!”聂湘蝶握著项炼的小手不自觉的收向心口。
回台湾之前她就知道,她和裴慕昂之间是一场赌注,可是真的没办法,爱惨了的她,能做的就是继续爱他,然后,赌他的爱、赌他的情。
“唉!真不知道院长这些年来跟你报告有关慕昂的事情,是对还是错?不过院长认为,既然你已为爱千里迢迢回来台湾,倒不如找个机会,大方向慕昂坦白心意,主动出击,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青春苦短,今日一见,慕昂又不知是否会对小蝶展开追求,姚琇卿实在不忍这孩子一味的默默等爱。
聂湘蝶很认真的思考起来,主动示爱吗?或许,这是个最不拖泥带水的方法……
第二章
“要回来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声?这么见外?”裴慕昂瞥眼右座的人,含笑戏谵,二十分钟前还是岳妤打电话要他到机场接机,他才知道好友已从大陆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