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下发髻上以顶级的玉石制成、价值连城的紫玉簪,说道:
“我要买下你店中所有的药材。”
店主先是一惊,后来一见紫玉簪那毫无杂质的晶莹色泽,便知是上等的货色。
“这紫玉簪确实制造得十分完美,但不知这般珍贵的玉簪,姑娘是自何处购得?”
“京城里的云华楼。”
店主一听,眼睛顿时发亮。云华楼制作各种首饰、发簪的技术,可是远近驰名。
他眉开眼笑地收下了紫玉簪,恭敬地说道:
“敢问姑娘府上那里?本店会将大批的药材,送往你指定的地点。”
“把所有的药材全送到慈济堂给柳大夫,越快越好,有急用。”
“慈济堂的柳熙真?”店主难以置信地问。
慈济堂那个常来赊药的穷酸小子,什么时候遇上个这么漂亮的仙女……不,是女财神的?
苍月淡漠地颔首,随即转身离去。
然而,在她回慈济堂的路上,却杀出一班金鸣府的人,怒气腾腾地将苍月围住。
她沉着地冷笑,心中早料到他们会趁这个机会,在路上拦截她,只是不确定她一次要对付多少人罢了。
“我记得我曾经说过,只要你踏出慈济堂一步,我们金鸣府的人就不会放过你。”
玉霞率先持剑逼近苍月,然后扔了一把剑给她。
“我们金鸣府跟阴险卑鄙的地狱门不同,不杀手无寸铁之人。出招吧!”
苍月的心里早有个底,以她目前仅恢复三、四成功力的状态下,要对付周玉霞一人已感吃力,更不用说一次要对付全金鸣府的人。
这一战,只怕她是凶多吉少了。
她在心中苦笑,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像熙真一样,傻得如此义无反顾?
电光石火间,只见一阵刀光剑影向她袭来,苍月手中的长剑随即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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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济堂中,熙真见苍月久去不归,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
他似乎忽略了什么与苍月有关的事情。
蓦地,他想起了当日金鸣府与她对立时,周玉霞所说的那一番话。
糟了,苍月有难!
意识到可能发生在苍月身上的危机,焦急得近乎疯狂的熙真,早顾不得门外豆大的雨滴会在瞬间淋湿他的衣衫,连伞都不拿,便冲入潇潇的风雨中。
他心急如焚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中,焦急地搜寻苍月的身影。直到耳闻一阵兵器交鸣声,他才循声找到已呈败势、伤痕累累的苍月。
“住手!”
熙真的声音令苍月一时分心,闪避不及,又被刺伤了右肩。
苍月独自一人浴血奋战的情景,令熙真的胸口感受到被撕裂般的痛楚。
周玉霞见苍月气力将尽,毫不留情地使出最凌厉狠辣的招式,一剑刺向苍月的心脏。
熙真见状,毫不犹豫地将苍月抱在怀里,奋不顾身地替她挡下那致命的一剑。
玉霞眼见手中的长剑即将刺入熙真,连忙在最后关头收手,但已来不及,剑势一偏,剌伤了他的左臂。
在熙真冲向苍月,将苍月紧紧地护在怀中的那一瞬间,众人皆大为震惊。
时间仿佛在那一刹那停止。苍月甚至感受不到冷风骤雨拍打在她身上的刺痛,只体会到熙真将她护在怀中的温暖。
她靠在他宽阔的胸怀里,感觉着自己的心,随着他的心跳而悸动。
直到一道温热渗进她的肌肤,她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熙真为了救她而受伤的事实。
他左臂流出的热血,染红了她血痕斑斑的衣袖。
苍月迅速地取出怀里的月牙色帕子,为他包扎不断渗血的伤口。
熙真望着她身上染满了艳若彩蝶的斑斑血痕,心痛地苦笑。
“你身上的伤口太多,令我不知该由何处开始疗伤。”
“那点皮肉伤,不碍事的。”她只关心他身上的伤势,根本不在乎自己到底受了多少剑伤。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苍月绝美的脸上,出现这般款款的柔情。
那一刻,她眼中仿佛只容得下他一人,在场的其他人,都不在她的眼里。
她那柔情似水的温柔,令他的胸口起了一股莫名的悸动。
“柳大夫,你是一位受人景仰的大夫,何必三番两次地救这个杀人如麻的妖女,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不甘数次报仇皆受阻拦的玉霞,忿忿地问。
“我相信苍月姑娘绝不是杀害令尊的凶手。况且,不论贵府与地狱门有何恩怨,我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苍月姑娘被你们所杀。
杀人既是一种罪恶,周姑娘想杀害苍月姑娘的行径,岂不与杀害令尊的凶手相同?”
眼见恩公柳熙真数次舍命救苍月,玉霞心知,此刻定然无法杀她为父报仇,颓然地放下手中的刀剑,带着金鸣府的众人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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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真护送苍月回到慈济堂,立即取出天香玉露,替苍月疗伤。
拉高衣袖,一见苍月白玉般晶莹的双臂,布满了斑斑的剑痕,他胸口莫名地一窒。
“想不到金鸣府的人竟如此残忍,众人围攻一个姑娘已太过分,还将你伤成这样。”
双臂敷完了药,他瞧见她右肩的剑伤,俊颜竟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燥热。
“剩下的伤口,我不便为你处理。请你进房疗伤。”他将天香玉露交到苍月手中。
“你的伤口很深,还是多上些药较好。”
苍月不进房,却拿起天香玉露,打算替熙真上药。
她柔软的纤手一碰到熙真的肌肤,竟令他感到一股酥麻的异样感觉。
他不自在地退了一步,心中既担心她的伤痕,又为自己失常的反应感到疑惑。
“我的伤口我自己处理便可,不必劳烦苍月姑娘。倒是苍月姑娘肩上的剑伤不可耽误,得快些处理。”
熙真的拒绝,令苍月有些失落。她幽怨地望了他一眼,怅然进了房。
目送着苍月飘然的倩影入了房,熙真这才想起,她的身上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对了,她发髻上的紫玉簪不见了。
难道说,慈济堂中所欠缺的药材,就是以那支紫玉簪换来的?
对于苍月,熙真觉得既感激,又歉疚,除此之外,心中还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独特情感。
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愫,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只隐约感觉到,外表冷漠如冰的苍月,在某些时候,竟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这种相知相惜的感情,甚至比风云扬与他之问要更加强烈。也许,苍月正是他寻觅了多年的难得知音也说不定。
熙真拿起那块染了血的月牙色帕子,心中百感交集。
月牙色的手巾兀自散发着清甜的香气,那淡淡的芬芳如同醇酒一般,令人心醉。
当初苍月是抱持着怎样的心情,全然无视于自己身上的伤痕,只是专注地替他包扎伤口?甚至连那群伤害她的人,她也丝毫不放在眼里。
而自己乍见苍月满身伤痕地做困兽之斗那一幕,那股莫名的心痛,又是所为何来?
他不明白,自己救人无数,再怎么伤重的病患,他也不是没见识过,却从未有过这般异常的反应。
他为何独独对苍月,有种难以言喻的挂念与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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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正当熙真忙着替慈济堂里的病患们诊治之际,从来不曾主动来慈济堂的舒梦涵,竟难得的出现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