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浊重的呼吸声,伴随着妩媚的叹息与吟哦,徐徐地自芙蓉暖帐中传了出来。
“嗯……爷……人家还要……”
“噢!心肝……”
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在薄纱帐中的大床上交叠缠绵、共赴云雨之际,一道银光在黑暗中微微一闪,原本握在妖艳女子手中的匕首,落到了她的枕边人手中。
曹国舅一手掐住那名女子的脖子,将她制伏在床上,阴魅地笑道:
“说,是谁指使你来行刺我?”
性情刚烈的女子见事迹败露,愤恨地朝他吐了一口唾液,什么也不肯说。
这个举动,激怒了残暴无情的曹国舅,他冷笑着说:
“你确实够美、够劲儿,也够大胆,敢混进我的华麟府里来行刺。可惜,所有胆敢暗杀我的刺客,都只有一个下场……”
接着,曹国舅的手一使劲,便轻易将那名女子纤细的玉颈给扭断,当场香消玉殒。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那么多表面上看来万无一失的暗杀计画,往往一到华麟府中,便功败垂成。
只有好色的曹国舅自己明白,即使是在销魂的缠绵中,任何一丁点的杀气,都能令狡猾多疑、身怀绝艺的他起戒心。
至今尚无人能成功地暗杀他,只因没有任何一个杀手能在行刺时,不露半点杀气。
第一章
歌舞升平的春满楼中,妖娆美艳的歌妓们,个个使出浑身解数,款摆柳腰丰臀,想争取贵客的欢心。
居首位的曹国舅,神情倨傲地睥睨众人一眼,随即纵情地将双眼盯视在一阵阵的乳波臀浪之间。
“国舅爷果真是英雄海量,如此醇厚的烈酒入喉,依然面不改色。下臣佩服。”
众官员举杯劝酒,巴结之声,不绝于耳。
数巡之后,众人皆有了几分醉意。
“国舅爷,这春满楼的酒菜和姑娘,你可满意?”
曹国舅嘴角微扬,露出邪笑,神情鄙夷地扫视着眼前这群争相逢迎谄媚的官员。
现在他玩兴正浓,可没空陪这群老家伙抬杠。
扫视一圈,在场没有能入他眼的绝色美女,他意兴阑珊地说道:
“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众人一听,生怕曹国舅一个不满意,他们会马上遭殃,立刻争相献媚道:
“今日用来招待国舅爷的这些美酒,可都是珍藏数十年以上的酒中极品,入口便觉甘醇无比,绝非市面那些低廉的劣酒所能比拟。”
“是啊是啊!这些山珍海味更是由城内首屈一指的名厨负责料理,相信与国舅爷平时吃惯的宫中美食相比,也毫不逊色。”
“酒菜我是没什么意见,倒是姑娘……”
此语一出,立即有人会意,道:“听说这春满楼出了一位高傲的花魁,能歌善舞,貌美倾城,可惜……”
这一番话立刻引起了曹国舅的兴趣。
“可惜什么?还不快说下去。”
“是!下臣曾耳闻,这春满楼有位绝色花魁,名为花舞影。虽身为歌妓,却十分的高傲倔强。自恃有着傲人的才艺,却不肯轻易在人前展露。许多的高官富商欲求见一面,皆败兴而归。”
曹国舅不以为然地撇嘴笑道:“真有此事?我倒想见识那个高傲又任性的花舞影,看她是否真如传闻那般美艳?还不快命人将她带来我的身边服侍我!”
舌头轻舔嘴角,他可等不及要会会这名令人销魂的美人儿了。宫中佳丽如云,他玩过、看过的美女不知有多少。他要的是人间绝色,可不是那种随处都可以看见的普通货色。
“老鸨,国舅爷的命令你可听到了?立刻将花舞影带来此处,国舅爷肯赏光,可是你们无上的光荣。”
“是是是,老身立刻照办。”老鸨随即遣人去请花舞影前来。
等了好一会儿,见艳名远播的花舞影迟迟不肯现身,曹国舅看似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
“老鸨,花姑娘着装准备的时间还真久啊!”
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问话,却逼出了老鸨一身冷汗。好个心机深沉的国舅爷,明明看出了端倪,却不动声色地逼她就范。
“这……启禀国舅爷,因为花姑娘感染了风寒,身子有些不适,所以有任何怠慢之处,还请国舅爷您大人大量,予以海涵。”
“也罢,既然花姑娘娇躯微恙,也不好让她出来吹风受寒。”
老鸨闻言大喜。“国舅爷所言甚是。”
“那么我就亲自去见她,也好顺便探视她的病情,表达一下‘关怀’之意。”
急于会见绝色佳人的曹国舅,再也没有耐心空等,一个箭步便穿过翩翩舞动的妖艳舞群,迳自往花舞影的寝居——醉仙阁前去。
此时,一道黑影,迅如疾风地飞奔至曹国舅身后。
“小心刺客。”
一阵铿锵的兵器交击声响起,在漆黑的夜里,揭起了暗杀的序幕。
“保护国舅爷。”
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刺客一出现,众多的贴身护卫立刻蜂拥而上,团团地将国舅爷护在其中。
而曹国舅眼见刺客来袭,也不惊慌,只是露出一贯的冷笑。
这种场面,他可见多了。
以他跋扈霸道又冷酷残忍的个性,自然树敌不少。
为了防范仇敌的报复,他身边时时刻刻都安排了一群的大内高手,护卫着他。普通的杀手,他可不放在眼里。
尤其是眼前这名大胆的刺客,居然胆敢单枪匹马地闯进春满楼,企图暗杀他,简直太可笑了。
上次曾有人一次派出二十多名刺客,想取他性命,还不是一样被他身边的大内高手所制伏,诛杀殆尽。
曹国舅气定神闲地在众人的护卫下,走进花舞影的寝居。
谁知下一刻,那名武功异常高强的刺客,居然突破重围,在曹国舅毫无防备下,一剑刺向他的胸膛。
众人大惊,但曹国舅非但没有口吐鲜血、倒卧血泊,反而仰天大笑。
“哈哈哈……愚蠢的刺客,有这件天蚕宝甲防身,你又能奈我何?”
剑尖果真停在曹国舅的胸前,无法刺入。
刺客立刻收回刺向心口的那一剑,眼见护卫的众多高手转眼间又再度逼近,那名刺客立即火速地掉头离去。
方才吓得不知躲到何处去的各大官吏,此时纷纷现身,个个忧心忡忡地争相关怀道:
“国舅爷,你无恙否?”
“我看来像是有事的样子吗?”他阴邪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诸位大内高手,一见曹国舅差点中了刺客一剑而愧疚自责,齐声请罪道:
“属下罪该万死,让国舅爷受惊了。”
曹国舅冷笑,“哼!你们确实是罪该万死。方才若不是我身上有这件天蚕宝甲,只怕我已遭受刺客的毒手。要不是看在还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早该将你们就地处决了。”
众护卫大惊失色地跪地求饶:“请国舅爷恕罪,属下必定戴罪立功,捉拿该名刺客,并且查出幕后主谋,将所有图谋不轨者全部消灭。”
“全部都起来吧!该杀的人,自然要杀。不过,现今最重要的事,便是确保花姑娘的安全。既然此地如此危险,我岂不应该立刻将花姑娘带回府中,予以妥善的保护才对?”
曹国舅狡猾地想利用刺客来袭一事,名正言顺地将花舞影占为己有。
老鸨等人虽心知肚明,也不敢有异议,只能眼见跋扈又无人能治的曹国舅,命手下强行带走花舞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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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的深夜,细长的弯月宛如一勾银刃,兀自散发着森寒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