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丹……什么的?是哪里冒出来的鬼东西?”向映庭奶奶嘟嚷地说。
“镇长的儿子呀,奶奶,你忘了呀?”
“啊,你是说那个头都快秃,说话老是我、我、我的那个家伙呀?唉,这家伙和他老爸一样无聊到极点了,你怎么会和这种人聊上天呀?还不就是说他们家的装潢花了几百万,为赶时髦还装了个壁炉,养的小猫小狗都是名牌血统。”
向映庭一脸吃惊地说:
“奶奶,你怎知道?Daniel就是跟我提这些,还说有空欢迎我到他们家走走。”
“唉,如果你认识他们十年以上了,就会知道他们永远都只会说这些话题。可是阿旭不一样,就算和他相识数十年,也会觉得他永远新奇有趣。”
“可惜喔,我没那个机会,把机会留给其他镇上的女孩吧,或许当他们说起稻米收割,或是蔬菜栽种的话题时,会心有戚戚焉吧!”
奶奶摇摇头叹气:“孩子,当你还不够了解一个人的时候,不要轻易地去判断他,说不定会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给他一个机会吧,反正你就只剩下两天的假期,不是吗?我一把老骨头没办法陪你,你难道不希望有个人陪你走走,这镇上有很多地方风景不错。”
向映庭被奶奶说动了,反正只有两天,短短的两夭,还会有什么事发生呢?“好吧,我听你的,不过,奶奶,你可别对我期望太高。”
期望太高?
喔,那得看爱神的箭准不准喽!
???
一早,安哲旭准时出现在大门口,手上拎着药箱。
“阿旭呀!来,我帮你们准备了午餐……里面有……”
瞧安哲旭一张不情愿的苦瓜脸,向映庭自己也觉得乱委屈,看来这趟出游最高兴的反而是那个没出游的人。
他一进门就说:
“让我先看看你的脚还肿得像不像包子,我可不想待会儿到了半路被饥饿头昏的狗追。”
“为什么?”向映庭又听不懂他的安式幽默。
“真以为你的脚是包子呀!”
真想……真想……狠狠地朝他的脸踢一脚。但脚踝被他握在手掌,恐怕稍有动静,痛的不是他的脸而是自己的脚。
向映庭的肿伤已消大半,换上新药也里上纱布,安哲旭放心地说:
“好啦,没事了,我想我们可以走了。”
“当然,太阳都已起床老半天了,我还嫌你太晚来了,快去吧!来,这些都带在车上。”奶奶硬是塞了一箱子的食物:“玩得尽兴一点,阿旭是个好导游,小庭,可别轻易放过他。”
在奶奶殷殷期盼的眼神下,他们终于结伴出游了。
还好,安哲旭还算有点良心,今天开的是汽车,有顶篷可以遮阳的,不然,等她回到工作岗位,大概没几个人会认得她了。
安哲旭一上车,就把昨晚想了一整晚的话一古脑地说了出来。
“我想有些事我得先说清楚,我这个人喜欢事情明明白白的,以免日后有什么纠纷,或是我的任何行为造成你的误解。”
这种话听在身为律师的向映庭耳中相当刺耳,一副当然受害者的姿态,搞什么,她才是真正的受害着。
“等等,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必须先表明我的立场。”
她马上接下他的话:
“以避免我误会?我误会什么?你有什么可以好让我误会的。”
他仍面不改色地回答:
“今天我只是尽地主之谊,并无别的意思。如果不是向奶奶说……”
向映庭手臂交插在胸前,一副不屑地说:
“我也一样,如果不是奶奶硬要我答应你的邀请,我才不稀罕你的陪伴。老实说,对于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我没多大的兴趣。”
“等等,我先澄清一点,我没有邀请你做任何事情,还有,既然你对镇上风景没有任何兴趣,我建议,我们现在就打道回府。”
“干么?你在推卸什么责任?奶奶说,是你邀请我。”
“我以人格保证,我没有!”他举起右手发誓。见她反应如此激动,安哲旭转念一想立刻明白,这一切又都是向奶奶安排的好事:“我明白了。”
“我也明白了。”向映庭点着头:“这么说……我们对彼此都没兴趣喽。这一切都只是奶奶的期望,对不?如果不是奶奶硬拗你,你也不会答应带我出游,而如果不是奶奶强要我与你出去,我宁愿坐在家里看电视。”
“很好。”安哲旭松了口气:“看来,我们总算有共识了。怎么样?还要一起出去吗?”
瞧他一副极想解脱的模样,搞不好其实他另有约会,向映庭才不想便宜了安哲旭,谁叫他从她一踏进小镇,就没放过消遣她的机会。
“当然喽,可别糟蹋了奶奶准备的食物,再说,如果她看见我们又折返回去,喔,这两天我铁定会被她念得满头包才回得了家。反正我们都讲清楚了,你对我没什么兴趣,而我对你也没什么感觉,不过就这两天,我们就满足一下奶奶的妄想症吧!你说怎样?”
安哲旭两手一摊地说:
“远来即是客,主当随客意喽!”
???
车辆驶进商店街,不到十分钟,便逛完一圈。
“要下去吗?这里的东西恐怕你都看不上眼。”
“镇上就这么条商店街呀?”
“当然比不上大都市,不过,短短一条街就够让镇民方便了,不论是柴米油盐、衣绸首饰,民生用品皆不余匮乏。但说到娱乐恐怕不多,可像小镇这种九点后就家家户户关上门的地方,娱乐设施也是多余的。这样对你而言算是荒凉的景象,应该看起来很不习惯吧。”
向映庭摇下车窗,探头出去问道:
“你凭什么这样说?你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他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
“像你这种惯于住在都市的小姐,不都是这样想吗?哎呀,又没有百货公司,连找一罐像样的香水也没有,更别提鞋子了,没有打折的衣服,也没有打发时间的电影院,更没有迷醉人心的PUB,怎么活得下去?”
“嘿,香水是瓶,不是罐,你真以为女人是把香水拿来洗澡用的呀?”她嘟起了嘴:“还有,别一竿子打翻全部的女人,你不想结婚了呀?再这样说下去,恐怕没人会爱上你的。”
“我本来就对婚姻不抱任何希望。”
安哲旭竟然和她的想法一致,向映庭的兴趣全来了,她好奇地追问:
“你也对婚姻没兴趣吗?还好还好,我还以为是我才有的毛病。我老妈常说我对婚姻恐惧是一种精神病,其实才不呢,我觉得自己的心理很正常。你想看看,当人们在热恋的时候,再夸张的谎言都能听成是情话;但结婚后,再认真的情话只会当成是废话。”
没想到看她年纪轻轻,还能说出有道理的话。安哲旭心有所感,附议地说:
“没错,恋爱会让人冲昏头,但真正让人失去理智的是结婚。真搞不懂,每年离婚率节节升高,但还是有一堆人往里面跳。”
她用手肘碰了碰他的手臂,笑笑地调侃道:
“怎么?!瞧你一脸被女人伤害得很惨的表情,难怪你一开始就对我没好脸色看,你是不是对年轻的女人都没好感?”“嘿,别在我身上想挖出什么爱情故事,我可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很明显,这分明是自我防卫。
向映庭灵敏的律师鼻,可是有闻到安哲旭身上一股防备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