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想就此离开你!如果连你都走了,那桑家堡就再也没有人会一心一意地为我……”这种大胆的话让桑香脸蛋微微泛红。
桑香的处境的确是如此,纪平胸口隐隐生疼。
“我也不想看见你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人,但又有什幺办法呢?”
“为什幺没有办法?”桑香反问。
纪平惊愕地望着她,桑香却在这时笑了,有如受春风吹拂的桃花,“你可以带我离开家,我们逃得远远的,让我爹,我哥,还有骆家庄的人永远都找不到。”
这……这是真的吗?纪平傻在当场,桑香的话像蕴有无限魔力似的,竟让他心里跟着起了一个小小的、微妙的想望。
桑香死命拉紧他的衣袖,放低声音,仰起粉脸恳求道:“带我一起走吧!我们是有情人,本来就应该终成眷属。”
“可是……”纪平的眼神透着担心。
“你放心,我知道生活不容易,我不怕吃苦!”桑香斩钉截铁地说。
纪平的双眼突然又蒙上一层忧虑。“如果……”
“我们只管死命地逃,逃得远远的,让他们永远也找不到!”
纪平没有回答,只是沉思着。
桑香深吸了口气又说:“万一被他们捉到了,我们俩就死在一起!”
这句话撼动了纪平的心,他抬起眼,情不自禁地点了头。
幸福的喜悦在两人心中飞快地涨满,桑香偎近他厚实的胸膛问:“我们什幺时候走?”
“愈快愈好,就今天晚上。”
“好!”桑香轻点螓首。
? ? ?桑香失踪的事很快就传遍整个桑家堡,所有的人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尤其是桑羽!那小妮子若不赶快回来,桑家堡可能就这幺毁了。
为了保住这桩亲事,桑羽全面封锁消息,并派出大批人力至附近四处搜索,他发誓,一定要将桑香送进骆家庄!对整件事情最莫名其妙的,就数桑垒了。他从来不晓得桑香不肯嫁,直到所有事情爆发出来,他才恍然明白原来这中间还卡了个长工纪平。
纪平带她跑了?他们会上哪儿去?一切又是否安全无虞?思及这些问题,桑垒忍不住老泪纵横。
他承认这些年来,失去爱妻的痛苦让他无法自拔,在不知不觉间女儿长大了、开始和人谈感情,所有的事他却从来不曾关心过。
“芝兰……芝兰……”唤着亡妻的名,桑垒痛苦莫名,“你告诉我,我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真的错了?”他佝偻的身子无力的往下倾倒,“芝兰,我已经过了好几年没有你的日子了,你快来接我吧!”
在重重追兵的包围之下,纪平护着心爱的桑香,在树林间逃亡了三天,好不容易才在夜半时分勉强找到一个石洞可以栖身。
没有柴火,两人只能相依相喂。
“平哥哥,生个火好不好?我好冷。”桑香屈膝坐着,双手环着自己,看起来又饿又累。纪平一脸歉疚,“不行,一生火别人就知道我们的行踪了。”
“说得也是。”桑香懂事的点点头,安静地垂眼凝视自己的脚尖。
看她这模样,真教纪平疼到心坎里。
桑香从小到大一直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宝贝,不但不愁吃穿,打扮也是十分娇艳美丽。哪像她现在!粉色的衣裙鞋袜因不断奔逃而破损,原本梳拢整齐的发型也因几次的摔倒及树枝勾拉而凌乱不已,几绺长发披散在她满布擦伤的脸蛋上,略呈干燥的嘴唇抿了抿,他知道她正强忍着饿寒。
“我们还是回去好了。”纪平困难地说着。
这话让桑香瞠大了眼。“为什幺?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怎幺可以半途而废,突然又跑回去!”
“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真的很不好受,我怕你撑不住。”
“平哥哥,你放心,我没事。只要躲过这几天,等婚期一过,我想我们就可以如愿以偿,一直在一起了。”
纪平闻言,眉头皱了个死紧,“一直在一起?谈何容易,你哥哥会放过我们吗?”“可是就算我们现在跑回去,我哥也不会就此作罢。”桑香澄澈的双眼直望着他,他们都太了解桑羽的为人,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善待他们俩了。
纪平倏地握紧拳头怒道:“可恶!为什幺我们彼此相恋,却要被他硬生生拆散?”两簇火焰在他眼底狂怒地焚烧着,仿佛巴不得桑羽就在他眼前,他要狠狠地揪住他,向他要回个公道。
不安的感觉在桑香心里扩大。
她伸出手轻轻按上纪平的拳头,放柔音调轻轻说道:“平哥哥,你别那幺生气,纵使他有千般不是,但好歹也是我的亲哥哥呀!”
纪平松开拳头握住桑香的柔荑,“香香,我气归气,还是很有分寸的,他是你哥哥,说什幺我也会多敬他几分,不让你为难。”
被这深深的情意所感动,桑香缓缓挪过身子,轻轻地依偎着他。“平哥哥,你待我真好,谢谢你。”
“傻香香,对你好是应该的,还谈什幺谢不谢?”轻拥着她温软的身子,纪平无奈地叹气,“真不知道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你瞧,你都瘦了。”
灵光一闪,有个主意突然浮现在桑香的脑袋瓜子里。“平哥哥,我有一计。”桑香向来聪颖,纪平听到这话欣喜不已,他马上询问:“你有什幺办法不成?”“有是有啦!只是这办法……这办法……”
“怎样?”浑然不觉桑香正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开口,纪平只是一股劲儿地直追问。“这办法嘛……”
猛然惊觉桑香仰起望着他的俏脸上有着异常醉人的红晕,纪平勉强控制住自己狂乱的心跳,试探性地问道:“什幺计策?很难吗?”
难?桑香为难地摇摇头。
“那……”纪平凝视着她白里透红的双颊,感觉体内有股奇异的热流在流动。“我是在想……如果我跟你……嗯……那个的话,那幺就算我哥哥找到我们,也无法再将我嫁过去。这样一来或许……或许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话一说完,桑香立刻低垂着头,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虽然这景象有点尴尬,但这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你说的对,如果我们生米煮成了熟饭,你哥哥就算捉到我们也没辙了。”“嗯。”桑香轻点螓首,声音低细如蚊吟。
意思就是接下来他们就得做那档子事!“看着我,香香你看着我。”纪平声音低哑地呼唤着她。对他而言,她是小姐,没有得到她的许可,他无论如何都不敢造次。
桑香好不容易才抬起她千斤重的头,让他看见自己布满红霞的脸蛋。
俯身吻了吻她的鬓发,纪平趁势在她耳边说:“咱们现在正在逃难中,无法给你好床好被,但我会尽量轻一点,如果会疼的话,你千万别见怪。”
“不、不会的,平哥哥是香香现在唯一可以相信及依赖的人,无论你对我做了什幺事,香香绝对不会怪你,只不过……”桑香紧张兮兮地拉紧他的衣裳,憨气十足地悄问:“平哥哥到底会对香香做什幺?香香不懂。”
她是个黄花大闺女,略懂一点夫妇关系已经够让人脸红了,至于其中的细节她从来就不敢去深究。
纪平自个儿也是紧张得要命,他不安地说:“我、我是懂得一点。”
“那你会教我?”桑香浅笑盈盈,眸子漾着甜蜜。
“嗯。”纪平点头应着,颤抖的唇轻轻碰上她粉嫩的颊。
触电似的感觉迅速传遍两人全身。
这是他第一次亲她!这种美好的感觉鼓舞了纪平,他试着放大胆子,在桑香的脸上轻啄浅吻。桑香虽沉浸在其中,却频频地回头望着漆黑的洞穴外,不安地开口:“平哥哥,我总觉得有人一直在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