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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自美国回来,正在调时差补眠,不便见客。

  电话倏然被抢过,低柔的女音转变成霸道的男音,“我限你十分钟内给我滚出来,不然后果自负!”

  睡得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被吓醒,奇怪,这声音怎么好熟悉……“先生,我跟你有过节吗?”扰人清梦也就罢了,还一副活要拆店似的口气,干吗,欠他会钱啊?

  耳边熟悉的声音令他确定心中的猜疑,“有。”简洁有力的回答背后包含许多深意,他与她的过节,今生今世是结深了。

  “有?”狐疑地扬起尾声,“你等我一下,我下去跟你‘解仇’。”

  虽然她不认为处事圆融的自己会招惹什么仇人,但冤家宜解不宜结,说不定还可以因此多了个朋友呢。

  不过,很快地她就会发现,此仇千千结,难解。

  “好久不见。”笑意不入眼,扯高的嘴角其实是嘲讽,“果然是你。”那个让他爱入心又恨入骨的女人。

  “你——”呆愣在原处,纪裴希的脑子轰地一下炸开,瞬间空白。

  “忘了我吗?”放下手中把玩的假男性生殖器官,司空列极大步走向她,“我应该不是个容易被遗忘的人吧?”他自我解嘲,其实戏谑的对象是她。

  “你——”她困难地吞了下口水,“呃,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她躲得还不够远吗?台湾,这个在外国世界地图上找不到的小小国,也躲不开圣星盟的耳目。“心虚吗?”他抬起她垂下的头面对自己,“你亏欠我多少?”

  很多,可是她说不出口。“我、我欠了你什么吗?”死不认账。

  感情的账……多沉重,一旦辜负了,便不容再回头。

  利眸眯起,“你敢说没有?”他正在考虑要不要掐死她。

  将他的尊严放在地上踩个彻底之后,她竟然一脸云淡风清的全然没事样,打算将陈年往事推得一干二净?

  该死的女人,该死的潇洒,而他……该死的白痴!被耍得很彻底。

  “没有。”她死命摇头,彻底装傻。

  “没有吗?”他步步逼近,却在困到外头已夕阳西下时而低咒一声。

  真火,没关系,交给另一个家伙制裁她。

  司空列极的眼神在太阳隐去最后一丝光芒时转得更冷,原本冷然中带着狂野,现在则是全然的冷峻,宛如结冻的冰湖,可是脸上却笑意更盛。

  与方才的他判若两人,就像白天与黑夜,刚刚是外露的狂放,现在则是内敛的阴沉,连带笑的嘴角都让人觉得邪恶万分,他的转变让店员惊愕不已。

  “纪姐,他……”扯扯纪裴希的手,店员不知该如河形容他的转变。

  相较于店员的反应,纪裴希显得冷静多了,“好久不见了,极!”多年未唤的称呼出口,显得有点生疏。

  “是很久了。”走近她,司空列极的手轻佻地来回抚弄着她依旧滑嫩的脸蛋,“你的样子都没变,心……是否也没变?”

  极淡极淡的苦涩闪过他言语间,但很快就被隐去,冷然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感情。

  “它变了。”坚定的眼神迎向他,纪裴希决定不再逃避,一次解决,“没有人的心是不变的,你的……也变了,不是吗?”

  此行的他,是来兴师问罪的,不是来追寻旧爱,因为她给他太多难堪,毁尽他在兄弟间的颜面。“你确定?”轻抚她下巴的手倏然收紧,“如果不是对我余情未了的话,那就是太眷恋我的技巧吧?”他语气轻慢不已。

  “你是什么意思?”纪裴希挥开他的手,深呼吸要自己别动气。“请你放尊重一点,司空门主。”“尊重?”司空列极像听了个大笑话般地低低轻笑,状似自言自语又似在说给她听,“侵犯他人肖像权的人有资格说这两个字吗?”

  纪裴希心一惊脸色微变,但却强自镇定,“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嘴上否认,心内却暗暗叫苦,不会这么巧吧,她也才订做了两个出售一个,这也会被他撞见,台北市有小到这地步吗?

  “不懂吗?”他眼神愈来愈冷,吐息如鬼魅,“标价二十万,我这张脸还真是廉价。”

  纪裴希狼狈地低喘一口气,往后想退出他压迫的氛围,藕臂却沦陷在眼明手快的他手中,放开我!”她挣扎着低喊。

  “口是心非。”司空列极将她扯近自己,俊脸邪恶地逼近她慌乱的脸,近到鼻息相融,“太怀念我的技巧的话,我不介意你跳上我的床,我会顾及旧情满足你的,你不必去订做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充气娃娃解馋。”

  太低俗了,太粗鄙了!纪裴希深深觉得自己被侮辱得很彻底,扬起自由的左手给他一巴掌,美眸含泪,“你一定要这样侮辱我吗!”

  “侮辱?”他冷哼地放开她的手,“你有那个资格吗?”

  逼回眼泪,纪裴希捂着嘴往后退了三步,他变了,变得更加无情冷血,不再是属于她的极,而这一切,全是她亲手造成的。

  脑中闪过一幕幕当年的浓情蜜意,此刻至化为泡影,他看她的眼神中,爱意已失,只剩下阴冷的恨意。

  恨,多伤人。是她背叛了他的爱,造就他深深的恨意,执意报复。

  “是我对不起你。”她敛眉垂目,“你恨我吧,要我以死相报吗?”

  她爱他,爱到心好痛,可是她只有一个人,无法回报两颗心,所以她逃了,逃到另一颗更需要她的心身边。

  活生生剥离自己的感觉,伤得彼此千疮百孔,他恨,她也不好受啊!

  “没必要,污了我的眼。”冷嗓刺进她的心灵深处,淌出浓浓鲜血。

  坚强迎视他的眼,“那你要我怎么做?”

  历时多年,追寻至此,他不可能空手而返。她太清楚他了,既然执意找到她,便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给我一个理由。”相较于她的背离,他更气的是她不告而别所给的难堪。

  他司空列极不是个提得起放不下的男人,如贼般地逃离他身边,让他怀疑他的气度所给予人的感觉是否真的如此狭小?

  “我爱上了别人。”违心之论,她说得好苦。

  “喔,是吗?”他不怒反笑,巧妙掩饰苦涩,“我倒有兴趣知道,有哪个男人会比我好?”

  “他没比你好。”甚至差太多太多。

  “可是你弃我选他。”他不悦地哼出这个事实。

  “他需要我。”

  “我看起来比较坚强,所以满足不了你被需要的优越感是吗?”该死的女人,连挑男人的眼光都与众不同,人家是挑个可以依靠的,她却挑个需要依靠的。

  “不是这样的……”她急欲辩解,却在看到他绝情的目光而逼回所有的话。

  “我不需要你,纪裴希。”他转身走向大门,绝然离去,“很抱歉我太优秀。”

  原先潇洒、坚强、独立的特质,是引他为她发狂的原因,而今却成为决裂的理由,多可笑!

  原来她要的是个懦弱的男人。

  “极……”望着他冷然离去的挺拔背影,纪裴希强忍多时的眼泪终于决堤。

  炫烂的七彩旋转灯交织出迷离的气氛,嘈杂的人声和着舞池内挥洒汗水扭动的身躯,不夜的纵情正要拉开序幕。

  在这里,任何的荒唐都有可能发生,更是一夜情的最佳温床。

  “帅哥,一个人喝闷酒吗?”涂着艳紫的纤手搭上司空列极宽厚的肩。

  手的主人是个极艳丽的美女,媚眼勾出动人的水波,香唇吐气如丝,超低胸的衣服几乎要包不住她的雄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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