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飞……”这一次慕容羽嘟起了嘴,不知道是为了被偷得一吻,还是为了离绪飞不肯拉下脸的牛脾气。
“一点点补偿,我要的不多。”
该死,他们还要在那里打情骂俏多久?刘劭镛的眼皮都快被衣袖擦破了。他们到底还知不知羞?
“嗯。”虽然不知道离绪飞要的补偿是什么,但是慕容羽屈服了,屈服往他的无理取闹和孩子气上。
“道歉。刘劭镛,你可以走了,剩下的交给你处理。”这件计划离绪飞和刘劭镛已谈了八、九成,剩下的可由刘劭镛自行处理。
“走?”不会吧?今天他是来扮小丑的吗?这样的道歉也未免太没诚意了。
“不送。”离绪飞将慕容羽打横抱起。
“绪飞……放我下来。”慕容羽惧高,紧搂着离绪飞不放。
“刘老板,请。”天福将眼珠塞回眼眶里,没忘记做下人的职责。
刘劭镛泄气地出门。如果他想的不错,离绪飞该是要回房领他那“一点点的补偿”。
? ? ?
“风云阁”是离绪飞的圣殿、离府里的禁地,若未经允许,就连打扫的奴仆也不得擅闯。
黑白两色的的楼阁,没有太多的画栋雕梁。事实上,离绪飞也不爱富户大贾将楼房装饰成五彩牲猪那一套。否则,他不会选择中国建筑中向来不讨喜的黑白两色。
“风云阁”和“来鹤楼”一样地处离府的两极,隔着离家祠堂遥遥相望。除非知道由“来鹤楼”到“风云阁”间的捷径,否则由“来鹤楼”到“风云阁”无可避免的要经过庄严的小祠堂。
“来鹤楼”只是离府一间偏远的旧楼,而“风云阁”却有浑然的气势。离绪飞爱静,故命人依江南旧制重建“风云阁”,即使地处偏远,“风云阁”仍是离府的中心。相形下,“来鹤楼”在离府里的地位就可有可无,不值得一提。
“绪飞,可以了。我有脚,你快放我下来。”趁离绪飞抱着自己抄捷径的同时,慕容羽挣扎一会儿,终于在草坪上落地。
“为什么非得这么坚持?你不喜欢我抱?”离绪飞的口气不由得冷了下来。在华北重建离家后,离绪飞一向是众家女子最佳的夫婿人选,但她却……
“我、我……怕你累嘛。”慕容羽小脑袋一转,掰出一个稍微像样的借口。
“是吗?”该死,慕容羽有戒心了。
“当然。”不知为什么,有一个声音一直告诉慕容羽,不该和离绪飞接近。况且,这条路不是回“来鹤楼”的路。
“我不介意。”离绪飞手一伸,又要将慕容羽揣往怀里,丝毫不在意盛怒中的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捏碎慕容羽的手骨。
“痛……”慕容羽眼角渗出泪来。“你快放开我,我的手……好痛。”
慕容羽灵动的眼蒙上一层泪雾。不知为何,竟惹得离绪飞心中一阵刺痛。
离绪飞放开手,却没有勇气检视白嫩的藕臂上有无瘀伤。
“你弄痛我了。”慕容羽转身背对离绪飞。“为什么生气?”
离绪飞愣住了。她没有责问,却关心他为何生气!这是不是表示他的羽儿心中一直挂着他、念着他?
“羽儿……”低头欲吻她,却被她先一步闪过。
“我问你为何生气,你可以不回答。但是,如果你想把怒气发在我身上,我也不会白白承受。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不能容忍你伤害我。”慕容羽坦然的眼里有着浓浓的包容,没有鄙夷。
浓情被驱离,她挑了最不该挑的话题。
“受之父母?就是因为受之父母,所以我才要伤你,因为你是慕容桦的女儿,所以我必须伤你。”离绪飞红了眼,失控地摇晃慕容羽小巧浑圆的肩头。
“绪飞……”被晃得晕头转向的慕容羽惊吓地张大眼,瞪视离绪飞扭曲的面容。“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
“住嘴。不要问我为什么。”每当夜阑人静时,他不知反复问了自己多少次。为什么慕容羽是慕容桦的女儿?为什么慕容桦当年要对不起离家?
“你放手……我……我……头痛……想吐。”
“求饶?现在你会求饶了。为什么当初慕容桦做尽伤天害理、丧心病狂的事时,你不求他网开一面,不求他给我们离家一条活路?为什么?十年前,你可曾替离家说过半句好话?可曾替我病危的父亲想过?”
离绪飞的指甲划破月牙白色的绸衫,嵌入慕容羽粉嫩的肌肤里。鲜血染上离绪飞送的新绸衫。“绪飞,你冷静点,你说什么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不懂?你胆敢说你不懂。我不是三岁小孩,别以为你一句不懂,我就会放过你。你以为害人家破人亡所该付出的代价就是一句‘不懂’?”
不顾慕容羽是否承受得住他的狂怒,也不在乎慕容羽就是萦绕在他心头个把月的女人。爱与恨的界线太模糊,要分……也分不清了。
“绪飞,我是真的不知道。”在慕容家,她的存在可有可无,从没有人告诉过她两家间的恩怨。否则,她不会笨得自投罗网从江南来投靠离家。
“现在你知道了。”
“如果我们慕容家真的对不起你……我很抱歉。”
“抱歉?一句抱歉换得回我父亲的命吗?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们受了多少苦?一句抱歉就想将这一切一笔勾消。妄想。”离绪飞冰冷的薄唇贴上她的。
“绪飞,求你别这样。”慕容羽转头,企图避开离绪飞加诸于己身的屈辱。如果慕客家真的对不起离家,她很抱歉,但是她不要离绪飞这样轻贱自己。
“求我?知道求我了?”离绪飞扳正慕容羽逃避的小脸,泪水湿了他的大手,离绪飞却浑然不觉。“别躲,别忘了这是慕客家欠我的。我随时可以让你和越婉儿要生不能、要死不得,但这样只是便宜你。”
“绪飞,你冷静点,慕容家欠的,我慕容羽一定会偿还。”
她可以离开离家,但是婉姨呢?婉姨身上带着病,经不起折腾。慕容桦一再告诉慕容羽,越婉儿只要不过好日子,将来旧病肯定会复发。
“偿还?你凭什么偿还?几件旧衣服?还是慕容桦那几件扔在路边都没人要的字画?”
“我……”慕容羽哑口无言。的确,她无力扛起两家的恩怨。她有的一切,他不屑一顾。富有如他,也的确有不屑一顾的本钱。
“无话可说?是不是想收回你的话?无妨,我对慕容家的信用根本没有一丝期待。”离绪飞撇撇嘴,冷酷的眼没有一丝温度。
“我的确有诚意。只是、只是……我身上没有你要的。”
“没有我要的?你确定?”离绪飞眯起邪气、因狂怒而充血的眼。“在我未点明前,我不准你妄下定语。”
离绪飞食指勾起慕容羽小巧的下颚,像盯着猎物似的锁着她。
“懂了吗?”离绪飞的俊颜在不惊动慕容羽的前提下,缓缓逼近。
“不懂。”慕容羽还是不明所以。慕容桦给她的外在刺激太少,一时间被强迫面对人性的丑恶面,她不习惯,也想躲回她的象牙塔里。
“不懂?”慕容羽的眼神是纯真的,但是在仇恨的催化下,离绪飞认定她的单纯只是虚伪的毒药,一如慕容桦以朋友之姿出卖离家。
“我真的……”
“唔。”不等慕容羽辩解,离绪飞的唇贴上她毫无防备的唇,灵蛇似的舌头也毫不客气地入内翻搅。